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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就准备开始吧。”
萧庭退到场边,又一次催动自己的玉碗法宝,让整个比武场被一圈光幕笼罩。
张乾一看着不远处的龙腾,小声说道:“不是老夫畏惧一死,而是不想死掉之后,我家的天师传人向你寻仇。他还年轻,过早死掉实在太可惜了。”
“原来如此。”
龙腾了然——
确实,如今的天师传人太年轻,拥有很好的前程,应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不该牵扯进恩怨纠高之中。
如果今天张乾一战死在此,即便是一场生死斗,天师传人也必定会决心给他报仇。
然而,天师传人毕竟尚未真正成长起来,根本不是龙腾的对手,张乾一能意识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对于这场比武,张乾一不仅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落败。
此时龙腾方才肯定,张家确实没把张玄一的具体死因告诉张咏。
“说句丢人的话,我们几人原本打算,他们先挑战你,老夫极有可能根本不需要出手,就算最后需要老夫出手,有他们消耗你的状态,摸清你的底牌,老夫的赢面会很大,可惜事与愿违。”
张乾一直言不讳的说道:“所以老夫一直是存着与你分个生死的念头,只不过看到那两个女娃的表现后,老夫才厚颜改了主意。”
“知难而退,其实也算明智。”
龙腾风轻云淡的回道。
知难而退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是见风使舵。
“为了避免你出大招要了老夫的命,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先说说看。”
“老夫出一招,你若能接下,老夫便主动认输。”
张乾一提议道:“当然,这场比武不论胜负,你与我张家以前的所有纠高自此一笔勾销,可好?”
龙腾算是听明白了,张乾一说了这么多,就是担心自己用什么大招一击灭杀了他。
说是只分高低,不分生死,可若久战,难保一方不会急火攻心,一时失手。
“行!”
龙腾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小心了。”
张乾一提醒一声,而后开始提聚气势,全力催动真元。
他衣袂翻飞,眉发飘舞,浑身金光四溢,此时更像传说中的仙神。
龙腾凝神以对,眯眼戒备,阴冥鬼火透体而出,悬浮在他的头顶,他身体同样包裹着金光。
不同的是,张乾一周身是真元金光,龙腾的是真气金光。
有一圈光幕笼罩着比武场,观众们没听到张乾一和龙腾刚才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二人已经开始了真正的比武。
成名数十年的老辈顶尖强者,对上新近崛起的年轻强者。
筑基后期对上炼气中期!
双方都不能借助于外力,怎么看都该是张乾一毫无悬念的碾压龙腾才对。
待得气势攀升到顶峰水平,张乾一一边双臂齐舞,一边不断外放金色真元。
那些真元受到他的双手驱使,在半空中汇集,渐渐化为了一个个符文。
真元凝符!
这是张家强者的拿手好戏,但若要弄出较为厉害的真元符,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准备。
观众们不明白,为什么龙腾只是眼睁睁看着,没有出手阻止。
龙腾没有出手阻止,却也不会只是等着张乾一的攻击落下,他仔细观察那些符文,确定它们要组成何种符术,继而进行针对性的准备。
张乾一不是天师传人,没有直接获得过天师传承,但张家的看家本领,他还是非常精通的。
数十年的积累,他的真元无比雄厚,足以让他施展出自己掌握的最厉害的符术。
那一个个真元符文,每个都有巴掌般大小,它们经久不散,越来越多,渐渐组成一个大大的圆形。
轰隆隆……
那一片金色大圆之中,忽地响起了雷鸣之声。
雷声震耳,竟能穿透四周的光幕,让全场观众听到。
“龙神医太托大了。”
叶凌韬眉头紧蹙,“如果从一开始就以阴冥鬼火进行袭扰,张乾一不能这般轻易释放符术大招。”
“爷爷,我看不是龙神医托大,而是他有十足把握。”
叶长溯自从学会了阳罡崩,对龙腾已有了近乎崇拜的信心。
“但愿吧。”
叶凌韬点头。
叶灵韵则暗暗捏紧了双拳,一双杏目睁大,薄薄的红艳嘴唇微微颤动着。
此时的李桢也很紧张,暂时停止了运功疗伤,全神贯注的盯着比武场中。
程灵素却仍是一脸平静,一只手轻抚着小煞犬的脑袋和后背,完全不为龙腾感到担心。
比武场中。
龙腾已经看出,张乾一施展的是一种引雷符术。
由真元符文引出的雷霆,要比普通雷霆强大十倍不止,甚至比李家霖的那只黑瓶法宝喷吐出的雷霆更强。
“这老家伙还真是不客气,本座答应接他一招,他竟费劲弄出这么厉害的一个符术大招!”
