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告密者

庆云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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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以李二狗为大哥的组织里有一些奸佞和细作将我躲猫猫偷跑回家吃饭的消息的给捅了出去。

    李二狗纵然爱我如子,一时也接受不了组织里有我这么个乱臣贼子。

    李二狗于是挥泪将我踢出了二狗集团。

    我被南山村所有的小伙伴孤立。

    没人再乐意和我这个违反规则的人一起玩耍了。

    我初时也没怎么在意,人挪活树挪死。

    没了他二狗,照样有村头的大妈大爷陪我讲故事。

    守在村口的老家伙们号称是南山村的特级情报机构。

    村里任谁家一有风吹草动,大爷大妈们瞬间能将他家上至十八辈祖宗,下至二十里地内外有瓜葛的人物关系,人物事迹以及各种丑闻绯闻扒个底朝天。

    这些绯闻在大爷大妈之间的耳语之间口口相传,分外有趣。

    我吃瓜的情绪被大爷大妈们点燃。

    有事无事的时候,我便常会搬个板凳坐在老少爷们后面坐着,听他们讲村里的雅闻趣事。

    这其中有好玩的,也有一些不好的闲言碎语。

    比如,我听他们讲起了二狗家的发家史,说二狗家那么有钱,还得归功于新世纪的好政策。

    二狗爷爷那一辈本来穷得叮当响,好在二狗的爷爷赶上了好时代。

    二狗爷爷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向政府贷款买地养蚕丝卖钱。

    那时候村里人思想落后,没人觉得贷款的二狗爷爷有什么好下场。

    村里人个个对二狗的爷爷冷嘲热讽,十分瞧不起他巴结村里乡里领导的德行。

    后来没过两年,二狗爷爷家的新房子就在村上村下村民眼皮底下盖了起来。

    那洋房比其他人家土砖瓦盖的老房子显得更气派,村民们看二狗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人人称赞他眼光长远,纷纷效仿二狗爷爷跟着一起做起了养蚕的生意。

    但二狗爷爷深谋远虑,不养蚕了,又开始转型种起了棉花。

    那年因养蚕人过多使得蚕丝价格大跌,村民亏得差点连米粮都买不起。

    而二狗爷爷种的棉花则是大丰收,赚了不少钱。

    二狗他爷爷有许多点子,养鱼,养猪,种山参……

    村里的领导看中二狗他爷爷锐意进取的思想,福利贷款袋袋往李家口袋装。

    偶尔也有亏本的时候,二狗他爷却不气馁。

    都穷了十八代了,再穷还能往哪穷去?

    一年一年的,二狗他爷爷家越发富裕起来。

    二狗爷爷家的房子也越盖越多,越盖越敞亮。

    成了南山村当之无愧的第一富豪。

    与之相反的则是赵大宝家。

    老赵家祖辈很有排面,听说是个土财主,守财奴赵老太爷一点不给新政府的面子。

    守着良田百亩,啥事不干宁愿荒着也不愿意卖给当时想买田种些桑叶的二狗他爷。

    最后新政府一声令下,赵家的田地全部充公,分给了其他村民。

    赵家自此家道中落,日子越过越差。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赵家,仍然是南山村较殷实的家庭之一。

    我听着这些发家史觉得十分有趣。

    龙生龙凤生凤,也难怪李二狗有这样“优秀”的品质。

    我也想听听关于我苟家的发家史。

    据我所知,南山村就我苟姓一家,不似其他赵家李家那样家大业大人口众多。

    要不是矛盾太突出,当初南山村差点还被叫成了赵家村。

    虽然我爸也跟我讲过苟家先辈在南山村辛勤劳作的的往事,但我总能听出他主观上自尊的作祟。

    我问旁边的一个大爷:“我们苟家有什么神奇往事么?”

    那老大爷瞅瞅我,满是皱纹的老脸乐开了花。

    岁月将他脸上褶皱的皮肉挤弄在一起,要不是仔细分辨,十分难以辨认出他脸上哪是眼睛哪是鼻子。

    老爷子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让我怀疑他是否能瞧出我是哪家娃娃。

    老爷子吧唧嘴说:“你们苟家呀,祖祖辈辈都是单传,劳碌命,世代为赵家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牛做马,到了富贵这代牛气了,挺直了腰板,翻身做主人。要我说,还是你这位神仙娃娃的功劳。”

    其他大妈瞬间对老爷子的话题大感兴趣,集火讨论起了我苟家来。

    一个大妈说:“富贵人憨憨的,您还别说,他祖上真是为他积德,娶了个玉贞这样的好老婆,人又漂亮又勤快……”

    又一人说:“主要是玉贞给他生了个好儿子呀……”

    大妈们一点都不忌讳我的存在,个个对我挤眉弄眼,努嘴小声说:

    “我听说呀,这娃娃天生邪异,估计是玉贞背着富贵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说也是,他富贵何德何能,基因里面就没这宝贝儿子一点的聪明劲!”

    他们的话越来越有点野,我有些蚌埠住了。

    我对着一个面相刻薄,对我妈说的最凶的妇女怒骂出声:

    “放你他娘的狗屁,嘴放干净点。你背着你男人偷汉子的时候,我在门外听得清楚呢!别以为我妈像你一样不守妇道。”

    这事不是我胡诌的,确实是我和二狗躲猫猫的时候不小心偷看到的。

    听别人偷汉子,着实不过瘾。

    这女人名叫赵淑珍,一把年纪,雌威不减,那日竟勾搭起来隔壁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我在窗子上听得真切,二狗那个憨货,一点也不识趣,全不把这等人间美事当回事,拉着我就走开了。

    使得我毛都没看着,心中愤恨许久。

    这妇女骂我老妈,我当然不再顾及着她的脸皮,立即把这事给抖了出来。

    赵淑珍听到我将她的秘密给晾在了“情报小组”的讨论桌上,脸色瞬间铁青,气的腮帮子发抖:“啊呀,哪里来的野杂种,我看你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傻鸟!”

    赵淑珍作势要来打我。

    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跑开。

    后面大爷大妈们的讨论对象又转移到了赵淑珍头上。

    赵淑珍大声叫喊着:“你们可别听那小杂种胡说,他玉贞老娘偷汉子得来的野杂种说的胡话,有什么可信的!”

    赵淑珍怕大爷们在背后嚼舌根,守在情报基地,直放下我没再追来。

    我道声庆幸,可也对这个女人心里发恨,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一直在骂我现在的老妈。

    其他大爷大妈眼神闪躲,知道今天的情报会已经汇报完了,不好再继续讨论下去。

    各自散了。

    我一个人漫步在乡间的田埂上面,分外落寞。

    来福开学后,老爸老妈也要去田里干起农活。

    我又想念起了二狗兄弟。

    我无聊至极,没了大哥的照拂,孤家寡人的确实无趣。

    我对将我躲猫猫逃跑的事告发的人怀恨在心,就像赵淑珍恨我一样。

    但我坚信告发赵淑珍是光明磊落的,不像那小子,躲在暗处,不敢和我正面对个线。

    我发誓,要是找到了这个告密者,定会让他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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