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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外,龙吉早早等候着,昨晚她去了常平的大帐中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令她神思不属的,天还没亮就早早起来。
见常平出来,龙吉公主赶忙上前,紧跟在前者身后。
“公主,早!”常平一边走着,轻声打招呼。
“先生也早!”龙吉公主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小声回应。
这些日子连番大战,尤其是昨日的攻城战,打的士兵们苦不堪言,一个个都面带疲惫之色。
两人一前一后,巡视诸营,很快来到先锋营,就见张桂芳起了个大早,正在操练军队。
先锋营原本的十万大军死伤惨重,生者不过两万,加上先前调过来的,如今营地也不过五万之众,一个个在张桂芳的操练下咬牙坚持。
见常平过来,张桂芳忙上前行礼:“大人来了!”
“张先锋,辛苦了!”常平看着张桂芳裹着伤布的右臂,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直接拍到了其伤口处。
碧游宫的疗伤秘药,效果立竿见影。
常平以法力催动,片刻功夫,张桂芳只觉伤口处一股浓郁的生机蠕动,伤势很快消弭。
“多谢大人!”张桂芳活动了两下臂膀,忙跪地道谢。
常平伸手扶起张桂芳,又从怀中取出一只明玉葫芦,道:“去分给其余受伤的大将,剩余的研磨成粉,给士卒们也进补一番,这些日子他们舍生忘死,也辛苦了!”
“末将替全军将士,谢大人恩典!”张桂芳接过明玉葫芦,连连叩拜。
……
离开先锋营后,两人继续巡视诸营,又在后山的新坟祭拜了张、陶二将并战死的将士,而后回到了中军大帐。
“先生,今日不出战了吗?”大帐内,龙吉公主问道。
“有那妖族强者在,勉强攻城亦不过徒增伤亡而已,这场战争,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常平坐在中军主位上,坚定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迷茫。
战争进行到现在,双方都损失惨重,但这些,原本都是大商的子民,尤其昨晚确定了那人是妖族强者之后,常平便一直在想,这场战斗还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当然,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到了现在,即便是他,即便是他想停止这场战争,也已经晚了。
明天就是初劫的最后一天,过了明天,诸天圣人封禁九州世界,圣人落子,众生厮杀,那时候的他,就彻底沦为一个棋子,彻底失去左右大局的能力。
到时候,无数金仙乃至更高阶的仙神出手,无论胜败,这些仙道都未成的普通士卒,就只能彻底沦为鱼肉,沦为蝼蚁了。
而在常平心中,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是爹生娘养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是不该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的。
“你……没事吧?”龙吉公主站在帐下,只觉常平身上法力未变,但周身气息竟似云海翻腾,其中隐隐夹杂着一股劫气。
按说到了金仙境界,一些外魔早已不敢近身,常平身上的情况,瞬间让龙吉公主想到了天界道藏上记载的一种情况。。
被龙吉公主一唤,常平瞬间从那种悲悯的心境中挣脱出来,眼神有片刻的迷茫。
他抬头看着龙吉公主,勉强一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想到一些事情,心有所感罢了!”
“你刚才的状态,非常像天庭道藏中记载的劫气入体的征兆。”龙吉公主认真道。
“劫气入体?”常平闻言心中一顿,看向龙吉公主。
“所谓劫气入体,乃是天界道藏中记载的一种,是说大劫之中,众生中有生灵本心受到劫气影响,不自觉的会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程度深的,甚至会被劫气蒙蔽本心,在大劫中杀戮沉沦。”龙吉公主解释道。
“蒙蔽本心吗?”常平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想到刚才的心境,不由笑道:“看来我的确有可能劫气入体了。”
“劫气入体,下到凡夫俗子,上到玄仙准圣,只要身处大劫之中,都有可能会面临这种危机,吾父帝也曾说过,传说中只有圣人,能做到万劫不加身,当年巫妖大战,强如两大祖巫共工与祝融,便是因为劫气入体,自相残杀,才导致巫族原本必胜的局面,变成了两败俱伤,巫妖二族齐齐退出历史舞台。”龙吉公主看着常平,心中越加担心起来。
“还有这种说法吗?”常平看了龙吉公主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过旋即就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多宝道人禁止他在初劫期间出手的原因。
可惜啊,他没忍住。
不过旋即他就调整好了心态,面上笑容依旧,语气也轻柔了些,他笑道:“我常平一生,受先王恩泽如山如海,只要能守住大商,我即便劫气入体,沉沦大劫又算的了什么,只可惜……没能灭了西岐,也是我太天真了些,不过……我不后悔!”
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常平眼中隐隐有紫色光芒亮起,目光无比坚定。
龙吉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常平,不由心神摇曳,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常平此时心境通透,只觉灵台微微清明,仿佛一只手挥过,将原本心头的灰尘都拂去了。
“公主可知,劫气入体,是否必然度不过大劫?”常平突然抬头看向龙吉公主,开口问道。
“啊……”龙吉公主慌忙抬起头,勉强按下心思,回道:“天界道藏记载中,劫气入体之人,皆是大劫棋子,古往今来,从未有例外者。”
天界道藏中关于历代大劫皆有详细记载,从开天大劫中的混沌神魔,到龙汉初劫中的祖龙,还有巫妖大劫中的共工祝融,哪一个不是当时站在巅峰的存在,却无一例外渡劫失败,身死道消,那等强大的存在都陨落了,更无论其他人。
龙吉公主话音刚落,心中就有些后悔了,她后悔不该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这对有着劫气入体征兆的常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果然,常平闻言神色一窒,喃喃道:“怪不得师尊那般说,混沌神魔、祖龙、还有两大祖巫,那是何等伟岸的存在,尽皆都身死道消……”
“先生,你也未必就是劫气入体,有时候修炼出了叉子,也常常会滋生心魔,心魔降服虽然困难,但古往今来成就大能者,都是降服心魔的,龙吉相信先生也一定可以!”龙吉公主掌中光芒一闪,出现一面旗子,“此乃极品先天灵宝离地焰光旗,乃天地五方旗之一,最擅防御心魔,龙吉可将此宝暂借先生。”
说着,伸手一抛,直接将这件极品先天灵宝抛向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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