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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体上方,和那只不可名状在进行怎样的战斗。
青野并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那种战斗,还是现在的他难以参与进去的。
青野的目标本就不是杀死,仅仅是从祂身上割下一大块儿肉而已——这里的“一大块儿”还是相对于青野他们来说的,对来说恐怕比一点蹭伤都要小。
也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轻微的震颤从身体内部传来。
对来说,像是人们发抖那样的颤抖。
可是对身处其中的青野来说,便是一场来自四面八方的海啸、地震。
甚至可能把身处其中的人直接震碎——当然,对青野来说,肯定不会造成那种效果,充其量像是做了一场强度较高的按摩,整了一次精油开背。
青野感受到着烈的震感,心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能太贪心了啊!’
青野默默计算着时间,一边向内深入着,一边转移了刺穿的方向。
他现在要做的,是切断那些血肉之间的联系,使得被他大致划出一个轮廓的部分,会在向半空中漂浮后顺利的掉落下来。
而掉落下来的这部分,无疑就会成为青野的战利品。
前提是,青野能把粘连的部分给全部切断。
这时青野已经深入了体内二十多米深的位置,来到这里,青野才更加能够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真是有如星辰大海,无边无际,且令人由衷的感到震撼。
即便青野已经达到了所谓的,但是和眼下的对比,仍然生出了一股渺小之感。
隔着血肉,能听到祂体内血管里汹涌流动的血液,如同大江大河般奔腾。
再细致一些,隐约还能听见类似心脏的跳动。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具备“心脏”这样的器官吗?
青野不敢肯定——不可名状们的身体内部构造,自然和人类截然不同,更有可能超出人们的理解能力。
但是,说不准会出现一个类似于“核心”的存在,用于掌控如此庞大的身体。
心里闪过一些和眼下局面没有太大关系的联想,青野加快了动作。
因为,从体内传来的震感,开始变得越发强烈。
如果青野没有猜错的话,祂这时恐怕是想要离开地面,重新回到更加广袤的里世界里。
——这座石头城之所以会涌现出无数的、诡异的、青野从前闻所未闻的不可名状,正是因为这里的迷失之雾经过了改造,形成了一种可以连通迷失之地和里世界的物质。
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恐怕也只是一个不小心,钻进了这个逼仄狭窄的空间。
对祂而言,在这种地方生活,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简直像是把一条鲸鱼关在了一个小水塘,连动弹两下的空间都没有,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祂自然希望回到原来那个广袤无垠的,恍若没有边际的里世界。
事实证明,青野的猜想果然没错。
身体骤然感受到一种上升的推背感,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后,突然向上抬升起飞的那一下子。
冲击力虽没那么明显,但也相差无几。
青野顺着来时的撕裂开来的裂缝,向身下看去,果然看见了目瞪口呆的“日野幸”,正在离他远去。
包括那片漆黑的地面,被碾成碎石的石屋,都在变得更加遥远。
如果青野没能及时从身体中脱身的话,说不定他就要住在这大家伙的体内,直接被运送到里世界里去了。
青野自身或许未必会因此死去,但是绝对也会遇到极多的危险。
更大的问题在于——
他可能回不来了。
鬼知道里世界究竟有多大,青野既有可能陷入回不到迷失之地、更回不到表世界的境地。
墨染在青野脑海里直接响起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音。
这时她的声音,倒是真的有几分像是被吓破了胆子的小姑娘。
在从前和墨染的相处时,即便面对很多可怕的不可名状,她也都没发出过这种语调。
可见,对墨染来说,前往“那里”——也就是里世界——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
青野一阵无奈。
身为自己的伴生灵,青野不仅可以像运用手脚那样操控墨染,她的任何想法,也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青野面前,不可能存在丝毫保留。
在这个角度上来说,墨染的确是青野最可以信任的“人”。
青野知道,墨染所说的“收手“并不是指割下的血肉,在她的推测中,青野其实是想搭上这架顺风车,抵达神秘的里世界,然后在那个世界搞出一番大事情。
——假如在毫无牵挂的情况下,青野或许的确会这么去试一试。
但是现如今的情况,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青野去冒险了。
迫在眉睫的末日,可就在眼前呢!
‘墨染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青野在心里安抚着墨染。
‘我是那种人吗?’
墨染:
青野觉得自家的黑雾,大概对他存在某种偏见。
这会儿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青野集中精力,用心用小小红,割开最后一部分血肉。
还要多亏的小小红的特质,要不然的话,在切割开后,的血肉要是还能自行愈合,那青野的行动无疑都成了无用功。
小小红在体内走了一遭后,似乎又有某种不明显的变化。
可能使得“锋利”和“坚固”再度提升。
“嗤!”
青野听不见的撕裂声,终于响起。
这时青野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有了三四十米,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在这之前,这一大块的肉,就有摇摇欲坠,将要掉落下来的趋势。
在这时,终于如同青野预期中的那样,从身上开始剥离,并且开始向下坠落。
这幅画面,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
就好像是支援机从高处投下空投,不过这宝贵的“空投”可不是平白掉下来的,而是青野花了老大力气挖下来的。
而且就极其庞大的身躯来说,这点肉根本就没给祂带来一丁点儿感觉。
青野坐在坠落的肉块上,心情舒畅,简直像是在大夏天喝下一瓶冒着气泡的冰可乐一样爽!——还得是可口可乐,而不是某洁厕灵品牌。
光是想想待会儿能吃掉这么多的属于的血肉,青野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差不多是喜悦的泪水从嘴角流出那种程度。
这里足足有两辆大卡车左右大小的血肉,够他吃上很久了。
说起来,青野现在能对很多事情感到喜悦、高兴之类的情绪,但是最让他高兴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进食!
