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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几天,耕田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是平淡的,是快乐的。
可是,是梦,总要有醒来的一天,南宫御可以丢弃南苍国,顾天心却不能丢下楚盛煌拗。
说好要和楚盛煌公平竞争的,在甘泉村,虽然可以独霸心心,却无法跨越他们之间的鸿沟,那条鸿沟,就是楚盛煌。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越过那条鸿沟,只有先找到楚盛煌,想要找到楚盛煌的心,南宫御不会比顾天心少。
山子和杏子依依不舍的送别了他们,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顾天心悄悄留下了百万两的银票,相信杏子回去看到,一定会吓得大叫的。
两人扮作赶路的小夫妻,一路往南走,却不知甘泉村里,又迎来了几位神秘的客人跖。
几位客人虽然面容普通,却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特别是那一位带头的,让人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寒气逼人。
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画像,让村里的人看,问有没有见过,那村民看了之后,惊讶道:“这姑娘……这不是杏子家的客人吗?”
循着村民指路,几个人敲开了杏子的家门,杏子正抱着那张巨额银票目瞪口呆,看到几位贵客,再度傻眼。
这段时间都什么日子啊,怎么贵客一个接着一个的,这些人看起来似乎还要有钱许多,还都往她家里来了?
“主上,您看!”杏子手里的银票被一人夺走,那人双手恭敬呈给那白衣的男子。
“那是嫂子留给我的!”杏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银票,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给别人?
“嫂子?”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银票下的戳印,眯上了眼:“为什么叫她嫂子?”
这人好冷,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冷,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冰山里发出来的,砸得人心尖都在发颤,清冷无比。
杏子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南哥哥的夫人,我不叫嫂子那叫什么?”
白衣男子瞬间更冷了,杏子还撅着嘴道:“南哥哥对嫂子可好了!可就是不该带嫂子走那么危险的山林,不然也不会弄得满身是伤,嫂子也小产了。”
众人一惊,白衣男子更是差点捏碎了银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小……产……”
“啊,我的银票!”杏子不怕死的去抢银票,白衣男子顺手一丢,大步离去:“追!”
杏子急忙捡起地上的银票,心疼的展开,暗送了口气:“还好……真是一群怪人,嫂子小产,他生什么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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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村属于东辕国区域,离南苍国甚为遥远,因为顾天心流产后身虚体弱,南宫御体贴的雇了马车。
遇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会去不同菜色的饭馆,遇上天黑落脚,两人也会寻一家舒适的客栈,开一间房。
虽然这才是第一天,但在隔壁开了房的几个男人不淡定了,特别是那白衣男子,差点拆了这家倒霉的客栈。
很快,夜雨就翻窗进来,禀报道:“主上,王妃和南宫御正在用膳,吃的是鱼香肉丝,炒青菜,凉木耳,豆腐鱼头汤。”
“继续探。”楚盛煌挥手,夜雨再次冒了出去。
闫威武摸着贴着人皮面具的脸,怒道:“照老子说,不如直接将王妃抢回来!你们不去,老子去!”
“莽夫,稍安勿躁。”廖长恒道:“不管怎么说,南宫御都将王妃救了出来,至于小产一事,大多和南宫御无关的。”
“无关个屁!老子看那小子就居心不良!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混到太学院去了!无事献殷勤!他娘的要是真敢趁人之危让三妹小产!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闫威武怒火冲天。
楚盛煌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窗外,手指却在袖中握得紧紧的,青筋鼓鼓跳动。
很快,夜雨又来禀报了:“主上!王妃和南宫御上房顶看星星了!姿势……手拉着手,背靠着背。”
闫威武,廖长恒:“……”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楚盛煌冷道:“再探!”
闫威武急得抓耳挠腮,比自己丢了媳妇儿还着急:“王爷,再不出手,三妹就被南宫御抢走了!都手拉手,背靠背了!”
楚盛煌脸上的寒气又加重了一层,廖长
恒咳嗽了一声,斟酌着道:“我也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南宫御的确拥有倾城之貌,还是一国之君,更是对天心一往情深……我要是个女人,就算再铁石心肠,感动是在所难免的,这一感动,就会记在心里,日子久了……”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闫威武骂骂咧咧:“小白脸,你以为谁都像你?南宫御那小子有什么好啊!能比上我们王爷?”
两个人又开始斗嘴,楚盛煌坐到桌边,静静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凉茶,直到茶壶见了底,夜雨再一次出现。
“禀告主上,王妃和南宫御已经安歇,南宫御……”
夜雨的话还没说完,面前那淡定饮茶的白衣男子,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过,眼前已成空。
闫威武,廖长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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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楚盛煌一脚踹开
房门,阴沉着脸往床榻走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床榻掠下,看着那一身白衣的陌生男子,带着满身的杀气,诧异问道:“你是谁?”
