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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怀疑,陆逊就是内奸。”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夏侯婴语调平直,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沉默,在营帐中弥漫飘散,在众人各异的神色里染上一抹微妙的味道。
“依王爷的意思,莫非是要为那罪人正名?”蓦地,坐在最角落的一中年戍北副将开口,那人毫不避讳的看向夏侯婴,脸上带着一丝不快。
“本王并无此意,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或许,你们在座的每一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夏侯婴语气淡淡的回应,幽黑如冷月清辉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那脸上横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副将,面色从容。
听罢,那人不再开口,而是冷哼一声别开目光,显然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
薄唇抿起,夏侯婴看向沈信:“沈统领,你们为何将内奸锁定在北地王身上?”
闻言,沈信犹豫了一下,最终有些尴尬的应声:“说来惭愧,我等前日大胜蒙军,将士们在兴头上,喝了酒,哪知酒里被人下了药,次日醒来我等发现身上留有墨渍,陆逊不知去向,同天就接到急报,蒙军连续突破我边防两关,若非我等死守鹿鸣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听罢,夏侯婴只抿了唇,随即起身道:“天色已晚,诸位尽早休息。”
说完,他走出营帐,直走出了数十步后才对卫钧低声吩咐了一句:“传令猫眼,盯住他们。”
三通县悦来客栈里,殷荃正趴在窗户边儿上看星星。看着看着,就从那漫天星河中看出了夏侯婴的轮廓。
她身后,练红绫正专心致志的擦拭着瓷瓶,时不时抬头望一眼那趴在窗边的背影。
“红绫,那些瓶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蓦地,就在此时,殷荃突然转身看向她。
“东陵秘药,我用这些来控制楼兰毒蜂。”
“嗯……”盯着那些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瓶子看了半晌,殷荃忽而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道:“控制毒蜂么……有没有那种可以控制人的?像幻觉蘑菇一样的东西?”
“控制人,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如果剂量拿捏得当,我大概可以配出来。”
“你可以配出来?”殷荃张大了眼眶。
“你有需要,我现在就可以配。”练红绫点头。
“那拜托了!”笑弯了一双眼,殷荃的神情突然变得很狗腿。
倘若真的可以控制人,以后拿这玩意儿来控制夏侯婴给她边跳脱衣舞边唱情歌,那得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儿啊……
这夜,夏侯婴与卫钧并没有留在戍北大营内,而是连夜返回了三通县,两人到达悦来客栈时天边已然翻出一抹的淡淡的鱼肚白光。
走过客栈二楼转角,夏侯婴第一眼便瞧见了歪着身子靠坐在自己房门外的殷荃。他眉心皱皱,几步便已经走到她跟前,将她横身抱起。
“你回来啦?”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殷荃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等了一夜?”推开门,夏侯婴垂眸望向她,清绝的五官浮现一抹无奈和疼惜。
“也没那么久,我有睡……”说着,她终于按捺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把头埋在夏侯婴胸前像只小猫般又拱又蹭,殷荃边蹭边发出梦呓一般的低吟:“你一去就是一整日,想我了没?有没有乱看漂亮姑娘?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你这人好面子,我也不强迫你……”说着殷荃忽然抬起头,双手捧住他那张棱角分明流线深深的清绝脸庞,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很,想,你!”
