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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果苗开花了,结果了,待人采撷了,可是,却又被别人给偷走了。
南宫御很不甘心,那是他的,凭什么让给别人?偷走?那他就抢回来呙!
他才抬起脚,还没落下,却在下一刻猛地收回,一道黑影从屋檐鬼魅般的翻落下来,直接从半开的窗檐,掠进了房内。
“小心,你在想什么呢,想得一个人都笑了,肯定是在想男人,该不会是在想我吧?”
屋内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使得南宫御厌烦的皱了皱眉,想揍人,所有招惹心心的男生,他都要揍,心心是他的醣。
“殇离!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跑了么?哼!见色忘义的家伙!”顾天心翻白眼,说话没好气。
这是南宫御最熟悉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小动作,在他记忆里,都格外的清晰。
“还没找你算账呢,小狐狸,竟然利用我!”殇离撑着顾天心的椅子,凑近看着她脸上的花纹,很惊奇的样子,还伸手去摸。
顾天心打开他的手:“你快走吧,我忙着成亲,没工夫陪你玩,或许呆会儿,楚盛煌很乐意陪你玩。”
“别!我可不喜欢跟他打架!”殇离急忙摇头,又猥琐的笑:“恐怕他今晚没兴致陪我玩,洞房花烛夜嘛,春
宵一刻,值千金啊!”
“滚!”顾天心蓦然脸色羞红,站起来就去推殇离,那种羞涩,让南宫御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哈哈!放心,我不会打搅你的好事!”
殇离戏谑的眨了眨眼,道:“上次我赌输了,说要答应你一件事的,既然姜神医没派上用场,那我今天就满足你另一个心愿,当作送你的新婚礼物。”
“什么礼物?”顾天心满眼警惕,反而往后面退了一步。
殇离嗤笑了一声,突然转开身去背对着她,然后,捏住薄薄的麒麟面具一角,一把掀开,翩然回首。
满头绑着无数细细发辫的长发往后潇洒一扬,殇离很满意顾天心失神的目光,红唇邪魅勾起。
“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可是盼了许久,喜不喜欢?还愿不愿随我私奔?”殇离不怀好意的邪笑,眉眼间满是轻
浮浪
荡。
熟悉的剑眉星目,隽秀,清逸,和记忆里的那张脸慢慢重合,果然和她预想当中的九分相似。
可惜,他的眼瞳是异于常人的酒红,唇色太艳,肤色太白,整体感觉……多了几分邪魅,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殊不知,在顾天心仔细点评的时候,窗外的南宫御,也是被震得不轻。
那张脸,那不是在现代里的肖楠么?他就是肖楠!这个男人,竟然和自己现代里,一模一样!
南宫御很吃惊,下意识的看向顾天心,等待她的反应,可是,她的表情却不含一丝诧异,眸光淡淡。
他听见她说:“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不喜欢,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楚盛煌。”
南宫御心里一震,如同遭了一记闷雷,五脏六腑在在碎裂,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埋头呕吐。
她喜欢楚盛煌!她说她喜欢楚盛煌!说得那么清晰,那么肯定,那么……让他心碎成殇,失望透顶。
他的声音,惊动了屋内二人,殇离冷笑了一声,戴上面具,吊儿郎当的问:“是谁在偷听啊?出来,别等着我去抓啊。”
“是我。”南宫御抹了抹嘴角,踉跄着走出花枝,顺手折了一朵玫瑰花,翩然跃进窗台。
他似乎是喝了酒,还醉得不轻,走路摇晃不说,雪白绝美的脸上还布满了醉人的晕红。
他狭长的眸子如雾慵懒,朱砂泪痣红得妖艳,浅粉的薄唇如花般柔嫩,正微微的往上勾着。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倾倒人心,更何况那笑宠溺至极,格外的温柔,醉人痴迷,直直的对着顾天心绽放。
顾天心愕然的看着来人,直到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面前,陌生气息的靠近,她才紧张往后退,惊道:“南宫御!”
“南宫御……”他轻声呢喃了一遍,笑得更加温柔:“嗯,我是南宫御。”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天心对这人的鞭子还记在心上,还有那差点把她炸成肉酱的炸弹,她对南宫御可是警戒心十足。
要不是对方武功不浅,殇离又在身边,她恐怕会开口叫人了,对了,殇离呢?
顾天心一直没听到殇离说话,也没有动作,一扭头,差点晕倒。
卧槽!殇离那厮,竟然直愣愣的盯着南宫御,一双酒红的眸子格外闪耀,色
眯眯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丢人啊!顾天心想要踢殇离一脚,让他回神,南宫御却挡在了她和殇离中间,和她面对面的站着,深深的注视着她。
被一个美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如此执着的盯着,顾天心深感恐惧,连连退后:“你想做什么?”