龙腾心中暗骂,同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前世作为一条神龙,他的修炼速度比较缓慢,闲来无事,他一边游历四方,一边研究很多东西,比如禁阵,比如符咒,比如炼器炼丹……
前世的他比较懒散,研究学问不会太用心,但这也架不住漫长寿命给了他非常多的学习时间,更何况,修为越高,学习能力就会越强。
他研究过的那些学问,都没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却也不是寻常修士可比的。
眼见张乾一的引雷符术正在不断接近完成,龙腾终于有了动作。
他同样是双手挥舞,金色的真气放出,凝化成为一个个符文。
此时他暗暗庆幸,亏得自己晋级了炼气中期,体内真气还算充裕,对真气的运转也足够顺畅,不然的话,他无法像张乾一那样施展此等符术。
当他的头顶浮现出一个个符文,张乾一微微皱眉,全场观众惊呼如燃。
只不过,由真气施展的符术能比得过由真元施展的符术吗?
对此,很多眼界高的人表示怀疑。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情况下,同样一件法宝,由真元催动绝对强于由真气催动。
熟悉龙腾,或是与他交过手的人清楚,他的真气品质很高,不比寻常筑基期强者的真元差。
然而,张乾一不是普通的筑基期强者,不是东野琳之流能比的。
龙腾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现在能施展出来的符术,应该不能完全抵挡张乾一的引雷符术,所以他一边施展自己的符术,一边念诵咒语。
他以龙语念诵,没人能听得懂,包括在地球上算是较为精通符咒之道的张乾一。
龙语法咒配合符术,肯定够了!
双方都在全力施法,一次给足机会的光明正大的硬碰硬即将上演。
这种拼斗方式很少出现在真正的厮杀中,不过真要是出现了,绝对能令观众大饱眼福,大开眼界。
咔嚓!
终于,张乾一的引雷符术开始发威,降下了一道银白雷霆。
这一刻,龙腾蓦然抬头,单臂上扬,最后一个符文腾空,完成了他的符术。
他用真气施展出的是荡空符术,念诵的是荡空咒。
这里的荡空,意指荡动空间,说得更通俗些,是空间波动。
正常情况下,一个修炼者想要令空间波动,需要很高的修为,仍处于低阶修炼水平的筑基期修士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符咒力量其实不属于修炼者自身,是用特殊法门驱使了天地自然的力量。
龙腾如今的修为不够高,纵有龙语的荡空法咒配合,他施展出的荡空符术也只能令小范围的空间微微波动。
微微波动也够了!
那一道银白雷霆轰向龙腾,龙腾头顶的一片金色符图,如石子砸过的水面,荡漾出了一道道连绵的波纹。
空间波动了,雷霆轰击路线不再是笔直向下的,发生了小幅度的偏移,而且在偏移的过程中还会被削弱。
这些关键之处,哪怕是筑基期强者也很少有人能够看懂。
在大家的眼中,粗如手臂的银白雷霆,轻易穿透了龙腾头顶的那片金色符图,但却变得仅有拇指般粗细,明显威势大幅削弱。
让大家讶异的是,被大幅削弱的银白雷霆居然轰偏了!
龙腾明明一动未动,那道银白雷霆却轰偏了大概一米。
“怎么会打偏?”
天师传人张咏霍然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场的观众没人比他更清楚,由真元施展的引雷符术根本不可能轰偏,那种雷霆应该会死死锁定着敌人才对。
不仅包括天师传人在内的观众们很讶异,张乾一同样想不通。
咔嚓!
第二道银白雷霆轰下,看上去比第一道粗了些,想必威力更足。
龙腾面色从容的仰首观望,没有丝毫畏惧和慌乱。
第二道银白雷霆和第一道差不多,穿过龙腾头顶的符图后,变细变弱了很多,而且最终也轰偏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道雷霆只轰偏半米。
观众们更加紧张,紧张到几乎窒息。
就连一直很淡定的程灵素,都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因为她发现,张乾一施展出的引雷符术还未结束。
咔嚓!
果然,第三道银白雷霆来了,比第一道粗了整整一倍!
当它穿过龙腾头顶的符图后,它还有第一道雷霆的一半粗细。
这一次,龙腾还是没有移动分毫。
第三道雷霆轰在了他的脚尖前,虽然仍旧打偏了,却只偏了大概十厘米。
这一幕让大家觉得,如果有第四道雷霆,肯定能击中龙腾。
所以,大家都看向了半空中的那片金色的圆形符图。
那片圆形符图崩溃了!
