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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慧是第二天一早,知道花镇和兄弟们的打算的。花镇是在吃早餐时,顺口跟小强说时,穆慧才知道。
早饭小强还是跟着他们在内院吃,其它兄弟们就在外院,各有份例,送屋里。
“怎么了,不成?”花镇心情不错,看到穆慧喝粥的人,停了下来,忙问道。
“不是,你知道什么是打草谷吗?”穆慧是上辈子操太多心,到了这儿,她其实最不想的就是操心。她现在操最多心的,就是这内宅,就是孩子。外头的事,她不事到临头,根本不会想。所以花镇说他要去抢地盘,她那会也就只想着,宏阳帝是不是让他去白领功,其它的都没多想。
就算是引来一群土匪,她还是没多想,觉得他们就是一群为恐天下不乱的,来凑热闹罢了。可见自己真是信花镇到了盲目,这会,听花镇的意思,他是想拿那些蛮子来练手时,她觉得哪不对了。
“不是抢地盘的意思?”小强还真不懂,没法子,他从小在山里,抢地盘他明白,可是边境上的事,特别是北方边境上的事,算是国家大事,而此时朝庭几十年,其实过得还算和平稳定,北边的摩擦,对于这些土匪们来说,还真是陌生得很。
花镇虽说走江湖,但江湖人其实也不关心国家大事。这会还没有金大爷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典语句,他也不关心。当然了,也没人教他这个。于是也是一脸茫然!
“之前的蒙古入侵,你们知道吧?”穆慧来时查过,她所处的朝代,是从元之后历史拐了一个弯。没了大明。有了他们。所以这个,她觉得他们应该多少知道一点。
“嗯,你说这些蛮子是蒙古人?”
“差不多。高祖把人赶回了蒙古,但这些人应该还有剩。不过。应该还有些别的民族吧?反正这些人都是靠放牧为生,不会种地。到了冬天,草原上的草都没有了,牛羊都没得吃了,更何况人了。于是他们的男人就骑上马,来相对富庶的中原来找吃的。打草谷这词,在汉代就有。准确的解释我说不上,大概意思。就是以练兵为名,实为抢劫。到咱们的边关抢人,抢粮,抢钱。听说他们还吃人,管汉人叫‘两足羊’。每年秋冬都会来一两回,打赢了,朝庭还得送钱、送布、送兵器,有时还得送公主和亲。养肥了他们,来年,再黑我们一把。”
穆慧虽说不是民族主义者。而且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出来,也知道,这是民族融合的一个阶段。但是知道归知道。可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心情就不那么爽了,说完了,都吃不下了。
“这些蛮子比咱们黑啊!”小强一拍桌子,“我们抢一回还给个牌子,过咱们的道,就不抢二回了。”
“不是黑的事,若是朝庭再弱一点,他们再强一点。像蒙古一样,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穆慧轻叹了一声。
元时的历史她其实知道得不多。但是那时他们大规模屠杀汉人的事,却也是耳熟能详的。说几姓人口多。于是直接就要屠尽这几姓人口。汉人在蒙古人治下,什么初夜权,什么取名权都没有了。把父母年纪一加,就是名字了。这跟叫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
“花花,打!”小宝拍了自己的案子。
穆慧笑了,果然是皇子吗?大宝、二宝都没动静,这位先愤怒了。她看向了大宝,二宝,他们更大一些,他们的想法呢?
“真是太坏了。”二宝也吃不下了,难得的放下了他的宝贝勺,轻轻的抚了一下胸口,转头,“他们真的吃人,那能好吃吗?”
“滚!”穆慧觉得自己就是猪,她怎么能期待一个吃货会有民族大义的思想。
看向了大宝,一脸期待。
“要不,让花叔带上我?我有念过蔡文姬的诗……”大宝也放下筷子,认真的想想,觉得,自己该去看看是不是跟诗里一样。
“你也可以滚了!”穆慧指指门外,,现在她真心觉得只有小宝最乖了,就他的反应是正常的。
“小宝最棒!”她马上抱着小宝亲了一下,因为最小,小宝就在她边上,她心情好,小宝就自己吃饭,心情坏,小宝就倒霉得要被她填鸭。
“不能被吃的,小宝肉肉!”小宝一脸愤愤,还拍拍自己的肉脸,因为他一直肉肉的,于是大家都喜欢咬他的脸,然后叫他小肉肉,他最烦别人咬他了,现在听老娘说吃人,他立马就感同身受了。顺便也有危机意识,这家就他肉多,他不要被吃啊。
“放心,放心,打不到京城来的,没人要吃你的。”二宝一脸不在意。其实还真不能高看这么点孩子,本来一直在和平环境下成长下的孩子,对政治,对民族大义的东西都不怎么在意,更不要说二宝才几岁,他若真的感同身受,拍案而起了,那就是有鬼了。
穆慧现在觉得,要不要让吴先生给他们进行一下爱国主义教育?现在看看,好像还是大宝正常一点,因为读过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于是,他想看看那真实的场景,很有些诗人的情怀,虽说这情怀,让穆慧觉得牙疼。
大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嘻嘻的一笑,低头吃饭。二宝也习惯了,歪歪脑袋,想拿着自己的小勺,想想看,“妈,你说,花叔对着那些野人,能打赢吗?”