说不定这和生物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有关。
“嘎吼——”
在肉块向下坠落的过程中,青野的大脑深处再度“听见”这样喑哑难听的声音。
青野微微皱眉。
那家伙,竟然没被消灭?
而且还在这四周附近?
突如其来的不详预感,笼罩了青野的心头。
而青野在一瞬间就能猜到,这感觉的来源——那只和战斗的不可名状,八成盯上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盯上了这么大一块儿血肉。
既然对方和自己的目的相同,在正面对抗受挫后,想着转变思路,捡现成的漏,岂不美哉?
——稍微高级一些的不可名状,祂们不屑于与人类交谈,但并不表明祂们没有智慧。
在很多种时候,祂们的智慧和狡诈,都远远超乎人类。
在感受到青野这边稍有异常的动静,祂便果断把青野还有这不断下坠的肉块,视作自己的目标。
足足有肉块三分之一大小的不可名状,正潜藏在异变的黑雾里。
祂这时的姿态,可谓十分凄惨。
竟然只剩下了那个尖锐的口器,还有几根破损的“羽毛”,也就是触须纠缠而成的形成的事物。
那一整具枯瘦的骨架,则是全部消失不见。
触须在努力的生长,企图恢复原来的状态。
那苍白坚硬的骨架,也同样如此。
但是有趣的是,白色的骨茬刚刚长出一茬,就会毫无征兆的粉碎,触须刚编织出了一片“羽毛”的形状,它自己就崩溃消散掉了。
使得祂在不断修复的过程中,不断的崩溃,始终没法完全修复。
像是炽热的火焰,不断在身体破损处灼烧,又像是强酸泼洒在了身躯上。
假如能用人类的感受类比不可名状的话,祂现在承受的,就是这样持续不断的煎熬。
煎熬的来源,自然是。
能在里世界安稳生存那么长时间,在肉质如此美味的情况,还是没有被其他不可名状所吃掉,甚至还衍生出了一整个种族。
所依靠的,可不只是这么巨大的身躯而已。
祂们真正的天赋能力,正如祂们的名字那样——吞!
吞天吞地,吞没一切!
吞掉的可不只是现实存在的物质,更会是近乎“规则”般的事物。
例如祂吞吃掉了这只蚊鸟——暂时如此称呼这只不可名状——的身躯,那祂的身躯在物质世界中,就真的被吃掉了,再也无法再生,甚至连“假体”这种事物都不能存在。
蚊鸟的身体还会本能的排斥“身躯”这个概念,像是输血时的排异反应。
和蚊鸟剥夺“听觉”这个概念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要霸道了太多太多,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很多不可名状根本不需要听觉,却没法以一个终身残疾的身躯,正常生活。
而解开这种“规则”上束缚的方法,便是食用的血肉。
祂对青野身下的肉,势在必得!
祂已经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长长的尖刺直接贯穿那只渺小的蝼蚁,在吸干他的鲜血后,再品尝一顿美味的大餐。
剧本,已经为祂准备好了。
祂没有眼睛这种存在,却能轻而易举的锁定青野。
一切的感官系统,都由那些触须构成的羽毛所代劳了,它们能感受空气里最轻微的震颤,从而吸收到足够的信息素,来判断外界的状况。
只是这时,祂的关注重点发生了一点点的偏移。
那个渺小的蚂蚁......或许是叫做“人类”的小玩意儿,貌似......也挺诱人的?
祂仿佛能闻到一股独属于青野的清甜芳香。
像是甜美的血食,在主动伸出小手,说着“我很好吃的,快来吃我吧~”
那种诱惑,祂根本没法抵抗!
祂更是从青野身上,读出了几个更强大存在留下的印记。
暂时不去思考,区区一个人类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印记,又为什么闻起来这么“美味”。
祂从纯粹的漆黑里,猛然刺出。
哪怕祂只剩下了如此残缺的模样,但也绝不认为,碾死一只孱弱的人类,会有什么问题。
尖锐的口器,如同长矛般刺向青野的身躯。
以这口器的锋利,以及它附着的特性,一旦命中那个渺小的家伙,就能直接戳出一个硕大的血洞,至少是贯穿的伤势。
甚至只要擦伤一个细微的伤口,它就能吸光青野体内的鲜血。
“哦?不错的......肉签?”
“找到更棒的串肉工具了呢......”
祂听见,从那甜美的人类口中,说出了这样古怪的话语。
大概是死前遗言一类的东西吧?
结合曾经杀死过人类的经验,祂做出猜测——不是所有不可名状都会去学习人类的语言,对更高级的祂们来说,那只是一种无用的存在而已。
“嗡——”
无形中的嗡鸣,在口器即将刺穿时突然响起。
似乎还有一股源自灵魂的尖啸——对一般怪异,足以直接把它们震晕,而对祂来说,只是短短一瞬的控制。
“铿!”
金石交击声响起。
小小红的刀刃异常锐利,在青野作用下变作了长刀的形状。
而在祂的感知中——那个人类,竟是已经躲开了口器,逼近了祂的身前,即为口器的终端。
小小红向下斩落。
尖锐的口器,被一刀斩下!
在这时,蚊鸟产生了极强烈的畏惧——在祂面前这个人类,突然散发出一股和相似的气息。
就在刚才,蚊鸟就是被袭击,只留下小半个身子。
那股恐惧没来由的占据了祂的思维,祂不再多想,也不管那被砍断的口器,直接向黑暗里飞走。
短短一秒,就消失在纯粹的漆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