但在下一刻,无数金色符文扭曲在一起,当它们骤然爆裂四溅的瞬间,第四道银白雷霆出现了。
观众沸腾了!
天师传人张咏甚至激动的振臂欢呼!
任谁都能看出,第四道雷霆绝对会轰在龙腾身上。
全场起立,个个瞪大双眼。
就连程灵素也坐不住了,抱着小煞犬站了起来。
汪汪!
小煞犬被观众们的喊声吵醒,不满的叫了两声。
“这……”
叶凌韬感觉有点懵,之前并未想到张乾一的符术居然如此厉害。
如果自己刚才答应了与张乾一来场生死斗,此时的自己必定已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
叶长溯的眼皮子狂跳。
“一定要扛住呀!”
叶灵韵暗暗为龙腾加油鼓劲。
没人发现,叶天胜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眼中含着热切的期待。
站在场外萧庭,此时脸上浮现出了犹豫之色,不知道该不该出手保护龙腾。
因为不是生死斗,他若觉得谁有性命之忧,可以出手保护。
犹豫就会来不及!
哪怕仅仅只是犹豫片刻,萧庭也丧失了出手帮助龙腾的时机。
如小树树干般粗细的第四道银白雷霆轰了下来。
此时的龙腾,终于不再只是安然站立,他知道自己躲不过这种符术雷霆的攻击,所以之前一直没动,这次也没打算躲闪,而是单臂指天,简简单单的向头顶的符图打出一股金色真气。
第四道银白雷霆和龙腾刚刚打出的那股真气,几乎同时击中了那片荡空符图。
顷刻间,那片荡空符图也是骤然集中到一起,让如水波般的轻微的空间波动变得扭曲。
第四道银白雷霆依然迅速穿过了那片符图,并使之彻底崩溃,而且仍有着不弱于第二道的威势,只要击中龙腾,足以重创乃至灭杀了他。
可出人意料的是——
它打偏了!
而且偏得离谱!
它最终轰击的地方,距离龙腾超过了两米。
龙腾头顶的符图也崩溃消散了。
全场静寂!
夜雀无声,落针可闻。
天师传人颓然坐下,目光变得呆滞,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
叶家的爷孙三人在短暂的愣神后,一起松了一口气。
三人旁边的叶天胜拧着眉头,暗叹一声,他很想张乾一在这场普通挑战中“失手”灭杀了龙腾。
就算不能灭杀,重创也行呀!
“好!”
李桢欢呼一声,许是过于紧张和激动,她的眼角流出了热泪。
程灵素的身体微微抖了抖,继而继续轻抚小煞犬的柔滑毛发。
“承让了。”
龙腾双手抱拳,冲张乾一微笑致意。
“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是真的老了。”
张乾一没有食言,他仍有饱满的状态,却不再出手,“这场挑战比武,老夫认输。”
萧庭见双方罢手,收回了自己的玉碗法宝,朗声宣布道:“本场挑战比武,龙腾胜!”
张乾一双脚轻轻一蹬,潇洒自然的飘身而起,回到三楼。
龙腾此时能肯定,如果自己与张乾一生死斗,自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杀掉这个八十岁的老人。
还好,张乾一怂了,没敢发起生死斗挑战。
龙腾收起了阴冥鬼火,同样飞身回到自己原本的观众席上。
“还有人想要发起挑战吗?”
萧庭再次出声,同时目光扫过一圈。
等了十几秒,没人入场,他宣布道:“今年的论武大会到此结束,祝各位武道同仁都能在以后勇猛精进,也祝咱们华夏武道世界越来越繁荣兴盛!”
此时,时间刚到下午15点40分。
大部分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这座四合院。
萧庭来到龙腾身边,简单叮嘱几句,由于龙腾之前受了伤,这位会长没有说太多。
当萧庭走开,叶家的四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龙神医,今天您又让我们大开眼界呀!”
叶凌韬笑吟吟的赞叹道。
“希望不会把那些想要对我不利的人给吓破了胆子。”
龙腾说这句话的时候,悄然瞟了叶凌韬身后的叶天胜一眼。
叶天胜看到了龙腾瞟自己,不过他全当没有看到,同样是一脸和善的样子。
“龙神医,咱们正好同路,要不坐我们的车回楚州吧?”
