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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城中,早有人叫张飞领军到来之事禀报张鲁。//Www.QВ⑤.Com\张鲁闻言大惊,忙召集诸人,并请马超等人前来商议。诸人到齐,入座。张鲁便道:“如今张飞亲自来此,如何是好?”
马超便道:“大人莫要忧虑,吾明日去战张飞,甘宁便由令明迎敌,如此,可保南郑不失。”
张鲁闻言欣然:“有孟起并令明在,吾无忧矣。只是刘备倘若再将黄忠遣来,如何对敌啊?”
阎圃cha言道:“主公莫要忧虑。如今刘备被张任阻在雒县城下,进取不得。那张任乃是蜀中第一大将,武艺高超,弓马娴熟,非黄忠不能与之战。故刘备断然不会遣黄忠来此。”
张鲁闻言,道:“如此,吾便放心了。诸公但请好生歇息,明日再与敌厮杀。”诸人告退。
马超回至院中,便对庞德马.岱道:“日间与甘宁对敌时,吾尚有余力,明日对阵张飞,却是要尽出全力了。但那甘宁,令明亦是不能小视,其人与你当在伯仲之间。”
庞德点头,忽道:“少将军,如此与张.飞等人厮杀,岂不与刘备结怨愈深。”
“久闻刘皇叔仁义待人,礼贤下.士。且当日平江东后,孙氏一族尚能保全,况吾等乎?”马岱在一旁忽地出言。
“吾弟之言甚是。明日吾等便要尽显本事,也好在日.后归顺之时博得重用。”马超颔首道。
庞德马岱俱是纷纷点头。
“大哥,前番商议时,你不说倘若刘备曹操谁先来攻,.便即归顺其人么?如今为何刘皇叔大军到,你又大起刀兵,与其争战?”密室之中,张卫一脸疑惑,问向张鲁。
“贤弟有所不知,当日武将只有杨任杨昂杨柏还.有你,如何能与张飞等人匹敌。如今马超等人在此,正是张飞敌手。如此,吾尚怀侥幸。若是能击退张飞等人,或可保全汉中。”张鲁叹道,“只是大势难改,恐这南面称孤的时日也不长了。”
“如此,若是将张.飞等人斩杀,岂不可令荆州大军退去?”张卫道。
“万万不可,若是击败张飞或许还能有吾等生路,若是击杀张飞,便是上天遁地,恐亦要被刘备领军追杀啊。”张鲁忙道。
“如此,何不早降?”张卫道。
张鲁默然良久,方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况祖上所传道教,岂能断与吾手?且世人皆呼吾等米贼,便是刘皇叔宽宏大量,其手下又焉能容吾?”张卫闻言,默然不语。
涪水关,蒋钦终于见到刘备,忙将沮授所交书信呈上。刘备亦是以为有大事,忙展开一看,看完之后,却是满面古怪地递与诸葛亮。诸葛亮亦是面带疑惑,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却是徐元直书信,第一件事便说主公已然年过不惑而只有一女,嗣位难定,故请主公多多努力。另有华佗先生所开一副药方,请主公照方抓药。第二件事乃是徐庶深觉主公麾下文臣武将已有派别,有元老派,即徐州派;而后便是江东旧臣,自称一派,还有一派,便是荆州诸人。虽说如今相处融洽,但亦是免不了明争暗斗。他日收了益州,恐怕还有益州一派。如此,恐怕内耗严重。故特报与主公知晓,请主公决断。
诸葛亮看完,亦是满脸古怪,想不到徐元直竟然会被此二事难倒。不过,其书信所说亦是事实,嗣位乃为大事,总不能主公无后吧,那大家伙儿忙了这么久为的什么?至于这第二条派系之争那是免不了的,没见曹操那里还有宗族将领和外姓将领之争吗?若是论地域,恐怕河北旧臣和兖州诸人的争夺也不小吧。
略一思索,诸葛亮便将书信递还刘备,笑道:“主公,其所说二事,皆是要主公亲自去做。第一件亮不好多说,第二件依亮之见,只需掌握好平衡,便即无虑矣。”
“哦?”刘备皱眉沉思,忽地想起来,问蒋钦道:“沮授先生已到汉中?”