见她如此戒备他,疏远他,南宫御的笑意一顿,眉目间掠过沉沉的黯然,伸出手来,隔空就点了顾天心的穴道。
顾天心:“……”
讨厌的武林高手!完全是欺负她不懂武功啊!连点个穴道都要用内力的……
紫色流云广袖在眼前晃动,鬓发间多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他仔细的端详着她,很美丽的新娘妆,特别是腮边那一串桃心雨。
她最爱的便是桃心,她说,因为心代表爱,她的名字里有个心,她要把这颗心,填满他们的恋爱旅程,完完整整的送给他。
眼光往下,便是她华贵的喜服,层层叠叠的,各色各样的鸢鸟,刺绣精美,可见准备之人的用心。
笑意渐渐变得苦涩,南宫御扭开头,不再看她,轻柔的说道:“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他走了,绛紫色的广袖在身后舞动,临窗而过,在灯火下如同羽化的仙,朦胧得不似真人。
“南宫美人儿!等等我!”殇离大叫了一声,根本忘了顾天心,一溜烟的就追了出去。
顾天心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看着窗外的方向,心中莫名的空洞,空到发慌,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就不认识南宫御啊,为什么看见他的伤心,她也会跟着伤心,他刚才为什么要伤心?
不应该啊,相比来说,南宫御应该不如殇离带给她的震撼大吧?
只是,殇离只是殇离,所以她一口就答了不喜欢,她不喜欢殇离。
可是南宫御,为什么他给她那么熟悉的感觉?如果说殇离只是形似,那么,南宫御,却有种神似……
该死,她在想什么?怎么能为一个才见过两次,一点也不熟的男人,生出这么多的心思?
就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赠花?莫名其妙的祝福?莫名其妙的温柔,及心伤……
“哎呀,王妃啊!您准备好了么?摄政王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
喜娘在外面激动不已,顾天心突然只觉得烦乱,一时对好不容易说服面对的婚礼,再度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逃婚之举她不会再做,那样太不成熟,而且,外面那么多禁军“保护”着她,她又没有殇离和南宫御的轻功,根本逃无可逃。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顾天心自嘲一笑,正欲叫人进来解穴,有人推开了门:“顾姐姐,我回来了。”
“小月!”顾天心见她眼眶红红的,安慰道:“还会再见的,别伤心。”
“嗯。”夜月弯着嘴角笑了,她很开心,为和亲人见面开心,为顾姐姐和主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开心。
“是谁给顾姐姐点穴的?”夜月给顾天心解开穴道,疑惑。
“唔,是殇离。”顾天心干笑了一下,凑到铜镜边就要扯下那朵玫瑰花。
可是,看到那朵锦上添花,让她的发型更完美的玫瑰花,她就想到南宫御那一句莫名的祝福。
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他和她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会用这样悲伤的语气,来祝福她?
顾天心默默的叹了口气,将那朵玫瑰花扶正,对着铜镜里盛装打扮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的人,微微一笑。
“我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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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迎亲队伍,火把如同蜿蜒的长龙,从街头,排到巷尾。
从早上等到现在的百姓,在看到如此强大的阵容之后,心里的憋屈霎时变成兴奋,比自
己成亲还激动。
摄政王啊!那骑在膘肥体壮的黑马之上,一身红袍飞扬的俊美男子,正是他们东辕国所有臣民的信仰,那是他们的保护神。
百姓跪拜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壮观无比,闫威武和廖长恒分别在楚盛煌左右,看着这样的场面,也深感震撼。
楚盛煌抿着苍白的薄唇,深眸锐利的扫过众人,朝廖长恒看了一眼,廖长恒立刻会意,点了点头。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乃摄政王大婚之期,诸位若不嫌弃,可到城中各大酒楼做客,均可享用流水宴!”廖长恒运起内力,朗声道。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摄政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激昂高呼,热情激动,直到大红喜服的新娘子,在喜娘和一群丫鬟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大红灯笼挂满道路,盛装的喜服层层叠叠盛开,逶迤在铺渲的长长红毯之上。
鸳鸯戏水的盖头长及腰间,垂满细细的流苏,随着腰间各种饰物的摆动,环佩叮咚。
夜月随侍在身侧,扶着新娘子一步步走向门口,走向那由四匹马所拉的华美车辇,大红囍字的车帘在眼前徐徐晃动。
顾天心手心汗湿,低着头看着自己层层长裙下,大红色的厚底绣鞋,感觉双腿乏力一般,每走一步,心里越渐迷茫。
成亲,原来是这样的感觉?认真起来,便会害怕,会紧张,会无所适从……
突然,随着人群一阵惊呼,顾天心腰间一紧,被一双有力的猿臂横抱而起,再一腾空,直接跃上了他的纯黑战马。
“心儿,委屈你和本王一起骑马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驾”的一声,径直骑着马就跑在了前面。
众人:“……”
“王爷!你也太猴急了吧?哈哈——”闫威武大笑了一声,扬起道:“兄弟们!跟上了!”
廖长恒无语的摇了摇头,正欲跟上大队伍,见廖清尘慢慢的走出红毯,苍白着脸,神情呆滞的望着迎亲队伍远去的方向。
廖长恒看了她许久,终是叹了口气,翻身下马,问:“清尘,要给你准备马车么?”