叶长溯好意相邀。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了。”
龙腾拒绝了,他要跟李桢和程灵素在一起,毕竟她们都有伤在身,状态不佳,需要他的保护。
“龙神医,您又给了我们叶家一个大好处,回了楚州,老朽定要请您喝几杯,还望您能赏脸。”
叶凌韬客气道。
他说的“大好处”指的自然是龙腾传授给叶长溯的阳罡崩。
“叶老不必这么客气,说起来,我其实很惭愧,没能真的让长溯老弟拿到炼气期比武的冠军。”
龙腾敷衍一句,没有表明自己回去后,会不会去喝叶凌韬的酒。
他能猜到,叶凌韬仍要促成自己和叶灵韵的婚事。
“龙神医不必惭愧,我能拿到亚军已经远超预期目标了。”
叶长溯接话道:“应该惭愧的是我,愧对了您的期望,如果我的实力能稍微强一点,天师传人的龙虎印就挡不住那一招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头再聊吧。”
龙腾挥了挥手,告辞离开。
他先到了程灵素身边,接过小煞犬,然后带着程灵素走向了李桢。
来时,三人是分头赶路,回去则聚在一起。
今日过后,谁都知道李桢和程灵素是龙腾的人,没必要继续遮遮掩掩。
……
下午17点。
早早离开平湖镇的李梓枫,带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回到了天海市的临海老宅。
回来的路上,他已得知,自己母亲也死在了今天下午的论武大会上,是被龙腾用阴冥鬼火杀死,尸骨无存。
他很悲愤,恨不得去找龙腾拼命,可理智告诉他,那么做不行。
安顿好父亲的尸体,他遵照母亲东野琳的吩咐,来到了这片老宅的一口枯井跟前。
他毫不犹豫的跳入了这口枯井。
枯井大概有三十米深,井底很宽敞,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井底一片漆黑,可李梓枫还是很轻易的寻到了一扇石门。
他伸手按压石门旁边的一块很平整的石壁,按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凹槽。
紧跟着,石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石门之后,是一条十多米长的地下甬道。
甬道两边各有一扇石门,左边的那扇关闭着,右边的那扇则是开着的。
此时,从右边那扇石门后面走出了一个年轻人,他见来人是李梓枫,当即抱拳躬身。
他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是个哑巴。
“李未,打开这扇门,我有话对李甲说。”
李梓枫指着左边的那扇石门吩咐道。
李家的地队隐卫之一,哑巴李未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甬道左边的石门。
这扇十分厚重的石门之后,是一间地下囚室。
囚室的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的样子,其中只有一个石墩,石墩上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老人。
那老人满脸深深的皱纹,衣衫褴褛,宛如一个老乞丐。
他坐在石墩上,背靠着平整坚硬的石壁。
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他不仅双臂和双腿都上了特制的金属镣铐,两肋也各有一根特制的金属链,将他的上半身栓在身后的石壁上。
此等困束,筑基期强者也很难挣脱。
“甲伯,您老还好吧?”
李梓枫步入囚室,立身在门后,出声问候。
“你是?”
看着苍老且虚弱的李甲,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浮现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我是李梓枫,十年前我爷爷带我来看望过您的,那年我二十岁。”
“哦,想起来了。”
李甲轻轻颔首,“你是老家主的长孙,你还有个堂弟,他比你小两三岁,好像叫小琥。”
“对。”
李梓枫接话道:“他的大名叫李正琥,在不久前,他被人杀死在了楚州市。”
“哦。”
李甲面色漠然,听到李正琥的死讯,他毫无表情波动。
稍微顿了顿,他又问道:“老家主走后,你父亲接任家主之位,十年来,他最多是让你母亲来看看我,今天怎么让你来了?”
“我爸他……也死了。”
“什么?”
李甲这才有了明显的神色变化,先瞪大双眼,又将双眼眯起,“你母亲上次来的时候说过,他快要晋级筑基后期了,怎么会忽然死掉呢?冲击筑基后期虽然艰难,也有一定的危险,可是以你父亲的性格,不会死在晋级失败上面的。”
“是在论武大会上与人生死斗,被人杀死的。”
“论武大会?”
“对,华夏武道协会举办的论武大会,每年一次。”
“我知道。”
李甲又问道:“是谁杀了他?”
“李家诚的女儿李桢!”
“李家诚?”
李甲怔了怔,很快就恍然大悟的道:“我记得这个人,他是二爷的儿子。”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疑惑的道:“可我还记得,二爷没有传授给李家诚修炼功法,李家诚的女儿现在应该只有二十多岁,怎么能杀得了你父亲?”