楚盛煌打量着南宫御,见他衣着整齐,连外衣都没有脱,而床榻上,棉被掀开,明显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可是他的房间,南宫御皱眉:“这位兄台,你私闯他人房间算什么行为?你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吗?”
南宫御快步过去,拦在门口,楚盛煌挑眉,闲适的抱起双臂:“明知对方是有夫之妇,还带着私奔的,又是什么好行为了?”
南宫御一愣,疑惑的打量楚盛煌:“你是……”
楚盛煌哼了一声,直接越过南宫御就要出门,南宫御眯着凤眸,冷笑:“楚盛煌。”
楚盛煌停了下来,回过身去,南宫御倚着门框,道:“你倒是好本事,还能在独孤连城眼皮子底下,安然逃脱。”
“本王何须逃?”楚盛煌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不过顺水推舟,混入鸿蒙谷中,将鸿蒙谷铲尽!”
“呵……”南宫御一声低笑,很讽刺,道:“恭喜你铲除了鸿蒙谷,也恭喜你……失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
楚盛煌全身倏然一冷,一个闪身上去,掐住了南宫御的脖子:“是你?”
南宫御学过近身搏斗,别看身体单薄,捏住楚盛煌手腕上的脉门,趁对方发麻松懈的时候,一脚踹向对方。
“你认为把心心交给我照看,就万无一失了么?要不是你暗自行事!心心也不会跟着我躲避追杀!她也不会小产!”南宫御怒道。
楚盛煌浑身一震,反手一拳打了过去:“本王让你保护她!你就是这么保护的?你凭什么跟本王争?”
南宫御面色一白,还回去一拳:“自己的女人不会保护,交给别人,你就有资格了?”……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的,全是凭着蛮力在打架,说一句揍一下,就是带着人皮面具,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客栈里的人早就远远围着看热闹了,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闫威武等人也在人群里,石化了。
这两个人,一个南苍国国君,一个东辕国摄政王,竟然在客栈里跟小孩子似的打架,公然争抢一个女人。
还好啊,这两个人都戴了人皮面具,隐藏了身份,不然……这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而这两人争抢的那个女人,正在人堆里,冷眼看着,面无表情,手心里却捏了满满的冷汗,默默的转身。
等南宫御和楚盛煌终于打完,满身挂彩的去找顾天心,让她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房间里,早已人去楼空。
一张字条摆在桌上,上面,堆积着一块玄玉石的玉佩,和一条红宝石的项链,压着信纸。
“楚盛煌,南宫御,很抱歉,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们,请给我两年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你们——顾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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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骏马,一个玉簪挽发的白衣公子,驰骋在宽阔的场地。
凉凉的秋风扬起她肩上青丝,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明眸皓齿,顾盼生离。
手握弓箭,平行抬高,箭矢离弦,“嗖”的一声,才飞离牢笼的金丝雀,一头栽到地上。
第二支箭,射中的是地上逃窜的银灰鼠,第三次,是翩翩起舞的金翅蝶……
“很好。”远处的声音传来,坐在轮椅上的玄衣男子,在仆人的推动下,缓缓行驶过去:“你过关了。”
顾天心明眸含笑,潇洒的半跪下去,抱拳道:“属下顾天参见主子!”
那男子虚弱的咳嗽了几声,浅淡的薄唇微抿,伸手虚扶:“免礼,以后你顾天,就是我云倾的贴身护卫了。”
咦,不是说护卫么?怎么还贴身了?
顾天心疑惑,但还是璨然一笑,起身去代替仆人推上轮椅,还悉心的将仆人抱着的披风盖到他的肩上:“主子,小心着凉。”
云倾淡淡的点了点头,双手扶着轮胎往前走,身为贴身护卫的顾天心,自然是尽职尽责的跟上去。
云倾,东辕国巨富云家堡堡主,天生体弱多病,还克妻,才进门便被克死,克死一个又一个,眼看快要奔三了,还单身一人。
顾天心到现在仍然觉得像做梦,昨天,在她仓惶离开客栈之后,人生地不熟,茫无目的的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在街上四处游荡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拦下了一辆行驶而过的马车,伪装为男装的她说是欠了赌债,被人追打,请马车载她一程。
驾车的不同意,顾天心情急之下,拿着匕首冲进马车,直接将匕首横在玄衣男子的脖颈上,威胁说如果不带她走,就杀人。
驾车的杀意顿起,却被玄衣男子制止,玄衣男子低垂着头,冷道:“看你有几分胆色,给你个机会,我正好差一个护卫,只要你能经过考验……”
“我答应我答应!”顾天心点头如捣米,管你妈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护卫,就是煮饭丫头她也做了!
