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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人,定彦平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人不知怎的让定彦平想起了二十几年前初见罗艺的情形。≧ 定彦平第一次见到罗艺的时候,只感觉他如同一匹苍狼,为人桀骜,绝世独立。而如今转出来的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素衣银枪白马,身姿雄伟,仪态非常,眼中流露出来的目光孤傲寒冷,正和罗艺一样,好似荒凉的大漠中,孑立落寞的狼。
姜焕见了来人,大喜过望,策马跑到他的身后道:“爹爹,这老头好不要脸,净欺负人。”
男子淡淡一笑道:“焕儿莫怕,爹爹替你教训他。”
定彦平听得大怒,厉声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姜松,字永年。看你双枪在手,武艺不凡,难道是定彦平吗?”男子姜松道。
“哼,算你有眼力,正是老夫。”定彦平道。
“果然是双枪将,我多年寻找,今日的幸叫我碰见,少不得要见识见识阁下的双枪。”姜松好整以暇的道。
“你胆子倒大。”定彦平愠怒道,“倒要看看那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还请不吝赐教。”姜松说着,手里银枪一横,拱手道。
“放马过来吧。”定彦平见他骄傲,有心要教育他,双枪一分道。
姜松也不客气,纵马而来,手中枪一抖,顿时绽放出七朵枪花。定彦平一瞧,心说你还说自己不是罗家的?这分明就是罗家枪里最有名的杀招梅花七蕊。定彦平枪法高明,当然知道这招如何去破,他右手枪一个海底捞月,从下往上一撩,枪杆正撞在姜松的枪上,姜松“唉”了一声,枪势顿时被破,他怕定彦平趁势反击,枪杆一横,护在身侧。这一招接过,两马交错,错镫过去。两人心里都是一声赞叹。定彦平赞的是姜松一击不中,防护周到,没给自己留下破绽;姜松赞的是定彦平老当益壮,枪法精深,轻松破掉了梅花七蕊的枪法。
两人调转马头,重又冲锋而来这一次姜松不再鲁莽,枪一平,并不先手。定彦平双枪一合,也没有先动手的打算。姜松心里想的是双枪的厉害之处在于后制人,自己可不能先下手。定彦平想的是看看姜松还有什么本领,何况双枪若是先动手,破绽较大,自然也不想先出手。两人都有意争后手,这一冲竟然相安无事,对冲过来,心里都是一凛,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两马再冲,定彦平斜眼一瞥,看到候君集正四处张望,看起来有逃跑的打算,他心里着急,若是阵图被此人偷走,虽然对方不懂得破阵之法,也是十分难为。他怕候君集趁着姜松缠着自己的关头逃走,一咬牙,两马对冲之际,双枪刺去,一招“双龙搅海”。姜松见定彦平心浮气躁,心里暗自高兴,瞅着双枪过来,把手中大枪一举,一打二拨三平杆,正是破双枪的必胜之法。定彦平一见对方的架势,心里哎呦了一声,知道不好。若是换了旁的使双枪的,必定是死在当场。可定彦平是何等的人物,一栽身,脱镫落马,算是躲过了姜松的枪。
定彦平一落马,胜负立分。姜松把马一勒,放声笑道:“双枪将,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定彦平摔的七荤八素,哪里还有分辨的力气,身后亲兵一拥而上,十几人奔姜松杀去,十几人去救定彦平。姜松见人杀来,脸上一寒,喝道:“不知死活的人。”手中银枪一抖,飞马迎上,他枪法通神,连定彦平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他的亲兵。只见寒光到处,十几亲兵纷纷惨叫倒下,个个咽喉上一个血窟窿。
定彦平见状,知道不敌,拉了一匹马,上马叫道:“你们不是对手,撤。”
众亲兵见姜松如此神威,全都骇然,一听定彦平的话,转身就逃,不多一会,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姜家父子和候君集。
候君集怔怔的看着生的剧变,根本没有想到定彦平就如此败退下去。直到姜松勒马过来对他道:“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不过追你的人已经走了,你若是不想在这里等死,就快走吧。”
候君集本想和姜松说上几句,想起怀中的阵图是重任在身,便道:“我叫候君集,是瓦岗山上的人,蒙二位英雄搭救,将来必有重谢。”
姜松没搭理他,转身策马向谷里走去,看情形是要去山上的庙里,倒是姜焕笑嘻嘻的过来道:“原来你是瓦岗山上的人啊,上面好玩吗?”
