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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欣的背影,莫红英坐在石桌上,无力一叹。
“我也是为你好啊。”
九月谷将有大难,若是方欣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她才凡境,只能作为炮灰,莫红英怎能忍心看到这一幕,这才有了向陶元请求的事。
而这时,林北也已来到谷口,手中两枚传音符出现,神识刻下话语后,翻手收回。
正在林北等候乔棱、崔子格时,他的身后,方欣从谷中走了出来,看到林北的一刹,方欣微微一楞,轻笑中走上前去。
“师弟。”这一声轻唤显得温柔,落入林北耳中时,让他身体暮然一颤。
回头之余,林北点头一笑,这笑容没有之前半分的冷然,反而多了一丝温和。
“师姐,这么早,要去哪呀?”林北看了看天色,疑惑出声。
“师傅让我出去历练,今日晨初时就要出。”方欣缓步走到林北身旁,眺望远处天际,轻声开口,话语中有些惆怅。
“师弟呢?这么早也是要出谷吗?”方欣转头看向林北,秀眉一抬,问道。
“师尊让我去趟太一门。”林北对方欣历练之事并无太多揣测,毕竟凡境丹童出谷历练也是常有的,因此他并未猜疑。
“太一门,此宗底蕴深厚,不过这些年来却显得默默无闻,师弟此行,定要小心,听说太一门宗主韩熠阳心机很深,为人神秘莫测。”方欣听到太一门后,眉头一皱,看向林北时,语重心长说道。
“师姐放心就是,师尊安排了两位六阶丹师陪同,不会有事。”感受到方欣言语中的关切,林北心中一暖,笑声道。
“六阶丹师都是法境修为,有他们在,倒也无碍。”方欣听到这里,心底舒了口气,她对太一门的了解也只是从别人那听闻,此刻听到林北说还有两位法境丹师陪着,她的心放了下来。
两人正说着,乔棱,崔子格就已到来,两道长虹划过,落在了谷口,林北方欣二人背后。
“让少谷主久等。”两人见到方欣时,微微诧异,抬手中朝林北一拜。
“师姐,我要走了。”林北看向两人时,朝着方欣微微一笑,迈步间挥手,天行車出现后,林北跳了上去,其后,乔、崔二人相视一笑,抬脚之下,二人已站到了林北身旁。
“师姐,凡界中并非都是良善之人,必要时,可杀,可屠,可灭!”林北的声音传到方欣耳中,方欣抬头看着天边那道越来越远的长虹,微微一叹。
“师弟,你变了。”这话方欣一直藏在心中,自林北此次回来,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方欣就已经觉,可却未有现在这般浓烈。
可杀,可屠,可灭,这三个可,让方欣心中一颤,她本就单纯,自打修仙以来,她从未杀过人,就连莫红英也曾对她说过,修仙界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若是她依旧如此心慈手软,早晚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些话她记在心里,可却未真正放在心上,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一些还在邺城时,一个小女子的心态。
纯真,善良,可如今进入这修仙宗门后,一切都在逼迫着她改变,不单单是心,还有人性。
林北在她眼中,那一头赤,仿佛让她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难道一定要杀戮吗?”方欣带着疑问回到了邺城,在那,有她的家,有她单纯美好的回忆,可让她不舍的是,时间只有半月。
师命不可违,这个观念在圣域,哪怕是凡城中的凡人心中也已根深蒂固,方欣亦是如此,她也只能在无奈中度过这余下的半月。
在方府,她见到了安二,也从方云轩口中知晓了安二与林北的关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总会提着些小菜,来到方云轩特意为安二建下的一处小院中,时常地,她都会向安二询问,她想听听关于林北的故事。
刚开始安二口风很紧,对于林北的事丝毫不提,可随着时间过去,他在方欣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尤其是说到安阳二字时,方欣的眼神里总会有一丝呆滞,还有掩盖极深地淡淡的情愫。
安二观察到后,如何还不知道方欣的念头,也是从那时,他开始说些林北在安府的事。
两人在静谧的小院中安静坐着,安二一边喝着邺城的小白柳,一边说着林北的往事,而方欣则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眼神也在安二述说时渐渐变化。
听着林北的故事,她的心扉有了疼惜,对林北的情意在潜移默化中悄然加深!