顾天心没想到,那看似毫不起眼的普通马车,里面坐着的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富商,云家堡的堡主。
更没有想到,这云家堡堡主云倾,竟然长得高大英俊,年轻有为,可惜了……是个瘸子。
初秋的地上铺着稀疏的落叶,轮椅行驶过去,沙沙的“吱呀”声,在宁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很和谐。
顾天心推着轮椅,从后面看着云倾半挽半披,用墨色发带松松绑着的墨发,丝绸一般,黑亮黑亮的。
她把云倾送到帐房,就规规矩矩的退到门外去,如一般侍卫,挺立如松。
管家交代了,云家堡有三大禁地,第一是帐房,擅入者逐出府去,第二是少主的院子,擅入者打残逐出府去,第三是后山,擅入者不管,因为进去的,就没见过出来。
顾天心对后山不感兴趣,只是找一个避风头的地方,给自己一个清静的坏境,只要没有那两个人,在哪里都清静。
云倾进去没多久,忽然就听到茶杯打翻的声音,顾天心斟酌了一下,还是在外面小心的问:“主子,你没事吧?”
云倾急剧的咳嗽了几声,许久之后,才听到他虚弱的道:“进来。”
顾天心拧紧秀眉,斟酌着道:“主子,帐房是禁地,属下还不想卷铺盖走人。”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阵,没有再说什么,顾天心就在外面靠着墙,无聊的抬头看树看花看天,低头数蚂蚁……
从日阳高照,到日落西斜,眼看就要吃晚膳了,帐房那扇门还没打开,顾天心终于忍不住了。
卧槽!人是铁饭是钢!顾天心可不想亏待自己,举起手指敲门:“主子,你还好吧?”
云倾:“……”
没有听到云倾的回话,顾天心暗暗的磨了磨牙,不得不擅作主张,用力推门:“主……子。”
那门一下子就推开了,并没有栓,顾天心站在门口,就看到云倾披着一件白色外衣,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桌面还堆着乱七八糟的账本。
顾天心很无语,这云倾和楚盛煌,在处理事务上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南一个北,天差地别嘛。
不过她为什么要拿楚盛煌和云倾做比较?说好不想那个男人的,她这是自己找虐还是什么?
顾天心轻咳了几声,
又敲了敲门,还是不能惊醒里面的人,最后无奈之下,大声道:“主子!该用晚膳了!”
云倾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桌沿,挡住了大半的面容,像是没有听到,顾天心蹙了蹙眉,终是走了进去。
“主子?”顾天心拍了拍云倾的肩膀。
云倾慢慢的动了,偏过头来,徐徐睁开眼,看向顾天心,眼底带着慵懒的睡意,却蹙眉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想卷铺盖滚蛋么?”
顾天心吓得一抖,立刻后退到门边,这才讪笑道:“那个,属下是担心主子这样睡会着凉,主子若是想睡,就回房去睡吧?”
云倾皱着好看的眉头,“嗯”了一声,道:“推我回房。”
顾天心:“……”
“怎么了?”见顾天心不动,云倾挑眉问话。
顾天心干笑:“主子,要休息还是得先吃饱饭,这个人生有三大事,每天都必须遵守,那便是吃饭睡觉打……太极。”
“太极?”云倾疑惑。
顾天心笑得很无辜:“就是一门武功,掌法。”
“你会?”云倾似乎来了兴致。
顾天心琢磨了一下,摇头:“不会。”那是老爷爷老奶奶练习的玩意儿,她还是美好的青年。
云倾“哦”看一声,道:“我只知道,人生三大事便是,功名,成亲,生子。”
顾天心实在不愿跟他讨论这个三大事,因为她从那昨夜吃了饭,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这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叫了起来。
顾天心揉着肚子,也不觉得尴尬,希翼的盯着云倾,什么都是假的,吃饭才是正经。
云倾朝她的肚子看去一眼,那一汪清泓似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幽光,又极快的别开眼,眸中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红。
“主子?”男人稳坐如山,顾天心不得不再次催促。
云倾垂下眼睑,低道:“回房间吧,我们到房间里用膳。”
顾天心:“……”
不早说是回房用膳,害得她还在这里瞎唠叨,又丢人又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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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满天,顾天心从矮树爬到房顶,翘着二郎腿躺着,欣赏夜色。
不是她太过闲情逸致,而是她睡不着,一个人关在黑暗里,就会觉得空虚,会胡思乱想,那样很不好。
云家堡地处山腰,位置比较高,看得也比较远,凉凉的秋风吹过来,有些冷,冷得人精神抖擞,再无丝毫睡意。
特别是,在听到院子里轮椅压过枯叶,吱呀而过的声音,顾天心更是震惊了,从房顶坐起:“主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么?”
空旷的院子里,夜灯寥寥,云倾孤零零的独自一人,隐在半明半暗之处,抬头看向她:“你呢?”
顾天心立刻邀功,正色道:“属下是在为主子守夜。”
云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云家堡的院子不缺人手,要守夜,就到我房里去守吧。”
顾天心一惊,却听云倾继续道:“我让人在门口安一张软塌。”
顾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