“正是,三将军在葭萌关得知消息,已然点军下关,往南郑城去了。想必不日南郑可下。”蒋钦道。
“三将军虽可与马超匹敌,然庞令明何人能敌啊?”诸葛亮忙问。
“甘宁将军亦在,想必可敌庞令明。”蒋钦道,虽说有些看不顺眼,但无可否认,甘宁的武艺确实是很高的。
“有兴霸在,可敌庞令明。”刘备笑道,“如此,汉中不日将为沮授先生攻下了?”
“正是。”诸葛亮点点头,表示赞同,良久忽地想到什么,道:“主公,吾有一计,可破雒县。”
“哦,军师速速讲来。”刘备大喜,这雒县有张任刘璝守着,已然和自己对峙三月有余,强攻数次皆无功而返。若不是自己这边的器械厉害,说不得张任已然反击出来了。
“此计尚需借黄老将军之力。”诸葛亮笑道,若非蒋钦来此,让他想到了周瑜,恐怕这个计策还想不起来呢。便把所思计策,向刘备一说。刘备听闻,不由长叹道:“如此。雒县百姓,不知能存几人?”
诸葛亮肃然道:“主公成大事虽要以民为本,然则雒县乃成都门户,不破雒县,成都难得。成都不得,北进中原无有定日矣。”
刘备默然良久,方道:“如此,计成之后,待吾亲自祭奠。”诸葛亮颔首。
刘备又对蒋钦道:“公奕且回去,告知沮授先生,汉中之时,尽付与其。若是张鲁肯降,吾定然保其身家平安。世人虽呼其米贼,不齿其行,然其与乱世之中,活人无数,此一点,便是天大的功德。”
蒋钦闻言应诺,便欲回去。诸葛亮又道:“主公既要招降张鲁,则可遣李恢前往,其人能言善辩,可成此行矣。”
刘备闻言点头,便命唤李恢前来。片刻,李恢来到,刘备便将所托之事一说。李恢笑道:“吾料张鲁欲降久矣,只恐主公不能相容。如今主公既开金口,其必降矣。”言罢告辞,与蒋钦一同往南郑回返。
二人走后,诸葛亮便准备攻打雒县。先命军士收集易燃之物,如油料硫磺等,而后又使军士扎数十灯笼,皆有一人大小。下挂陶罐,罐中皆是油料等物。如此等等,三日后诸事完毕。诸葛亮便请刘备黄忠道:“今夜有微风,恰是用计之时。黄老将军,尚需辛苦一二。若是不能,则只有用床弩了。”
黄忠笑道:“军师且放心,不需动用床弩,吾只需多开几回弓便是了。”
魏延在一旁道:“主公,军师,吾亦有百步穿杨之计,亦可开弓射之。黄将军年老体弱,不若待吾替他射上几箭。”
黄忠闻言,摇头道:“文长莫要争先,此是还是吾来比较稳妥。”
魏延担心道:“此次需发近五十支箭,将军能否?不若待吾助将军一臂之力。”
黄忠嗤之以鼻,道:“吾年轻时日发千箭,今虽年老,以三石弓开百箭亦是不在话下矣。文长切莫忧虑,且看吾建功。”
魏延闻言,只得退在一旁。诸葛亮刘备对视一眼,诸葛亮便笑道:“如此,劳烦老将军了。”
三更时分,雒县城头守卫军士忽地发出阵阵惊呼,声响甚大。不久,张任刘璝已然披挂整齐来至城楼上,斥责道:“何事惊慌,莫不是刘备军攻城?”话音方落,自己也不由得发呆了。只见天空中飘起数十个光点儿,正往雒县缓缓飘来。
“那是什么?”刘璝有些结巴。
张任亦是目瞪口呆,饶是他文武双全,胆略超人,亦是被这闻所未闻的情景惊呆了。莫不是有鬼神前来相助?一阵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
就在此时,那数十个光点儿已然飘至雒县上方,周围军士纷纷跪下,口中喃喃祈祷。刘璝亦是跪在当地,嘴里不知在叨咕什么。独张任立在城头,看着那几十个光点儿,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这东西,怎地好像见过?