穆慧终于觉得二宝问了一点有用的,她差点被自己带沟里了。
“对、对、对,差点忘记了。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从汉时,这些野人就一直这么干,算起来,快一千年了吧,这些人跟小强……不是说你,我说蟑螂。这些人跟蟑螂一样,打死一个,过几天,涌十个出来。高祖把这些人才赶走多少年?结果转头又回来!你今天打完了,明天他们还得回来,多烦啊?”
“嫂子,这才好,真的一棍子打死了,山上的兄弟们得回来吃了我们。”小强有点不乐意了,凭什么管蟑螂叫小强?不过不敢对呛,只能郁郁的表明,打不死,才是老大想要的。
“那不浪费朝庭的粮食吗?你以为养兵便宜吗?”穆慧有点无语了,他们把也不知道是不是蒙古的蛮子当沙包,朝庭能答应。顺便她也不乐意在,他想常驻关外吗?把他们娘几个扔京里!
“嫂子,你太瞧不起我们了。”小强十分隐晦并且有点不爽的看了穆慧一眼。
穆慧轻轻的拍拍脑袋,差点又忘记自己嫁的是土匪王,土匪从来没军銄的,他们跟那些蛮子们属于一个性质。
“忘记告诉你了,他们出来抢劫是不带军粮的,就靠以战养战。”穆慧对小强假笑了一下,自己拍过古装战争片,虽说不知道历史真相是啥,但讨论剧本时,她也捡过一耳朵。
“他们不会不骑马吧?不会不带刀吧!你说,把他们头绑了,他们会出多少赎金?”花镇终于开口了,这是他专业。
穆慧不说话,前几天还说斩首行动呢,她还觉得挺好,这个跟特种兵一样,派一小队,深入敌后,窃取情报,顺便把对方老大砍了,以最小的代价来结束战争。事实也证明,这是完全合理并有效的战法。现在,这些人,不,这些土匪……她张张嘴,决定还是不说了,她觉得也许土匪对土匪,会更有效。
好吧,那个不重要,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儿子们。一扫视,老大想当诗人;老二是吃货;老三之前没感觉,现在终于发现不对劲,这位咋啥时候都觉得别人要吃了他呢?这是没安全感的代表吗?
“妈,他们不会吃我吧?”小宝还是有点紧张的看着穆慧。
“放心,你太小,不够吃。”二宝马上补刀。
“妈!”小宝眼眶红了,合着不是他不好吃,而是自己太小,不够吃。
穆慧看向花镇,脚下也没闲着,踢了他一脚。
“别吓你弟。”果然,花镇果然一个命令一个行动。立马对二宝吼了一声,转头看向小宝,有点纠结,这娃怎么就这么怕被人吃呢?顺口说道,“放心,花花帮你把那些人全打死,就没人来吃你了。”
果然,这话让小宝安心多了,想想,“强叔要去,爷爷也要去,都去。”
“你不怕他们把花叔吃了?”二宝专业坑弟三十年,立马眨巴起眼睛来。
“花花,不要!”小宝大哭起来,伸手向花镇的方向,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向外飞啊,就跟花镇真的要被人吃了一般。
穆慧觉得自己是不是教育失败啊?为什么老天这么罚她,上辈子,求之不得,这辈子一口气给她三。然后……为什么她时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我要生个女儿!”穆慧突然对花镇说道。
“你有了吗?”花镇眼睛都亮了。
“没有,我说,我如果要生,就生女儿,这三个太讨厌了。”穆慧恨恨的说道。
小宝不哭了,一抹泪,“不要妹妹,要弟弟。”
二宝摇头,“我有弟弟了,我要妹妹,哥,你说呢?”
“嗯,我可以教她念诗。”大宝想想,嘴角有了笑意。
“来人,把他们三个都弄走,我今天不想看到他们。”穆慧尖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