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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奇胜下颚紧绷,好半天才说:“你明白就好。睍莼璩伤”
沛依倒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没有做什么啊!”
欧奇胜怒道:“你没做什么都搞得我七上八下,等你做什么的时候,你要怎么对我?!”
沛依怔了几秒,猛地哭起来:“欧奇胜……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被你一次一次地逼疯了!”
沛依颤着唇,突然推开他跑出了房间。
沛依在日光室坐了一下午,开始想:如果没有钱,没有证件,她能跑多远。
她以前没想过从他身边逃跑,可他突然收缴了她的证件和银行卡,反而让她认真考虑起来!其实跑不跑无所谓,但他这样做让她没有安全感。这代表以后只能依附他,她没法靠自己的努力做什么,就算做了,也全部是一场空……
可是,就算他不这样做,她也跑不掉吧?他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他需不需要运用!他要用的时候,可以让机场帮她查翩然的出入境记录;不想用的时候,像普通人一样循规蹈矩……
傍晚时分,欧奇胜走进来,拿一件呢子大衣披在她肩上。
沛依生气地躲开身子,他扑了个空。
欧奇胜动作一僵,没有恼怒。这个世界,没钱什么都干不了!她现在只能用他的卡,她买什么他都会知道!她敢买机票、火车票吗?就算敢,证件又在哪里?
所以,她哪里也去不了,她只能在他身边。欧奇胜突然觉得无比安心,随她怎么耍性子,就算她把整个龙焰盟都拆了也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
欧奇胜抱住她,在她头顶一吻:“乖……该去看你爸了。”
沛依眼眸一动,痛苦地低下头。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大衣穿上,转身走出日光室。
二人回了倪万成那里。倪万成见到欧奇胜有些局促,对沛依说:“你今天回来,后天是不是有事啊?”
后天是沛依生日。
沛依一愣,差点忘了,说:“没,后天会空出来的。”她看了欧奇胜一眼,一咬牙道,“我最近都没事,这几天就在家里。”
倪万成一愣,看向欧奇胜。
欧奇胜一笑:“好,我陪你留下来。”
沛依扫他一眼,愤恨无奈地扭开头。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欧奇胜抱着沛依,轻轻地哄道:“别生气,你就算拿着证件,也很少用得到。花我的钱,也没什么不好……”
“性质不一样。”沛依说,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别说了,我想睡觉!”
欧奇胜无奈一叹,翻身平躺着。
沛依的生日过得很简单,倪沛东和朱颜也来了。简单地吃了顿饭,蛋糕是两百块一个的,不算太豪华。
欧奇胜想给沛依买礼物,沛依冷冷地说:“不用!你不是要把卡给我吗?给我吧,我自己去买!”
欧奇胜心里有点难受,不过无所谓。至少这样,她不会突然不见!
过完生日,沛依就离开了。再留下来,倪万成就发现她和欧奇胜的问题了。
回到别墅,沛依先行下车,拎着皮包大步往楼上走去。欧奇胜甩上门,跟上去。走进卧室,没人,他走进更衣室,沛依在换衣服。
欧奇胜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转身走了。
晚上,欧奇胜求欢,沛依拒绝。欧奇胜咬咬牙,算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欧奇胜说:“我公司要开业了,正在整理办公室,陪我去看看?”
“我要去看剧本。”沛依说,“还有一个月才过年呢,看完剧本我叫阿Jone给我安排点通告,还是去参加点商业活动、录几台晚会好了……”
欧奇胜抿紧唇,沉默了一阵说:“随便你!”说完自己走了,临走前对手下说,“跟紧她!”
沛依一听,端起手边的咖啡杯砸到地上。
……
手下吓呆了,完全不敢动。
欧奇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拎着西服倒回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沛依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却又抬起头,强硬地面对他。
欧奇胜低头,直视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点点头:“脾气渐长……”说完也没做什么,离开了。
沛依气得踹了一下椅子,也出了门。
这天起,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对沛依来说,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他都那样对她了,她何必还照顾他的心情?对于他的温柔,他的讨好,她不屑,除非他把她的证件和卡还给她!
欧奇胜没所谓,反正她困在小河沟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他要真把东西还给她,她就遨游向大海了!
不过,沛依在晚上连续拒绝了他一个月,一点都不让他碰,甚至后来直接搬到客房去睡了。
他火了,冲进客房,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
沛依正在看剧本,刷地跳起来,站在床上,终于比他高,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愤怒地问:“欧奇胜,你到底要怎样?!”
“我怎样?”欧奇胜吼道,“我倒要问问你想怎样?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的责任!”
沛依面临崩溃,激动地问:“我的身份?你告诉我,我是什么身份?我有什么责任?你告诉我!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做!你说啊!”
她倒要看看,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
欧奇胜绷紧下颚,不说话。他再钝也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胡说的。
“我欠你钱了是吧?”沛依问,“我还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你还!”欧奇胜说,“我当时对你是解燃眉之急的,而且没拿钱来衡量!如果我没帮你,你说你现在是怎样?救命的恩情,是还不了的。”
“……我忘恩负义行不行?”沛依绝望地问,突然推了他一把,“欧奇胜!我——”
“你什么?”
“我恨你。”我等了你两年,那两年我可以寻找新生活的,但我没有,我一直等你……因为,我爱你。沛依不禁要问,他这样困着自己,是爱吗?还是仅仅只是占有欲?
