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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辉用力搂住一边自语一边挣扎,昏昏沉沉冰兰,压制住她不住自己身上乱抓双手,轻轻,柔柔说:“小兰兰,你一点都不脏,明哥哥心里,你永远都是明哥哥干净,纯洁小兰兰。”
欧阳兰兰一边看着,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小兰兰……
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虽然她名字才是真正兰兰。她还记得,当年孤儿院里,那个总是一副小姐姐样子,但实际上却比她还要小一岁女孩子。
当年,她满脸都是水疱,整个孤儿院孩子,除了哥哥,几乎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敢和她讲话。只有那个“小姐姐”——她很悲催还当真叫了她好久姐姐,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比她还要大一岁——肯和她说话,和她玩。
因为小女孩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所以,哥哥总是叫小女孩小兰兰。发现对方比自己小以后,她也这么叫
她清楚记得,那个灰扑扑小女孩,总是轻声细语,跟她说着悄悄话。每次看到当时还是个小胖墩哥哥,小女孩总是微微笑着,叫明哥哥。她一直不明白,她哥哥名字叫明辉,后来别人也是叫他辉少,或者辉、明辉,可是小女孩为什么会叫他明哥哥呢?
不过,这也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
后来,自从欧阳家把他们兄妹从孤儿院中接回来之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明哥哥”这个称呼了,而哥哥再也没叫过“小兰兰”了,至少醒着时候没有。
但她知道,哥哥成年之后,曾经去过那家孤儿院,就是为了找回那个小兰兰。
但,小兰兰早已离开了孤儿院,不知所踪。
到现,已经好多年了,哥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可是,今天,这个被她意外从一家早点店里“捡”回来,美得不像话女孩子,真就是当年那个灰扑扑小兰兰么?
欧阳兰兰低头看向冰兰,只见她一手抓着哥哥衣服,蜷缩哥哥怀里,身子颤颤。
她……哭?
欧阳兰兰记忆里,只见过一次小兰兰哭。
那是孤儿院浴室里。
她当时想去洗澡,但是去晚了,孤儿院集体浴室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当她走进门时候,却听到哗哗水声。
她还以为闹鬼了,但她壮着胆子,走进浴室时候,却看到,小兰兰半仰着头,闭着眼睛,站淋浴下面。
晶莹水滴划过她脸,她脖子,她肩膀,她全身,淌地上。
浴室里只有哗哗水声,和一动不动小兰兰。但,欧阳兰兰知道,小兰兰哭。她看不到她眼泪,也听不到她哭声,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眼前这个,蜷缩哥哥怀里哭泣女孩,真是那个独自躲浴室里哭泣小兰兰么?
冰兰蜷缩欧阳明辉怀里,不停说着,哭泣着,身子轻轻颤抖着。
欧阳明辉紧紧拥着她,用自己脸轻轻摩挲着她脸,轻轻安慰着她,就像当年一样。但他眼中,却时而温柔,时而凌厉,时而明亮,时而晦暗。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想着什么。
渐渐,冰兰终于沉静下来,长长睫毛颤颤,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
这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经历,实让她难以承受。
先是跋扈倾城之恋污言秽语,让冰兰开始点燃怒火!
然后,“天一阁”这个她心目中与她大耻辱挂钩名字,让她埋藏心底恨,开始酝酿!
此后激烈战斗,让原本安静冰兰,情绪越发失去控制!
而战斗关键时刻,频临死亡感觉,身上痛楚,令她怒火点燃她心中藏痛那个角落恨!
而天一阁精英一团出现,特别是第一个出现,一张她噩梦中屡屡出现面孔,就好像熊熊烈火上浇了一桶油!
当年罪魁祸首出现,那一声声歇斯底里一般狂笑,就像直插向她心底深处永难痊愈伤口上尖刀,刀刃上还抹着剧毒!
一步步刺激,终于让冰兰精神,濒临崩溃!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噩梦之夜,那个伤她深时刻!
就这个时候,菩提本清心出现了。但,很遗憾,他发起一记冰火两重天,瞬间满地尸体,其实是让冰兰精神崩溃,压死骆驼后一根稻草!