就在此时,只听得咻咻声响,羽箭破空之声传来,张任大惊,忙伏身与女墙之下。这声音他清楚地很,乃是刘备军中黄忠弓箭的声音,别人,很难发出这种力道的羽箭。便是他自己,也不能。黄忠发箭,莫不是要狙杀自己?当初周瑜可就是被这样狙击了啊。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得军士忽地大呼,不好了,那东西落下来了。
张任大惊,抬头看去,只见那数十个光点儿纷纷掉落,摔在城内,甚至发出啪啪陶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忽地大火就燃起来了。恰有一个光点儿落在城楼之上,那燃起的大火很快就让军士们慌了神。要说这城墙上自是有灭火的水。然这自高空而来的鬼神之物,让军士们心中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不敢上前灭火。张任见状大怒,喝道:“还不速速灭火。”便有一小校大着胆子端了一盆水浇了上去,哪里想到那孔明灯下的陶罐里装着油料,漂于水上烧着,就是不灭。
这下子,可真把那些军士吓坏了,任由那火势越来越大,竟是无人敢上前灭火了。与此同时,城中各处亦是燃起大火。一时之间,满城鼓噪起来。皆是大呼:“天火降临了,快逃啊。”竟是无人敢上前灭火,而是四散奔逃。
此时,只听得城下战鼓咚咚,却是此时刘备命潘璋领军攻城。此时,城上诸人皆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天火弄得胆战心惊,哪里有心思守城啊。任由张任呼喝,却无人敢留在此处,俱是一哄而散。便是刘璝,亦是以为遭了天谴,在亲卫护卫之下,往南门逃去。张任见状,长叹一声,亦是在亲卫护卫之下逃离此处。如此,让刘备军无计可施的雒县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即攻下。只是,天明后,入城看时,却是一片白地,百姓及蜀中军士,多有烧死及践踏而死者。
刘备见状,长叹一声,遂命军士将其好生安葬。自己亦是沐浴斋戒,祈祷不提。
南郑城下,两军对垒,俱是杀气腾腾。战鼓咚咚直响,随着鼓声,张飞飞马而出,喝道:“马超,当日不曾分出高下,可敢与吾再战?”
马超立在阵前,见是张飞叫阵,不由冷笑一声,喝道:“村野匹夫,休得放肆,马超来矣。”亦是催马直出,便至两军中间。
张飞见得马超来,心中大喜,喝道:“汝既然敢来,吾便送你一程。”言毕,催马持矛便即冲了过去。马超亦是冷哼一声,催马持枪迎上。二人搅在一起,矛来枪往,只听得蓬蓬直响,瞬间兵刃不知碰了多少下。两边助威将士,亦是齐齐擂鼓,高声呐喊。一时之间,激荡无比。
马来马往,戳来刺去,转眼间,已是中午,当下两军俱是齐齐鸣金。场中二人亦是分了开来,俱是汗流浃背。张飞笑道:“果然有两下子。”
马超亦是冷哼一声,道:“你也不赖。”一时间,竟有惺惺相惜之意。
张飞笑道:“用过午饭,可敢再战乎?”马超冷哼道:“便是大战三天三夜,你又能奈我何?”