欧奇胜呼吸一窒,捏了捏拳头,喉咙难受地滚动,说:“你恨吧……”
“你走。”沛依坐下来,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如果你有需求,就去找别的女人!”
欧奇胜突然扑过去,掐住她脖子。
沛依往前一凑,一副“有种你就掐死我”的样子!
欧奇胜手颤了颤,抽回手,恨恨地说:“我自然会找别的女人,不过,这不代表没你的事。”
“你……”沛依心中一阵激动,忍了忍却没说话。
别的女人,真的有别的女人?她捏紧被子,狠狠地揪成一团。
“回房!”欧奇胜不容拒绝地下令。
“不回!”沛依坚定地回答。
欧奇胜咬牙瞪了她片刻,突然问:“你不是想知道倪翩然的情况吗?我有她的消息了。”
沛依一愣,抬头看着他,眸光动了动。
欧奇胜苦笑,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比他重要。
沛依松了手,颤抖地问:“她……她现在怎样?”
“很好,世界闻名,你母亲也很好。”他望向窗外,淡淡地说,“她在做全球巡演,应该到悉尼了吧……”
“是……是吗?”沛依有点安心——翩然没事就好,又有点失落——没事怎么不和家里联系?
还有……
还有,她成名了。她一点也不比自己差啊,如果是自己,不一定能成名呢。可是,沛依心中有一种情绪开始啃噬她——如果……如果没有那场磨难,自己还会在芭蕾界,也会达到翩然的高度吧?
欧奇胜弯腰,将她抱起来,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你还有我。”
可是他却这样伤害她!她还不如,谁都没有……
“呜……混蛋!”沛依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如果你想看她的话,我们明天去悉尼。”
“我不去!”沛依想也不想地拒绝。
“好,不去。”
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
夜色中,海水泛着蓝蓝波光,神秘纯粹。
表演后台,一群白人女孩身着芭蕾舞服装,像一群优雅的天鹅。寂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漆黑的亚洲女孩,她是舞团的灵魂,被誉为天才的舞蹈家——倪翩然!
离表演还有两个小时,倪翩然并不急着换衣服。她坐在椅子上,浑身罩着一层朦胧的灯光,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她低着头,手握着一本英文书,看得十分认真。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用中文道:“翩,外面有人找你。”
倪翩然放下书,抬头问:“谁?”
“一个中国男人,看起来……嗯,不平常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要赞助你,你去看看吧。”
翩然点头,站起身。男人跟她一起出去,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楼梯口。那里灯光略暗,从这方看过去,是一个剪影。
络腮胡说:“他好像只想见你一个人。我在这里看着你,有事你就喊一声。”
翩然点头,款款走过去。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墙壁,发现她走过来,扭头看着她。
翩然走到他跟前,礼貌中带着冷淡:“你好。”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
多么鲜活、多么年轻的生命,青春的脸、纯净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像女孩;但优雅的身形和冷漠的眼神,又像是饱经风霜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及膝短裙,漆黑的头发垂直中分,一丝不乱地垂在胸前。她宛如林中的精灵、黑暗中的天使,又像是孤独的天鹅。
世上没人比她更美,也没人能靠近这种美。她远远地站着,就能让看到她的人窒息。
倪翩然看着他,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灼热地看着,她丝毫不乱,放佛与己无关。她清冷地问:“先生?”
“你好。”男人回过神来,递出一张名片,“我是香港来的,这是我的名片。”
翩然一听,多看了他一眼。他不像纯正的中国人,可能祖上有英国人吧,香港曾经是英殖民地不是?
翩然双手拿过名片,倒是很有教养。她把名片拿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兰氏娱乐总裁兰冬辰”等字样。
翩然一愣:“娱乐……是娱乐圈吗?”
兰冬辰微微一错愕,她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了生气。娱乐圈对她很重要吗?
“是的。”他说。
翩然好险问出“你认不认识倪沛依”这样的问题,她顿了一下,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娱乐圈。以你的条件,就算不成为传奇,也绝对会大红大紫。”
翩然一愣,不感兴趣地说:“抱歉,我没有时间,我的日程表已经排到后年了。”
兰冬辰忍不住一笑:“你很红。”
“过奖。”红不红对她来说不重要,她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她只希望能尽力多跳点,如果不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就该死在舞台上。
“可是,跳舞是吃青春饭的,你还能跳多少年?离开这个舞台,你的余生要靠什么维持?你看朗朗和李云迪,也从艺术转商业了。让更多人欣赏你的才华,并不是坏事,还可以保障下半生的生活。”
翩然很想说,她没有那么多下半生。她低头看着名片,片刻后说:“我还在巡演,不能分心做别的事。”
“没事,你可以以后找我。”
背后突然有人喊:“Penny——”
翩然扭头看了一眼,对兰冬辰说:“那好,我先进去了,一会儿要表演。”
“好。”
“Penny,快点!”那边的人催促。
翩然出声道:“来了——”
那边的人不喊了,翩然握着名片,缓缓走过去。兰冬辰突然叫住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翩然回头,疑惑地问:“你来找我,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兰冬辰一笑:“我只是看到宣传上写着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就进来了。”
翩然说:“倪翩然。”
“哦,他们叫你……Penny?”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翩然淡淡地说,转身离开了。
兰冬辰看着她清冷孤傲的背影,从中感受到深深的寂寞。他不禁想问她:名利双收的你,在寂寞什么?沛依、Penny(佩妮)……你到底在为谁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