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和离书

残梦旧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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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在大魏皇朝的南边,气候正逢湿热,雨水正多之时。如同此时外面刚下一场雨,气候闷热的让人有些坐不住,恨不得要跳到水里泡一泡呼吸才好。

    这座城看起来很新,显然建成的年岁不长,城中严防,士兵更是不时来回的巡防着。而中心坐落着一座王府,仔细一看那王府的布局和京城中的定王府差不多,都分前院和后院,有些不同的是,这建筑有些南方的特征,典型的白墙黑瓦,流水假山拱桥格外的精致玲珑,带着一丝灵动的水韵之气。

    而这地方正是南边定王府邸。此时在定王府的前院书房中,一穿着蓝色锦袍,外罩银色轻纱,同色腰封,看起来严谨肃穆的男子正在批阅公文还有各地的消息。

    却见他凤目深邃,脸部轮廓立体,侧面看上去下巴带着点凌厉,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冷硬,而他此时指骨修长的手指间竟然夹着一封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驻守在南方的定王。

    却见他看着上面那整齐中带着丝丝遒劲的簪花字体:“谨呈定王夫君”几个字。

    这几天公文很多,来信很多,那书房中给他打杂的文书在给他分事情轻重缓急的信件的时候,大约是从未见过他那所谓的王妃给他写过信,所以就把信分在了那些不急于处理的信件中。

    定王李容熙严谨冷峻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拆开了这封信,目光一点一点从那书信上划过,最后把那信复又放在了桌案上。而他紧抿的薄唇竟然划过一丝不知道是不是笑意的弧度,却显得他整个人更为的冷漠:他这娶了五年的王妃竟然有胆子给他写这封信?犹记得当初成亲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对他在恭敬中却存在着明显的惧意,不敢靠近他。

    如今看来病好了竟然不太安分了?竟然和他提那俩字?再回想起周文上两次在给他的消息中隐隐提过这位王妃,说这位王妃醒来竟然有些不同了,还久病成医?

    说实在的,如果要不是周文和他提起她,他差一点就忘记他那定王府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而她的那些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他给予一点停留的目光,就像是大人眼中小孩子的行为一般。所以他在看到这封所谓的和离书的时候,也只不过放在一边,不予以理会罢了。

    是的,邵洵美那天给他写的信是和离书。她向他提出了和离。

    此时那封信还没有被收起来,那张写着娟秀小字的纸张始终铺在案桌上,而定王却是专注的处理着公文,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其上,甚至连一丝斜视的光也不曾给予。

    却见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你我夫妻结缘五载,两地分割,妾终难见夫君一面。你我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终背道而驰,会及诸亲皇室,但为求一别。今特书之,各还本道。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吾只愿夫君和离之后,另娶娇妻。唯愿夫君娇妻美妾共享,愿一切心想事成。

    而下面则是邵洵美书写这封信的年月日和她的姓名。

    是一封很正式,很抒情的和离书。这是她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写出来的成果,还是鉴定以前和离书的模式写出来的。

    自从她在柱国将军府中听到蔡氏说的那些话之后,就立刻打定了这主意和定王和离。

    本来她以前想要安定下来再慢慢图之的。但是,从听了蔡氏的话以后,她就改变主意了。

    很明显啊!她和李庭烨就是他在南边建功立业留在京城的人质类型的存在。也许对于古代的女人来说享受丈夫带来的荣华富贵,妻荣夫贵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凭什么啊!

    她要留在京城,守着这空荡荡的定王府和守寡似的,而他在南边却是美人在怀,孩子一大群,然后在那惬意的打理南边,为朝廷建功立业?

    也许这是古代女子不得不选择接受的事情,可是有人问过她们愿意么?这对她们公平么?

    在她看来这些女人的付出和丈夫是同等的,正因为她们留在京城安抚了朝廷的心,丈夫们才能安心的在外功勋在身。

    凭什么她邵洵美留在京城做个安抚朝廷心的棋子,而那定王就理所当然的在南边立了两位侧妃,五个姨娘,无比快活呢?

    这种情况她一刻也不能容忍,他和她又没有所谓的夫妻之情,凭什么要她如此牺牲呢?所以她一定要和这位定王离婚,然后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最后如果可以的话,再找个复合她心意之人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她邵洵美没有如此大度。再说她觉得这定王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不二之心呢,那么她邵洵美不是更危险了么?所以她更要提和离了,这是非常必要,而且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可惜的是,在她眼里如此重要的事情,却被那位定王殿下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了桌上,再也没有多看一眼,更别提给她什么回复了。

    邵洵美却是一边等着定王的答复,一边不着痕迹的让手下的人继续整理自己的陪嫁之物,就是等着两人和离之后,她可以立刻离开这座让她没有一点好感的定王府。

    而且,她更是让谢衍给她在广济街附近的地段找一座住宅,打算以后就住在那里了。

    而谢衍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来应聘的那位青衫公子。

    那天没多久她就赶了过来,见到此人来应聘在兴奋愉悦的同时还有些惊奇:这人她直觉上医术很是精湛,他又为何来这个不起眼的谢家药堂来坐诊呢?

    当即邵洵美就问了出来这话。

    而这位谢公子那如山水画一般晕染的眉目绽开一抹温暖的笑容,声音如谪仙般优雅:“这位夫人,我姓谢,是杏林世家谢家之人,而我来此,也是受了祖父的嘱咐。”

    回话非常简短有效,而邵洵美那精致的眉眼慢慢变化着,眼睛睁大,眼尾上挑,红唇带着讶然的恍然大悟:“你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