她那越绷越紧神经,这后一点力作用下,一声脆响,终于彻底崩断了……
于是,她剧烈情绪波动,触发了游戏仓保护机制,她被系统t出了游戏……
爬出游戏仓之后,冰兰几乎完全崩溃精神,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不知身何处……
不过还好,菩提本清心,也就是欧阳明辉,及时将她安抚,没有让事情向坏方向发展。
否则,冰兰余生,或许要精神病院高墙中度过了。
但,大起大落情绪,几乎完全崩溃精神,让安静下来她,完全沉浸疲惫之中。何况,她神智,此时还没有清醒。
渐渐下垂眼帘,终于盖住了她神采全无眸子。长长睫毛,轻轻颤抖着,仿佛诉说着她后不安。
终于,欧阳明辉怀里,冰兰沉沉睡去。她紧紧抓住欧阳明辉衣襟手,也渐渐松开了。
或许,睡眠,才是她恢复过来好途径吧。
欧阳明辉低头看看冰兰睡颜,看着她脸庞上晶莹泪珠,和微微勾起嘴角,自己也是微微一笑。
他将冰兰拦腰抱起,轻轻放旁边床上,拉过一条被子,小心将她身子盖住。
直到这时,一直站旁边欧阳兰兰,才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欧阳明辉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先出去了,你照看一下。等她睡熟了,你再出来吧,记得关门。”
欧阳兰兰微微一笑:“交给我吧,哥。”
欧阳明辉对着妹妹也是微微一笑,又低头看了看冰兰,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欧阳明辉离开房间,欧阳兰兰先是小心看了看冰兰,见她确实睡熟了,才伸手掀开了冰兰被子,轻轻帮她整理身上凌乱衣服。刚才,她衣服被她自己弄得凌乱不堪,但欧阳明辉到底不方便做这种事情,只能让欧阳兰兰来做了。
忽然,欧阳兰兰动作停住了。她想了想,用微微颤抖手,轻轻解开了冰兰衣服。
欧阳兰兰轻轻撩开冰兰肩头衣角,目光落她光洁背上。只见,冰兰背上,有一个浅浅胎记,那形状,就好像一朵兰花。再向下,她腰侧,则有一个斜斜,淡淡长条状痕迹,不过很小,这是手术刀留下疤痕。
欧阳兰兰轻轻叹了口气,再将冰兰身上衣服重穿好。这两处印记,她哥哥当然是不知道,她也没告诉过他。不过,她据此肯定了两件事。第一,这个冰兰,就是她当年那个小姐姐。第二,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那个手术疤痕,这个星际时代科技面前,并不是什么太难清除东西。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身上有这么一个伤疤,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冰兰有足够信用点,随便找一家医院,都可以永远告别这个疤痕。
可是,这道疤痕仍然她身上。可见,她拮据到什么程度。
至于那个豪华游戏仓,欧阳兰兰可不认为是冰兰买。那上面,可是还贴着“特等奖”标签呢。
欧阳兰兰又叹了口气,将被子拉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客厅,她看到欧阳明辉坐客厅里沙发上,转头看着她。
“哥,她睡熟了。”欧阳兰兰轻声说。
欧阳明辉点点头:“那就好。”
说着,她走到欧阳明辉身边坐下,看了看哥哥,轻声说:“哥,我……我刚才看了,她……她就是小姐姐。”
欧阳明辉看她:“你怎么知道?”
欧阳兰兰说:“当年孤儿院,我们可都是共用一间大浴室,一起洗澡。她身上有什么,我清楚。”
说着,欧阳兰兰轻轻叹了口气:“她比看上去还要瘦,感觉可不是保持身材什么可以解释。而且,她后腰上,有一个手术刀口。如果她哪怕有一点宽裕,一定会去做掉这个刀口。可是,刚才我看了,这个刀口还。”
她稍稍顿了顿,又说:“怎么说她都是女孩子,女孩子没有不爱美。身上有这么个疤痕,一个正常女孩子,但凡有一点点办法,都会去做掉。可见,小姐姐日子,过得实不怎么样。”
欧阳明辉沉默。
欧阳兰兰又看看哥哥,轻声问:“哥,你打算……拿小姐姐怎么办呢?”
欧阳明辉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兰兰,你是学精神科,你说……她会记得刚才事情么?”
欧阳兰兰想了想,说:“我不清楚事情始末,不好下判断。但,她看上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神智都有些丧失了。人大脑,是有一种即使以现科技,也无法解释自我保护机制。太过痛苦记忆,或者太大刺激,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常常会选择性遗忘一部分记忆。小姐姐会不会记得刚才事情,要看她……受到刺激是不是足够大。”
欧阳明辉又是沉默了好久,才说:“等她醒了吧。如果她记得,我们就带她一起离开,找个没人认识我们地方,继续生活。如果她不记得……那就顺其自然吧。”
欧阳兰兰皱眉:“什么叫顺其自然?难道,你还要娶那个什么莫如云?还有,哥,小姐姐说她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你还是别问了,我不想说。还有,你也千万别去问她,知道么?”欧阳明辉有些晦暗说。
稍稍顿了顿,欧阳明辉又说:“她一点都不脏,她是纯洁,干净,一尘不染,就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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