张飞一愣,随即笑道:“吾不能胜你,你亦是胜不得我。但是只要你我敌对,这大战却是免不了的。不若你归顺吾大哥,一起去杀曹操。”
马超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冷哼一声,道:“张太守待吾甚是亲厚,吾不忍背之。”言毕,不再搭理张飞,圈马便回本阵。张飞微微一愣,随即明悟过来,当即一笑回归本阵。
再说沮授,见鸣金之后,二人竟在阵中闲话,心内犹疑。待张飞回来,忙问之。张飞便将前事相告。沮授闻言大喜:“如此,马超有降主公之意?”
“或许如此,难保其中无诈?”张飞道。
“三将军且莫忧虑,便是其有诈,吾也要其真心归降。”沮授笑道。
“如此便好,若是马超来降,张鲁便再无倚仗,那时,其亦要归顺吾大哥。”张飞笑道。
“如此,三将军且用午饭,尔后再与马超大战。只是,大战之前与收兵之时,需得与马超好生闲话。如此,吾方好用计。”沮授笑道。
张飞看了沮授一眼,嘀咕道:“你等文人,皆是喜欢弄些阴谋诡计,哪像吾等厮杀汉,俱是直率之辈。是吧?”眼睛看向甘宁文聘,二人一笑。沮授亦是在一旁自失地一笑。
用完午饭,又歇息片刻,却闻帐外鼓响,却是马超叫阵。张飞听了,大笑道:“吾去矣。”便披挂整齐,上了乌骓马,拿了丈八蛇矛,便往寨外去。
来至两军中间,果然便见马超驻马等候。马超见张飞来至眼前,就欲持枪刺之。不想张飞却道:“孟起,这午饭用的好吧?”只此一句,却让马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答道:“还不错。”顺口反问一句:“你呢,吃的什么?”
“吃了一支烤羊腿。”张飞大咧咧道,“只是没有美酒,尚有遗憾。”
“军中不得饮酒,你不知么?”马超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忽地明白过来,喝道:“张飞,战便战,如何竟敢戏弄吾?”言毕,一枪此来,张飞早有准备,一矛挡开。当下二人便在圈中苦战。两军将士见状,自是纷纷呼喝,呐喊助威不提。
这一仗,直至天色将暮,仍然是平手之局。只听得两军鸣金,二人方罢手。张飞便道:“孟起,今晚回去吃什么?”马超也不搭理他,提着枪便走,心里兀自骂道,有这样打仗的么?战前战后问我吃什么,我和你有那么熟么?有那么好的交情么?
张飞见马超不搭理他,当即喝道:“马超,举火夜战,你敢否?”
马超头也不回,喝了句:“没兴趣。”这句问答声音都很大,倒是让两军将士听了个一清二楚。马超亦是明白过来,当即圈马回头怒喝道:“村野匹夫,竟敢如此欺我?”就欲催马冲上去。却见张飞已然圈马回了本阵,对自己理也不理。
马超见状,亦是无可奈何,当即圈马,欲要回归本阵。此时,却听得一声大喝:“孟起,所说之事,可别忘了。”正是张飞声音。
马超转过头,咬着牙,一个一个字往外蹦道:“什么事?”
只见张飞立在大寨前,笑道:“今晚不夜战了,你且回去,饱餐一顿,明日再来比试。”喊完了,也不待马超回话,便即回了大寨。便有军士跟着摆好拒马,拉上寨门不提。马超看着张飞行去的背影,心中正自愤怒,忽地一阵凉风吹过,却是让他打了个寒战。一腔怒火亦是忽地平了下去,只觉得这天地间忽然静的吓人。忙往自己本阵看去,只见那些军士将佐,俱是面色犹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惊,忽地明白过来。这简直就是当日曹操抹书离间之计与韩遂的翻版啊。只是这次更明显化而已。心中明白过来,当即阴沉着脸,无视军士们的脸色,进了城池。这事儿,必须和张鲁说清楚。不是自己怕了张鲁,实在是,自己的妻子儿女以及至亲等人,皆在城中。自己纵然不惧,奈何家小性命操与别人之手啊。城上张鲁亦是阴沉着脸,没注意到身边的杨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