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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朵儿可不是傻大姐,直接戳穿我的“阴谋”道:“子归,你丫怕是旅洁派来的卧底吧,说,是不是来抓我家光子的?”
香糯的回锅肉让我突然想起一件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筷子往桌上一放急道:“妈呀!糟啦!”
梅妈妈误以为叫她,盯着我问:“子归,怎么啦?”
我拍着自己的脑门哭丧着脸悔恨道:“我把狗坚强给落下啦!”
狗坚强成功替我岔开话题,瞧我这猪头猪脑的样儿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光子的事朵儿也不追问了,改成对我最贴心的安慰:“子归,别急,如果你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吃完饭我们去把它接来就是。”
看看我的二老婆有多好,好归好,我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不是,想想说道:“朵朵真好,不过今晚就算了,明天我到你们厂门口去等你,到时咱们再开车回去接它行不?”
“那不得把它饿死?”梅朵担心道。
我告诉她说:“你还不知道吧,狗狗最不怕饿,别说是一天,饿上六七天都没问题。”
这话我是听人说的,也不知真假,不过我一光棍,回不回家时常没个定数,所以早为坚强考虑过这个,每天出门时我都会给他的狗碗放两天的口粮,吃不成问题,孤单却是一定的,哦,我可怜的小坚强,想到这好心痛。
“嗯”梅朵应一声,并往我碗里夹菜。
乡村的夜与城里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饭后,梅妈妈如约而至同村里仅剩的几位阿姨在一块晒谷坝上跳起了广场舞,她们的广场舞带给别人的不是喧嚣而是一种死寂中的生气,好像要告诉空荡的天空和空旷的原野,在他们之间还有叫人的物种。
梅爸爸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他的枪战片,老一辈的人特别喜欢追这种剧。
我和朵儿则手挽手将身体贴得紧紧的走在并不宽阔的乡间小道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
我们向彼此倾吐着心中的秘密,诉说着生活中的烦恼与快乐,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垂目欲泣,一路心事一路风景。
抬头仰望星空,星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星,繁密不再变成了孤影单悬,空也不再是记忆中的空,浩瀚不再变成了雾霾满天,叹息与惆怅中闻得鸟儿呢喃之声,嘤嘤咛咛啾啾叽叽,消去我们所有的烦恼。
寻声找去,它们在枝头,它们在花间,它们在树叉,寻巢而归,安然而憩。
一路雀影一路花香,伴我们游一个来回。
就在我们回家的时候,两边的花丛中突然多了几顶帐篷,里面悬挂着电筒,有人声传出来,细细听来,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孩子。
我和梅朵疑问多多,却又不敢冒然去打扰,就这样揣着一肚子问号回到家。
黑幕下明亮的灯光让心无比温暖,比这更暖心的是炭火烧热的洗脚水。
梅朵取来一个大木盆,曾经那里面装过四双脚,梅妈妈的、梅爸爸的、朵儿的还有我的,全家人一起烫脚是农村人特有的习俗和爱好,我们不会嫌弃谁脏谁臭,我们也不会去想谁有脚气谁有脚癣,我们在大木盆里你踩踩我,我踩踩你毫无顾忌的享受着爱的味道。
大了,梅爸爸已被挤兑出女人的队伍,他就为自己添置了一个小木盆,哦,孤单的老头子,好可怜,电视会给他安慰和力量的。
我和梅朵还和幼时一样,你踩我,我踩你玩闹嬉戏,惊出几窝燕子盘旋在我们的头顶。
铐,它们脚上的名牌怎么还会发光?近我身的三只分别叫“燕刀”“燕剑”“燕镖”。
我不行啦,简直要笑死,捶胸捶胸好舒口气,终于能说出话了,指着梅朵的鼻子,边笑边说:“你个鸟人,真真太无聊啦!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梅朵自己也觉好笑,呵呵半天才道:“我发觉这三只燕子总是在一块儿,所以就想到了‘燕了李三’,不武侠人物吗,肯定离不开武器呀,说到武器最常用的不就是刀、剑、镖吗,所以就给它们取了这个名字。”
“好吧,我承认名字不错,可是你头顶那只又是怎么回事?”
说完我马上就要笑疯了,因为我的正前方,梅朵的头顶正爬着一只燕子,本来这已经够搞笑啦,特么的,燕子的名牌还掉到了她的额头上,闪闪发光的两个字叫“燕窝”。
梅朵将“燕窝”捉下来放在手心里,轻轻为它梳理着剪刀般的羽毛,乐道:“这一只是我的宠燕,同我最亲,没事就喜欢把我的头发当窝来用,干脆我就叫它燕窝。”
我还想问问其它几只,梅妈妈在这时回来了,见我们脚下的水已凉,忙去灶房又舀一瓢出来说道:“把脚抬一抬,小心烫着,我再给你们加点水,泡脚好,你们再多泡一会儿。”
燕子们好像还未玩尽兴,满屋子飞来飞去,见它们飞得如此低,我笑道:“你们要是不小心掉进脚盆里,我就要吃燕肉了,还是活煮燕肉。”
梅妈妈回来后,屋里更加热闹,有热闹就有人来凑,鸟也一样,这个时候除了燕子又飞出许多鸟儿,有麻雀,有斑鸠,有夜莺,有布谷鸟……
“也,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它们?”我奇怪怎么突然钻出这么多鸟来。
梅朵回道:“你来之前我已经把它们喂饱啦,所以那个时候它们已经躲进窝里休息去啦,现在消了食飞得动啦,当然愿意出来玩了。”
说完鸟的事,梅朵盯着她疲倦的老妈叫道:“妈,快来烫烫脚。”
我们做女儿的不嫌弃,梅妈妈自己到嫌弃起自己来了,她推脱道:“脚盆小,你们先洗。”
不知怎的我的心有点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出现,疏离与永别会不会仅有一墙之隔,想到这个就不再是堵那么简单,而是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会失去这位善良的妈妈。
悲伤与落寞总会因新人的出现而消失殆尽,至于时间长短要因人而定,而我,仅限于一个电话。
我的手机在桌上搁着,正博命颤动。
没等我开口,梅妈妈已经替我送了过来。
梅朵伸长脖子过来偷看。
“嘿嘿,你的白马王子找你来了。”她打趣的同时人已经甩了过来,耳朵与我的贴在一起。
想要窥秘干吗这样费劲,我直接打开免提,就听见萧河那笑疝腰的川谱:“小归归,在做啥子撒,今天有没有啥子有趣的新闻呀,说来分享一下撒?”
“哈哈哈哈……”梅朵乐疯啦,脚在盆里乱踩,水噗噗咚咚响。
我不答话,听声不对,萧河又问上了:“你在哪里哟,啷个还有别人的声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