“当然好玩。”候君集知道这父子二人都有打能耐,如今自然要讨好姜焕。
“那我有空去你们山上玩吧?这谷里就我爹和一个老和尚,没意思。”姜焕道。
“随时恭候。”候君集忙道。
“你可别忘了啊。”姜焕嘱咐了一句,跟随父亲去了。候君集不敢多耽搁,也闪进林中。定彦平一败,围林的士兵混乱不堪,候君集穿的本来就是隋兵的衣甲,趁着乱局蒙混了出去,一路飞奔,不多时便回到了瓦岗山。
山上早就现长蛇阵里大乱,兵马来回调动,众人不知道候君集尚怀忠出了什么事情,一直在焦急等待,看到候君集回来,是又喜又忧。
“我说候兄弟啊,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候君集,程咬金眼泪汪汪的迎过来,就把鼻涕往候君集的身上抹,抹了半天才觉得不对味,“我说尚兄弟呢?”
候君集面色一黯,和众人把来龙去脉一说,大家是悲喜两重天,悲的是尚怀忠落入杨林手中,生死未卜,喜的是候君集盗得阵图,破阵有望。
“尚兄弟落在杨林手中,咱们须的早点动手搭救他才行。”薛仁贵道,“我先参研阵图,请诸位这就给杨林下战书,约他三日后破阵,免得夜长梦多,定彦平再更改机关。”
程咬金道:“正是,咱们一定得救回尚兄弟来。”
众人哄然应诺,都憋着劲,要营救尚怀忠,击破长蛇阵。
薛仁贵和秦琼徐世绩研究了两日的阵图,这一日在金銮殿里召集所有将佐,济济一堂,薛仁贵为破阵主帅,摆下点将台,坐在当中,桌上放着金翎令箭,秦琼徐世绩分列左右。帅台之下,上至大魔国皇帝程咬金,下至大小偏副将领,一个个盔明甲亮排列在两旁。
薛仁贵满身戎装,怀抱帅字令旗,目光威严肃穆,扫视一圈,缓缓开口道:“各位,明日我们瓦岗山出兵攻打长蛇阵,这一仗关系到瓦岗山的生死存亡和尚怀忠兄弟的性命,万万不能马虎,若是有人玩忽职守坏了大事,军中自有十七条戒律,五十四斩,别怪本帅无情。”
程咬金带头道:“薛兄弟……薛元帅,我们都听你的,你就下令吧。”
众将也齐声道:“大帅放心!我等愿听从军令,万死不辞!”
“既然如此,我就下令了。”薛仁贵说着,连珠箭一般的拿起令箭,一个个开始令。
“裴元庆听令!”“在!”裴元庆自从跟随父亲归降了瓦岗山,一仗都没打过,早就急得浑身痒,如今见到薛仁贵第一令都交给自己,高兴极了,大步站出来,胸脯一挺,施礼道:“末将听令。”
“裴将军,你掌中八卦亮银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咱们山上的第一条猛将,长蛇阵的阵门乃是一杆三丈高的大门旗,寻常兵器奈何不得,若想破阵,就要先砸倒门旗立威,不知道你能否胜任?”
“没问题,我要是砸不倒,就提头来见。”裴元庆一听这太简单了,有点不过瘾啊,刚要再请命,薛仁贵又道:“你一砸倒门旗,对方会有个引阵的将领,来把破阵的人马引进阵门去,这人必定是个猛将,你一入阵就与他交战,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把他缠住,莫叫他支援中央。”
“好咧。”裴元庆一听有仗打,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上前接过令箭。
薛仁贵伸手拿起第二支令箭:“雄阔海听令!”
雄阔海急忙上前施礼:“末将在此!”
“一进长蛇阵,必定有一将带兵前来厮杀,此人就是长蛇阵的蛇芯,也是个猛将,你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缠斗住,可能做到?”薛仁贵道。
“包在我的身上。”雄阔海昂挺胸上前接了令箭。
“**廓,王伯当听令。”薛仁贵又拽出两支令箭。
“末将在。”二人上前一步。
“蛇芯之后,会有两彪人马迎上来,领头的两将就是蛇的双目,我要你们二人抵挡这二将,可能办到?”
“大帅,这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二人上前接令。
如此一个个传令下去,翟让迎战阵中蛇化,秦琼带兵攻打蛇头,单雄信带兵攻打蛇尾,使其两边难以尾呼应。齐国远等八彪将军带兵冲击长蛇阵的七寸,使其中枢混乱。分配完毕,还剩下最后两支令箭。
“候君集,盛彦师,丁天庆听令。“薛仁贵道。
“末将在。”候君集三人等候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命令。
“你们随我冲杀入阵,直扑阵眼。破阵之时,阵眼上会有八色旗子号令四面,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的旗号都砍断,破坏阵眼中的机关枢纽,好叫大军冲阵。”薛仁贵道。
“得令。”三人知道事关重大,小心翼翼接过令箭。
“剩下这支是给谁的?”程咬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薛仁贵看了看他一笑道:“皇上,你就由徐世绩和魏征陪着在山上看热闹吧。这一支令箭,我是为那位姜松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