廖清尘又呆滞的看向他,茫然了一会儿,黯然点头:“嗯,也是时候,回宫去了。”
“回宫?”廖长恒苦笑:“我是说,参加摄政王的喜宴。”
廖清尘面色猛地一白,瞪大秀眸盯着廖长恒,眼眶里血丝浓重,看得廖长恒蹙眉。
“罢了,你不愿意去,就留在府里吧,天晚了,明天再回宫吧。”廖长恒叹了口气,打开扇子摇了摇,转身离去。
“哥哥!”廖清尘突然跟上去,微微一笑:“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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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之外,不远处的林子里,最高处的大树之巅,可以看到里面的红灯高挂,宾客如潮。
南宫御轻飘飘的踩在树梢上,惨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如仙羽化,朦胧似幻。
“呵!南宫美人儿!想甩掉我轻功天下第一的殇离,想都别想!”殇离邪笑一声,也踩上树梢。
一根细小的树梢,被两个大男人踩着,不见弯曲,只有树叶微微颤抖,随风飘落了一片下去。
南宫御头也不回,冷道:“走开。”
殇离抱着双臂,摇头:“不走,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呢,想你想得紧。”
南宫御厌恶的闭了闭眼,手指在袖中动了动,突然想起他那张熟悉的脸,又悄无声息的放下手去。
“朕不认识你。”南宫御淡淡说了一句,遂不再理会他,不管他在后面说着怎样轻浮,怎样无耻的话语。
殇离捂着快要冒烟的嗓子,叹气:“我说南宫,你不会真的忘了我吧?想当年,你还抱过我呢!”
南宫御:“……”
“好吧,虽然那时我只有七岁,还是练功的时候,从崖上摔折了腿……”
“……”
“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还记得四个月之前,你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师父,我还担心你会没命,还活着就好!”
殇离倚靠着树干,双手枕着后脑勺,幽幽的看着南宫御修长的背影,唇角笑意越来越深。
南宫御沉默了一下,问道:“四个月之前,我是怎么得罪师父的?”
殇离惊讶:“你自己得罪的,还来问我?”
南宫御淡道:“四个月前,我身受重伤险些没命,醒过来之后,就忘记了许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了。”殇离恍悟道,手指点着面具,若有所思:“那你还记不记得师父?”
“不记得。”
“……”
“不记得了,倒是一件好事,就怕师父出关后,发现你还活着,还是不会放过你的。”殇离摇头。
“是么?”南宫御冷笑道:“朕为南苍国一国之君,朕倒要看看,你们的师父能奈我何!”
“嘘。”殇离面色一变,正想提醒南宫御小声些,眸光一闪,身影一晃,已经闪入林间,银色软剑如绸带飞转,血光四溅。
南宫御皱了皱眉,看着殇离拖着滴血的软剑,又摸出锦帕来擦去血迹,将软剑扣入腰间。
他再次跃上树梢,枕着脑袋躺在树枝上,道:“下次注意,师父的耳目众多,要是知道你有一丁点忤逆他……呵,反正我是不会忤逆他的。”
“可是你杀了他的人。”南宫御转过身去,又看向远处的热闹非凡,红彤彤的,刺得眼眸疼痛,却又不甘闭上眼。
“南宫美人儿在担心我?”殇离抖着二郎腿,笑得不怀好意:“放心,我敢杀,自然有办法处理的。”
南宫御:“……”
“你在看什么?”殇离站起来,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哈哈”一笑,的拍上他的肩。
“你认识小心?对了,刚才你去丞相府,擅闯女儿闺房,也是去看小心的吧?啧啧,看不出来啊!”
“南宫,看你如此伤心欲绝的,难道你也和楚盛煌一样,喜欢上了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殇离问个不停,很是吵人,南宫御身影一动,飘然掠开殇离的魔掌,稳稳踩在枝桠尾处的边缘,身轻如燕。
殇离见他要走,急忙道:“别走啊南宫,好不容易一起说说话,我不碰你就是了!”
殇离一阵风似的跃到另一棵树上,以示自己的诚意,南宫御这才留了下来,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殇离很憋屈,想他如此美貌的男子,世间少有了,竟然屡次被人嫌弃,不管男女,南宫御这样,顾天心也是这样……
想到顾天心,他眸中翻出一丝兴味,将内力凝聚于双目,看向远处的摄政王府。
此刻,迎亲的队伍刚好分风风火火抵达,纯黑战马之上跃下红袍似火的楚盛煌,怀中还抱着盖头虚掩的顾天心。
喜服裙摆长长的拖到地上,白皙的手臂揽在男人健壮的宽肩上,越发显得娇小柔弱。
鸳鸯盖头偏到一边,可以看到她那描绘精美的奇怪图案,还有略微勾起的唇。
那丫头,很开心嘛,殇离也玩味的勾起了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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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二刻,拜堂的吉时,还好,没有错过。
楚盛煌径直将顾天心抱入喜堂,吩咐喜娘开始行礼,那风风火火的速度,让一众宾客目瞪口呆。
新王妃是何许人也?他们不知道!他们从上午等到晚上,还以为大婚会取消,没想到摄政王亲自把王妃扛回了王府。
呃,这样的感觉,摄政王就像是霸道抢亲的土匪,还是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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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奉上,抱歉,发错了,这才是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