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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和六驸马大吵一架两地分居的事情原本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最近二皇子潜逃他国已经宣战这个政治大新闻才是人们关注的热搜。可架不住皇家又爆出了三公主给郭经理戴了一顶绿帽子,如今肚子里有了绿油油的果实,郭家人在皇后面前撕破了脸皮,说什么也要休了三公主。
皇家的女儿都要出轨被休了,可见最高级别的女儿教养也出了问题。一时连累了几个出嫁的公主,名声都变得不好起来。
比如说大公主家法严苛,老给郑文科立规矩,搞得一大老爷们整天蔫巴巴的。说二公主连累夫家,好好一个大将军,被贬去边疆不算,又因为皇帝怀疑二皇子能出国是他放走的,如今正被关在囚车里押送回京。三公主更不要提,养面首都怀孕了。郭经理头上的绿帽子都让他有两米高了。
有的刚说四公主暂时没黑料,就立马有人唏嘘:“记得四驸马那个乡下的老相好嘛!说是后来纳成妾了,可没在府上住了半个月,如今被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了。”
一时众人啧啧称奇,老五和宫里的侍卫私定终身,不过她和前未婚夫窦英朔倒是互相绿。老六……
说到六公主,老百姓忽然风向一转:“六公主倒是个安分可怜的。你们听说了吗?六驸马又把她撵出去住了。”
“哎呀,是吗?有这事?”
“啧啧啧……他也真够胆啊!”
“沈国公家什么门槛,人家世代出忠烈,就是太后娘娘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
“就是就是。”
皇家的这点事通过街头巷尾无数老妈子、大婶子、说书的、唱戏的、看门的、牵马的……传的人人皆知。
转头又通过煮豆豆萁的嘴巴添油加醋的传到了沈之璋的耳朵里。两人绘声绘色嘚不嘚说了半日,沈之璋才把头从书堆里抬起来,顶着两黑眼圈无奈道:“你俩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什么叫我把六公主撵出去,六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我大腿哀求?”
煮豆豆萁:……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沈之璋翻一白眼,抬手一边翻找材料一边叹道:“谁又过得不可怜?我现在忙的四脚朝天,回家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亲娘变后娘,全家人都胳膊肘往她那里拐,就我一个是恶人!”
“啊,那个,老夫人说了,等公子您把公主接回来,就叫厨房给您送饭了。”豆萁连忙说道:“公子,要不我们还是低头认个错,上次这事儿确实是……”
他还没说完,便听“啪”的一声,沈之璋把手里的书往自己脸上一盖,哀嚎一嗓子:“你们别念叨我了成吗?就算是我去负荆请罪,也得给我个脱衣服找荆条的时间吧?”
“奴才们帮您啊!”煮豆忙不迭说道:“荆条早就放门口了。只要您开口,马上备马车。”
沈之璋瞪眼:“我干!”
此时深得民心的锦书正趴在桌前思考:她到底是做迟早被嫌弃的混吃等死的废柴女性,还是参考一下穿越小说里将事业混的风生水起的女强人,除了天降的公主头衔,咱也拼一点事业出来?
安逸生活还是奋斗人生一直是个矛盾的问题,时代对于女性的考验始终是纠结在重事业还是重家庭上。一直挣扎在“成为平凡人”生死线上的锦书从前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和事业心,尤其穿越后更是心安理得的做了一个封建社会中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废柴公主。可是她一想到沈之璋吐槽的“我说的你听得懂吗?你听吗?”这句话,她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她好歹也是冉冉红旗下成长起来的新女性,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读下来,算不得学富五车但不是个睁眼瞎啊。怎么还混到了被人嫌弃的份上了。
果然名言警句诚不欺我,人生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夫妻之间也一样,沈之璋上进出息了,她却停留在原地,就算是再深厚的情意,也会有相看两生厌的一日。
一想到这里,锦书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道:“小环小环!去请东旭先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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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二皇子的事情也有一阵子了,很多线索忽明忽暗,模糊不清。尤其某些审问出来的细节看似简单,可仔细一推敲,便觉得古怪万分。
眼瞅着天又阴沉了下来,桌上几盏烛灯灯火跃动。郑文科挠了挠脑壳,将桌上堆积的纸张翻了翻,探头瞅着旁边同样挠头的沈之璋,不由好奇问道:“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你不也在这儿么。”沈之璋凉飕飕回一句嘴:“大姐夫不走,我哪敢走啊?”
“我……”郑文科一想到自己回府上还要在大公主院门口立半个时辰,就郁郁寡欢:“我……我这不是还有点事儿没想明白么。”
“巧了,我也想不明白一点事儿。”一提这个,沈之璋也附和几句:“我记得当初调查秦雨荷城门遇刺案时,是你和太子爷负责的对吧。”
“是,怎么了?”
“这就怪了,当初给太子爷作证,指认二皇子的那些证人,如今都以各种理由不在京城了。”沈之璋琢磨道:“你看啊,当初给二皇子通风报信的秦家丫鬟被杀了,这倒是可以理解。可那位制作弓箭的匠人,怎么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了呢?而且,秦雨荷也不见了。”
“她?”郑文科愣了一下问道:“她不是说被罚没到……”
“秦雨荷罚没到宁王家城外的庄子里干粗活去了。她妹妹,不知道叫什么的,被罚去靖州,去了前朝先齐王后人的庄子里去了。”沈之璋摩挲着手里的纸张道:“按道理,秦雨荷的罪,纵是杀了也是合理的。怎么处罚的反而没有她妹妹重呢?”
“这……”郑文科一听这话也吃了一惊:“对啊。当初案子结了,我们倒是没有关注过这个人的下落。”
“而且,昨儿问到宁王那里去,庄子上的仆妇都闭口不谈她,只有管事说人来了没多久,就死了。”沈之璋摇摇头:“谁信啊?从前秦雨荷多有名气啊,况且又是差一点成了世子妃的主,怎么可能无人问津?就算是死了,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尸体在哪?”
“这事确实古怪。”郑文科道:“我也琢磨这些事有些不对劲,你想,二皇子是什么人啊?三句话不对头就能动手的人,现在竟然跑去北夜国找前妻去了,并且还说服前岳父岳母庇护他?他当初和宇文楠为了秦雨荷的事情,就差打的你死我活了!这么大仇,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化解的了?二皇子哪有那么好的口才?”
“这事儿,真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沈之璋皱起眉头分析道:“要是说北夜国谋利,借着庇护二皇子放长线钓大鱼,你方才说的又说得通了。要说是皇上故意把秦雨荷放在宁王家的庄子里,给宁王他们出气,我说的又说得通了。可是……”
“可是什么?”
沈之璋偏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郑文科道:“郑兄,别的不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不是我胡说八道啊,在这么多事儿里,太子爷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当初,太子爷和秦雨荷关系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