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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耿大远走亲戚回来,路上恰好遇上大雨,便到这所宅子里避雨,正好看见一个人举着伞从雨帘中匆匆跑来。
“这位兄弟,你也来避雨?”
“是的,这个宅子久没人住,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
那个人跺跺脚又甩去伞上的雨水,推门进去。
“你怎么知道?”
“之前听人说过,我就是离这不远的贾家庄人,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今晚怕是要住下了。”
两人叫喊了几句也没有人应,于是走进去,耿大远才发现这个宅子确实空置了许久。
说实话,和陌生人一起休息,耿大远还是有所顾忌,谁知道对方是好人坏人呢,所以他多了几分谨慎。
外面雨下得急,天色渐黑,风声呼啸,天气一下变得凉嗖嗖的,两个人打着火镰还找到了一些蜡烛,点亮后发现宅子里有个炕,只不过炕靠北墙,与平常人家的南炕反向。
虽然有些怪异,但还算干净,于是两个人准备在炕上歇歇,等大雨过后再走。
半夜耿大远忽然肚子不舒服,可能着凉了,他去门口解决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隐隐有人说话声。
他以为是姓贾的叫他,便问他什么事。
对方没有应答,他便以为其实他在说梦话,也没在意。
等他回来,刚躺下,忽然听见一句,“我好冷啊........”
开始他以为是姓贾的喊冷,忽而觉得不对,等声音再响起的时候,他听出来了,这声音苍老,说完后还咳了几声,如拉风箱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瘆人。
他借着蜡烛的光亮看了看身侧的贾姓小伙,他身子朝另一侧,没动,看来睡得很熟,那么莫非是个叫花子在外面避雨不成?
他起身,壮着胆子朝窗外喊了句,“哪位在外面?快进来避避雨吧。”
说完等了好一会,没有动静,外面风呜呜地刮着,雨啪啪地打着后窗。
他重新躺下,可躺下刚闭上眼,又听见这个声音,“我好冷啊,我要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耿大远顿时吓出一身汗来,可贾姓小伙依然没有动静。
“睡得够死的!”他抱怨着,壮着胆子打开火镰,轻轻抬起后窗,向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他顿时惊悚不已,明明有人贴着后窗说话啊。
他吓得睡不着了,赶紧起身,下炕端来蜡烛,亮光照亮了房间,他才稍微安心些,
突然间,随着后窗“咚”的一声响,一阵风进来,蜡烛灭了,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好冷啊,我要死了.......”
耿大远再也忍不住,他伸出颤抖的手触碰一下炕上睡死过去的贾姓小伙,却压根没有反应,他仔细朝他看去,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外面又传来和刚才同样的声音,“你们也不管我,我好冷啊——”
“啊啊啊——鬼啊——”
耿大远再也忍不住,不管外面风雨交加直接跑出了屋子,来到大门口的屋檐下,一道闪电过后直接昏了过去.......
当耿大远战战兢兢讲了可怖的遭遇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惊悚了,结合刚才吴雨常所说的,难道这世间真有鬼魂不成??
海宁问一起同行的文穆青,“文大哥,你信世间有鬼吗?”
查案文穆青自认是外行,“我个人是不信的,若是真有神灵,这世间的恶人怎么还能横行?方才我听了这个案子,有些复杂,海宁弟可有什么看法?”
听到问宁大人的看法,所有的衙役支起了耳朵,这个案子神乎其神,听起来仿佛是有鬼在作祟。
海宁微微一笑,“有句话说,鬼祟岂能着人,都是人自招之。邪气都是乘虚而入,虚,才是根由,元气虚弱,或忧恐太过,心气虚弱,神魂失守,则见鬼.......”
文穆青闻言惊奇地看着海宁,“这番说辞新鲜,难道根本没有鬼,只是人的幻觉不成?”
“不妨让大家来说说看法。”海宁笑着说道。
有个衙役大着胆子道,“大人,会不会是那个耿大远谋害了姓贾的,然后以见鬼为托词?”
还有个说道,“说不定是那姓吴的小子编的瞎话图财害命呢。”
还有的说,“既然不止一次有鬼魂之说,也说不定真是那曲老汉的鬼魂呢。”
大家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海宁说道,“大家说的都是自己的猜测,证据呢?”
这下没人说话了。
海宁想了想,“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不过,需要几个胆大的人才行。”
几个衙役跃跃欲试,“我可以的——”
陈泗这些日子一阵过得很郁闷,收到姐姐从宫里捎来的信,要他自己也谨慎一些。最近皇上忙,几乎都没有时间到后宫,还说如果他再惹祸,就自己收拾去。
陈泗不以为然,宫里的嫔妃和母家的命运休戚与共,没有母家的支持,姐姐在宫里再得宠也是暂时的。
不过,他了解姐姐的性子,这么说便是肯向皇上吹耳边风了。
一想起那个该死的小白脸通判海宁,他就气得脑门痛。
以至于自从他家的菩萨被抬上堂后,再抬回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不拜肯定不行,拜的时候又心生膈应,左右为难。
这个事不办好,每年海上上百万两的白银就感觉不保险。
为这事,他被他的吏部侍郎的叔叔狠狠训斥了一番,说他因小失大!为了区区万两银子,丢尽了陈家的脸!
他的父亲也是罚他在家里对着菩萨反省思过好几日。
一想起这些,陈泗恨的牙根痒痒。
不得以,得了高人指点,去了栖霞寺又请了高僧,将家里的菩萨送回庙里,又重新请了尊回来才算完。
好容易办妥,便让人去抬了秦淮河红鸳楼的头牌花魁梁若茕到别院。
梁若茕色艺双绝,惊艳秦淮两岸,而陈泗最喜欢听她抚琴。
雨后天高云淡,空气清新,院子里,繁华似锦,陈泗的心情难得好了一次。
“宝贝,今儿爷高兴,弹个拿手的曲子,还有——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陈泗拥着梁若茕、嗅着她的发香,喃喃道。
梁若茕只是美目飞了他一眼,“爷,你知道红鸳楼的规矩啊。”
别院里琴声悠扬,陈泗郁闷的心情总算开解了一些,他边饮酒边沉醉于眼前的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