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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询!你又做甚!”夫子吹胡子瞪眼,气的不行。
门房在后面追了上来,呼哧带喘,指着李询骂,“夫子,这小子夜不归宿还闯国子监,不服管教……哎哟累死我的亲娘咧。”
小子跑的贼快,他都追不上。
在场学子闻言夜不归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夜不归宿!哇,真厉害,居然敢在国子监夜不归宿。”
“不会是去做什么坏事了吧,你看他头发乱糟糟的。”
“许是外头有情人在等着……”
程处默见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大声呵斥道:“把你们的嘴巴给俺闭上!别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
夫子看到现在这幅乱象,怒气直飙大脑,好个如此顽劣的学生!今日他就替天行道!
“你给我杵那!”夫子拿着戒尺,拖着入土半截的身子走来。
“夜不归宿,迟到,老夫不得不罚你了!”他走到李询面前,手握戒尺,直接开打。
戒尺落在李询的腿上,手上,连续啪啪好几声,程处默想去阻拦,被长孙冲拦住。
夫子不是那么好惹的。
李询被打,心里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怒的不是自己挨打,怒的是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夫子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小人谗言,说打就打!
如果连夫子都这么愚昧,那么教出来的学子又好的到哪里去?
看到李询凶神恶煞的眼神,夫子却不以为意甚至还轻笑一声,“怎么?不服气?你若是没犯错,我用得着打你吗?”
李询冷哼一声,懒得跟这老头理论。
万一说的话又把他气到,像昨日那样可能夫子的命会不长,做学生的心里应该有点那啥数。
不能老是气老师,不然老师会被气死的。
李询在心里压住怒火,换上笑容看向夫子,“服,服得很!”
长孙冲三人皆目瞪口呆,他们可是头一次见到李询居然不暴躁!
“服气的话那就好好听老夫上课,而不是用这般不屑的眼神看老夫!”夫子飘飘然,继续嘲讽李询。
“看你也不蠢,只是一介商贾妄想入朝做官,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官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树大招风,可不做出成绩又会被埋没,老夫觉着你还是好好卖菜吧。”
说到卖菜,大部分学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皆是贵族子弟,关于李询卖反季蔬菜一事,他们是知道的。
李询不怒反笑,暗道这老夫子真是学识狭隘,只知理论不懂实践了。
今日,他便给这群死读书的人好好上一课!
“试问夫子,此时市场上的菜卖多少钱一斤?如今冬日的蔬菜里可有夏季蔬菜可食?”李询淡定的声音飘荡在学堂上方。
刚刚还在嘲笑的贵族子弟们不自觉的闭上嘴,认真的听着他的理论。
李询转身面对学子,把自己当做了夫子,滔滔不绝于耳。
“你们都不懂这些吧?你们只知夫子曰,只知如何有礼,却不知日常生活中的吃食该如何计算,虽说你们也学算数,但何时自己碰过阳春水?”
“你们脑中空有理论,却与实际脱轨,学的不过是满腹经纶,无处可用罢了。”
“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当官,那为官者为了谁?自然是为了百姓,百姓需要什么,你们知道?百姓不需要什么,你们亦不知,试问这官你们做了何用?!”
夫子惊呆原地,此时静的可怕,程处默最先反应,猛拍双手,“好!李兄说得好!”
霎时,掌声响起,但仍有好几个不服气的世家子弟。
与此同时,门房见事情还未解决,连忙跑去找了祭酒。
祭酒万子郎正专研书籍,他也听到前堂吵吵闹闹的,时不时听到李询的名字。
于是乎他正准备出门。
“万祭酒,有人擅闯国子监,现在还在夫子课堂上扰乱秩序!”门房恨不得将李询扣个更大的罪名。
万子郎猛甩衣袖,大步流星直奔前堂而去。
待他们来到前堂时,正好听到李询的那番言论。
万祭酒哈哈一笑,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早些时日就听闻李询大名,智斗郑家,大干长安卢家,小小少年,真是大有可为!”万祭酒出言,在场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祭酒好!”
李询看眼前这人,虽长得大气,但言语举止间无处不见小气,虽言语在夸赞他,实则暗讽。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祭酒又是何人?
唐初,国子监下设国子、太学、四门、律算、书等六学,各学皆立博士,设祭酒一员,掌监学之政,并为皇太子讲经。
祭酒的官职比司业要大的多,有监督一权,如今李询闯国子监,他有权利来抓他。
“祭酒好。”李询还是施了一礼,不管如何,既然对方愿意做戏,那他也可以配合。
“门房说你闯入国子监且夜不归宿,可有此事?”万子郎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关心问他。
李询不答,杜构准备帮忙辩解,夫子一个瞪眼,杜构便有些认怂。
“此事我已罚过,你若是想带走他,老夫还有个要求。”夫子抓着胡子扒拉两下,一副十分有学问的样子。
刚刚这小子说的,他听了进去。
但是他就是不服气,倘若书本上的知识没有学好,又如何去指导实践?
祭酒到底是尊重夫子的,于是答应。
“李询,你把昨日和今日我教授的东西全部背出。”
昨日的是夫子的语录,今日学的什么,他不知啊。
李询懵圈的看向杜构,杜构小声提醒二字,“礼记!”
礼记?那敢情好!他昨日刚在系统里找到了这篇,且还是他要抄四百遍的文章。
夫子人老但耳朵灵,见杜构提醒,立刻恼怒,吹胡子瞪眼拿着戒尺走到杜构面前道:“手伸出来!”
“还提醒?还舞弊!你若是背不出,我就接着罚你们!”夫子指着他们,恨铁不成钢。
杜构乖乖伸手,夫子连打五下,他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李询。
“我背出来了,又该如何?”后者淡定极了,看着这夫子老顽固的样子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