听着她那几分认真几分玩笑的言语,夏侯婴清冷的眸色忽而变得柔软起来。
“你在这睡会。”低语出声,他将她放到榻上,正欲将双手抽离,却被她勾住脖子朝下揽去。
双手支在她身侧,夏侯婴望住她通透澄澈的黑眸,薄唇抿起。
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寸,呼吸在一分一秒中变得灼热无比。
“我很想你啊,夏侯婴,我很认真的在想你。”蓦地,殷荃突然开口,她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美眸微微眯起,唇角勾着一抹明艳如烟火般的笑意。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对你很有信心,可我就是担心你。我担心你受伤,担心你遇到什么埋伏,所以我在你房门口等你,我想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你。夏侯婴,我好像被你的美色蛊惑了,你得负责。”说完,她松了手,视线始终在他眼中定格,明亮如宇宙星河般的美眸内波光流转,染一抹诱人媚色。
“你要本王,如何负责?”望住殷荃,夏侯婴蠕动了一下菲薄的唇线,声音低哑而极富磁性,他低叹一句,俯下身朝她更凑近了些,一双蒙着氤氲光芒的幽黑眼眸里似乎浮现出一抹妖异的蓝,像缓缓曳动的火焰。
“亲我……”忽而“咯咯”的笑出了声,殷荃用食指点在夏侯婴额头上,唇形随手指滑动的方向一开一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手指在他棱角分明却十分柔软的薄唇上停下,她眼波流转,红唇微微张着。
“好。”说着,夏侯婴视线一沉,菲薄的唇锋落在她光润洁白的前额,顺着那一抹如玉光滑的肌肤缓缓下滑,越过她高挺的鼻梁,最后到达她微微湿润的唇。
脑内似窜起一蓬火花,贯通全身,原本浅尝辄止的轻吻忽就失了控制,如天雷勾地火,一霎燎原。
殷荃从未想过,夏侯婴那般冷漠孤傲的性子,动起情来竟也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是平日太过节制,所以爆发起来,也最难控制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的衣服已经退去了七七八八,她低喘着望向他**的胸膛,指尖描绘在他结实紧致的肌肉纹理上,唇角绽开一丝笑意。
“我喜欢你的八块小腹肌。”
她温热的指尖摩挲在他腹部,有些痒,直痒进他心底,痒的他喉咙发干,不得不一把将那只来回乱动的手给握住。
垂眸在她精致锁骨边那两根鲜红的肚兜系带上,夏侯婴眉心轻蹙,像在犹豫也像在隐忍。
他从未察觉,原来她的肌肤在淡金色阳光下竟如此光艳卓绝,莹莹如玉,触在掌心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入手细腻丝滑,令人心驰。
瞧着他微微有些生硬的神色,殷荃抬起手臂朝脖子后面挪去,不料却在此时被他捉住了手腕。
“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罢,夏侯婴直起身,从地上捡起衣服盖在她身上,道:“穿上。你在这里睡,本王会陪着你。”
说完,他很快穿好衣袍,又恢复原本清绝如劲松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猛地坐起身,殷荃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原本还有些挥之不去的困意此时因了夏侯婴顷刻间变得荡然无存。
“夏侯婴!”她很哀怨。
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停下,放眼全世界怕也只有夏侯婴这么一朵奇葩!!
殷荃不光哀怨,她更有些恼火。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你非得在这种时候停下吗?!”殷荃低吼,原本被他盖在身上的衣裙已经滑落了下去,她吼着跳下榻,只穿一件鲜红如火的肚兜拦在他眼前,满脸不快。
垂眸看了她一眼,夏侯婴先是从榻上拿过被她弃置一旁的衣裙,继而一件件的套在她身上,沉声开口:“本王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你……”他说着,专注的盯住她,幽黑的瞳仁里浮现一抹氤氲光辉,光辉里蓄着一丝坚毅。
“你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人,我不想用这般随便的方式待你,我想……让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替她系上衣带,夏侯婴捧住了她瘦削的两腮。
“算了算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这混蛋,我差点就以为你不行……”言及此,殷荃猛地刹住车,小心翼翼的抬眼朝他看去,只见他原本柔软的神情陡然蒙上了一层阴影,连五官也跟着一并变得阴郁起来。
“那啥……刚刚是口误……你这么爱我,不会介意的哦?”拽拽夏侯婴的衣角,殷荃低声龃龉了一句。
握住她的手腕,夏侯婴菲薄的红唇忽而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直看得她头皮一麻。
被他一掌扣在腰上,殷荃猛地一抖,支支吾吾的开口:“夏侯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
未及她说完,那些没来得及脱口的话就已经尽数被夏侯婴用双唇给堵了回去。
不知是因为过度疲倦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躺在夏侯婴怀中的殷荃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负手望了她片刻,夏侯婴转身走出房间,朝庞班吩咐了一句:“不要让她离开此处。”遂转向卫钧道:“鬼斩和枭骑可准备好了?”
“回主子的话,随时待命!”卫钧颔首。
“好,戍北大营中将士多伤残,粮草严重不足,最多可支撑七日。经昨日一见,那内奸必定会有所动作。庞班,调两支鬼斩赤组七人队守卫此处,卫钧,你随本王入营。若那内奸狗急跳墙,难免会做出些鱼死网破的搏命之举,决不可令其祸及军中将士甚至无辜百姓。”
“是!”卫钧庞班双双应声,声音虽低却重。
说完,夏侯婴偏转视线朝闭合着的木门看去,眼底忽而变得深邃莫测。
两支鬼斩赤组七人队加上庞班……
应当可以护她周全。
经由昨日对戍北大营的查探,他几乎已将内奸锁定在一人身上,只是,仍有诸多尚不明确的疑点。
思及此,夏侯婴抿唇,负手朝前走去。
今夜,怕将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