在这段时间回到之前时,林北已经来到了太一门,望着面前这座被幻境掩盖的大阵,林北心中浓烈的怒气越浓烈,可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淡笑。
在他身后两侧,崔子格,乔棱二人恭敬站着,看到面前这大阵时,两人脸上有了一丝忌惮,就是这座大阵,保护了太一门的存在,使得太一门即使一代老祖坐化,也能安然无恙。
“少谷主,太一门底蕴颇深,只是在这一代才开始了落寞,法境修士不足十人,若非有这大阵,怕是早已被圣极宫抹去。”崔子格上前一步,站到林北身旁一步之后,缓缓说道。
“太一门一代老祖,太一,想当年也是一位大能,只可惜在突破窥机时死在了天劫之下,不然,也不会有圣极宫独霸一方的日子了。”乔棱也上前一步,言辞中对太一老祖极为推崇,似乎透露出了一些敬佩。
“天劫?”林北眉头一皱,转身看着二人,疑惑出声。
“法境突破窥机必须度过要天劫,而天劫向来神秘,有人说这是天道对修士的测试,也有人说这是窥机的一道坎,不过天劫,不为窥机。”崔子格笑了笑,为林北解释道,言语中也有一丝别样的感觉,似也天劫已成了他心中的芥蒂。
林北眉头舒展,心中疑惑仍有,不过却未再问,毕竟法境对他来说都还太远,更别说窥机了。
此时,在三人的视线中,太一门大阵渐渐打开,一道隔膜似乎被切断,从其中显露出了一条小道,隐隐可以看到有几道人影朝着林北三人走来。
林北嘴角翘起,目中冷芒闪过,脚步更是踏出,直接走近了小道,在路口站着,身上悟境气势散出,天地灵气募然卷起,在林北头顶形成了一个数丈大小的漩涡,灵气磅礴,有惊天之势拔地而起。
崔子格与乔棱二人眉头一皱,相视一眼后,迈步走到林北身边,气势也在一刻间散出,两人身后法相赫然凝聚。崔子格的法相是一株灵药,朦胧中看不出是什么,却能感受到其中莫大的威势;而乔棱的法相却是一尊大鼎,其中一棵成年人粗壮的大树快从中生长,枝头漫过,树叶随风而动,在这树叶颤动中,一道道亮光闪烁,似乎有了剑气之形,却无剑意,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两人不知道林北此举是有何深意,但二人是被陶元安排来,其目的十分明显,就是保护林北。因此二人并未有太多迟疑,相视之后就有了决断。
三人的气势如同天威,在这太一门大阵前轰动,空中乌云密布,大地都在颤抖,在林北头顶,那漩涡转动更快,以至于方圆百里内的灵气都有了稀薄;崔子格的法相也一样惊人,那株灵药在朦胧间似乎传出了一阵香气,这香气卷起了他脚下的一株小草,募然间,这小草快生长,眨眼间已长至了手臂一般粗大,其中脉络十分清晰,颤动间,融入了崔子格的法相之中。
更是让人震撼的则是乔棱,他的法相是一尊大鼎,鼎中的大树枝繁叶盛,一股浓郁生机盎然散出,在这一刹,方圆几里,所有草木生长的极为迅,无论草木,无论任何,甚至就连河水中的鱼,树林里的飞禽,也在这一刻快成长。可下一瞬,就在采光一闪下化为枯骨,那草木之内也已枯萎。
随之,一股股生机向着乔棱的法相而去,只见那棵大树在生机凝聚时越粗壮,其下大鼎微微转动,大树的枝叶越茂盛。随即,死气散出,凝聚在大鼎之上,一颗颗虚幻头颅幻化而成,咆哮声中,太一门大阵微微一颤。
这一切不过生在瞬息间,太一门大阵的通道中,那几道人影出现在林北眼中,且越来越清晰,在其中一道人影中,林北感到了熟悉,那是……云中仙。
“道友来此,是我太一门之幸,可三位如此做法……未免也太不把我太一门放在眼里了。”云中仙人未走出,声音就已从小道中传出,语气有了愠怒。
林北冷笑,却未开口,只是目光看向小道里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心中怒火似要被挑拨。
崔子格二人见林北没有反应,也没回话,气势也在这一刻越来越浓,一股凝聚着三道威势的天威覆盖了太一门大阵外,虚空微微震颤,天地变色,大地震动越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