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病相怜

云上的悠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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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子坚一整日都不在家,给了傅振羽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处理情绪问题。对傅振羽而言,仓子坚和乔增枝,是绝对不同的。她能漠视乔增枝的暗恋,却做不到对大师兄熟视无睹。

    无关感情。

    她来圣朝快十一年了,头三年窝在傅家堂六房的小院里,甚少出门。大师兄是他们一家三口初至宿鸭湖没几个月,便救来的少年。隆泰四年二月,大师兄进了傅家;七月新帝登基,九月父亲中举,母亲有孕。所有一切都是新生,包括大难不死的大师兄。

    傅家四个人一起过的寒衣节,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傅振羽一直记在记忆深处。

    不知道仓子坚的感情,傅振羽就能一直当哥哥看待,耍赖,要求;但是知道了后,她还像从前那样,她自己都觉得别扭——仿佛是仗着对方喜欢,就可劲欺负人家的模样。

    可她真没这意思。

    不能像从前,突然避开大师兄?更不可能。不说他们如今还是一家人,便是二师兄到了,她要仰仗大师兄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可能绕大师兄而行。

    用着大师兄,又不能回之以感情,又会有种白嫖的错觉。若说把自己赔给大师兄,那也是不可能的!嫁给现在这样的大师兄,做好下半辈子夜夜睡数房梁入眠的苦逼准备。

    到底怎么办啊!

    傅振羽愁的头都多掉了两根。这个现,让她更是郁闷。捏着落,傅振羽不停地念叨着“不娶勿撩”四个字。念着念着,傅振羽镇定了下来。

    她怎么忘了?这四个字,不仅是她的观点,显然也是大师兄的观点。

    以大师兄的性子,若是有意娶她,定会和她爹娘表明才是。而大师兄一直没表露,显然是没有娶自己的意思。不娶,就不表露,没毛病。但是日夕相处,看到对方,会有些许纠结,傅振羽很明白这种感受。

    从前她是没谈过恋爱,却暗恋过少年。

    傅振羽的体育成绩很差,别人补文化课的时候,她在补体育。她和体育老师,较别个亲近。老师听说她会下象棋,就拿了自己的象棋,他们师生两个,就在班级同学的围观下,下了三场,她全赢。

    这样的战绩,吸引来了隔壁班的少年。

    瘦瘦高高的男孩,穿着白衬衫的,干净白皙的脸上,架着银丝边的眼镜,声音清脆好听。少年主动说:“我能和你下一局象棋么?”

    能,为何不能?她应战。

    两战两输。

    地理老师心疼她,第三局的末尾的时候接过棋盘,到底还是输了。少年推了推眼镜,斯文的面孔下,那双眼睛异样明亮,对地理老师说:“老师,我们再来一局?”

    那可是在教室里,午休的时间,眼看就上课的说。

    傅振羽舍不得少年失落,主动和老师求情:“老师,答应他,给我报仇!”

    少年如愿以偿地输了,却从此住进她的心底。

    一住就是多年。

    从象棋开始,她和少年逐渐多了接触,每多一次接触,她就多一份喜欢。而她,之所以一直把少年放在心底,是因为少年对她说:“你好像和二班的ZZ,关系不错?”

    “嗯,她妈妈是我妈妈的表妹,姑舅亲表妹。我们两家又在一个镇上,我和她,就跟自家姐妹差不多。”

    “那你帮我把信给她呗?”

    少年微红的脸庞,羞涩之外,满是期许。除了“好”,傅振羽说不出别的话。喜欢着不能喜欢的人,还要整天在一起,那种酸爽实在是……

    对仓子坚,傅振羽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

    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曾经的少年,就没喜欢过别人。大师兄不表露,那就只能说明他有别的原因而不表露。这个别的原因,不外乎那些门第之见啊,年龄啊,亦或父母家族有仇……

    但不管是哪个,都好没意思。

    “自作自受!”

    傅振羽愤恨地说道,却担忧地看了看外头,夕阳染红了蓝天。便是夏时令,城门也快落锁了吧?

    太阳彻底没了呢!

    掌灯了,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傅振羽再也撑不住,拎着油灯走出竹院。

    噗,她看到了什么?酗酒的大师兄,还喝到傻乐!

    “大师兄你都二十好几了,怎做这么幼稚的事!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也比一个人喝闷酒好一百倍吧!地上凉,你快起来。”

    “你扶我~”仓子坚控制不住地撒娇。

    傅振羽却黑了脸,指着门墙道:“喝醉的人,请扶墙!”

    仓子坚不动。

    在知道他心意后,傅振羽不可能去扶他。两人僵持片刻,傅振羽服软,从门房里搬来两个小凳子。自己坐了一个,丢给仓子坚一个。

    仓子坚这才起身,坐了上去。是,他就是幼稚,就是不想进去。天色已晚,进了大门,便要和师妹分开,他不想。

    结果,满以为自己能和师妹对月畅聊的仓子坚,凳子没捂热呢,傅振羽忽然起身离开。

    仓子坚傻眼。自己的意图,被师妹现了?

    没等仓子坚想明白,傅振羽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手里拎着一竹筒。

    傅振羽缴了仓子坚的酒囊后,把竹筒递了上去,并道:“喏,温水,喝吧。喝完说说这一整日都做什么去了,可曾见到袁自舟?最要紧的是,我能做夫子了么?书院招生不是一句话的事,流程,要求,夫子人选,色色都要考虑。”

    “说得好像你弄过一样。”仓子坚嘟囔。

    傅振羽想说,我参加过好多次入学考试,也参加了两次招生,第二次才招完新生,她就消失了。

    唉……

    十年了呢。

    惆怅片刻,傅振羽强打精神,道:“反正不容易,你快说你现在的想法。”

    趁着你醉,套你话。

    仓子坚不雅地打了隔后,道:“见到袁自舟了。他能放下身段,男女之别,同你学习,这一点强。除此,他并没特别出色,你不必那么看中他。”

    傅振羽认为袁自舟的记忆力也很好,心理学业也很出色,但是,她没必要和酒鬼争论。待仓子坚说完,她好奇地问:“他师从于我,是他亲口说的,不能吧?”

    “怎么可能?”仓子坚骄傲道,“我诈出来的!对了,柳老让我不给他惹事,只怕,他要无处可去了。那袁自舟的心胸,有些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