“很明显,有人帮了李桢。”
李梓枫回道。
“你母亲呢?”
“我带父亲的尸体回来的路上接到电话,她也死在了一场生死斗中。”
“李乙呢?”
“李乙在更早前就死掉了,也是死在楚州市。”
“这么说,现在的李家应该没有筑基期强者了吧?”
“如果不算您老的话,是的。”
“唉,终于想到了我,我等到了这一天,可我等的不是这样的一天。”
李甲叹息道:“我以为,老家主当年故意关着我,等他死后,由继任的家主也就是你的父亲来放了我,这样我就会对你的父亲感恩戴德,对李家更加忠心,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爸其实说过放了您,可是有很多事情缠身,所以……”
“呵呵!”
李甲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不可能没空放了我,也不可能忘记了这件事情,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放我出去。”
“为什么?”
李梓枫很费解。
他早问过自己父亲,为什么不能把李甲放出来,可他父亲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你刚才说,小琥死在了楚州市,他也是被李家诚的女儿杀死的吗?”
李甲不答反问。
“不是。”
李梓枫大概说了说之前的诸多事情,重点说明了两个李家和龙腾之间的关系。
“大概在三十年前,二爷忽然从楚州回到了天海,一个人闯进了这片宅院,想要讨个公道。”
听了李梓枫的一番讲述,李甲开口道:“你估计也该知道,二爷一家在楚州受到了很多打压和迫害,他对此极度不满,忍无可忍。”
“嗯。”
“当时,老家主刚过花甲,二爷五十岁,虽都上了岁数,却脾气都很暴躁,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李甲回忆道:“二爷年轻的时候,非常优秀,大家都看好他成为下一任家主,是大爷也就是你的爷爷设计构陷,才使得他被逐出家门……”
听到这里,李梓枫忍不住插话道:“爷爷和老爸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当然不会这么说。”
李甲同样打断了李梓枫的话,他接着道:“不过,如今计较那些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想说的是,二爷在家里是有不少支持者的,那些支持者之中就有我。”
“哦。”
“我们这些原本支持二爷的人,倒没有因为二爷被逐出家门而背叛家族,可那天二爷忽然回来,和大爷打了起来,本来他们俩说好了是单挑的,可你父亲却用法宝袭击了二爷,导致二爷当场死掉。”
李甲解释道:“当时我在场,非常生气,口不择言,训斥了你父亲几句,而且我想把二爷的尸体送回楚州,大爷和你父亲都不同意,说我勾结二爷,然后就把我关在了这里……”
显然,这一关就是三十年!
前面被关的将近二十年,他没有被上镣铐,更没有被链子穿透身体绑着骨头,他能继续修炼。
由于心无旁骛,日夜苦修,哪怕这个地下囚室的灵气比地面上更加稀薄,他的修炼进度也不算慢。
可是——
当大爷去世,李家霖继承李家家主之位,在某一天,吃过一顿饭后的他忽然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说明了这些,李甲笑着看向李梓枫,道:“虽然从来没人对我说过,是谁对那顿饭菜动了手脚,可我知道是谁,你也该能猜到是谁。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不想放我出去了吧?”
李梓枫苦笑一声,回道:“我爷爷的家主之位是用卑鄙手段抢来的,我爸在别人单挑的时候出手偷袭,这些事情您都知道,无法确保您的绝对忠诚的情况下,以我爸的性格确实不太可能放您出去。”
“我忠于李家,谁是李家的家主都能得到我的绝对忠诚,可惜你父亲不敢相信我。”
李甲再次叹息,转而问道:“楚州李家已经开始报仇,而且也有报仇的实力,你觉得现在放了我,有可能扶大厦于将倾吗?”
“甲伯,现在我是李家的家主,我能得到您的绝对忠诚吗?”
李梓枫略显忐忑的问道。
他和李甲只见过一面,二人之间毫无交情更无感情可言。
“不管怎么说,是李家给了我一切,李家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理。”
李甲正色回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可对方也是李家人。”
“甲伯,您现在仍然同情楚州李家?”
李梓枫皱眉问道:“仍然对我爸心存不满吗?”
“我说没有,你能信吗?”
李甲淡然回道:“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李梓枫听此,这才明白老妈让自己离开论武大会的时候,为什么说不论李甲提出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甲伯,我和天海李家都很需要您的帮助,您有什么想法或条件,我都能考虑。”
“我不会帮你去杀楚州李家的人。”
李甲摇头道:“就算我愿意帮你,也只能带你离开,保护着你。你刚才也说过,你父亲已有筑基后期修为,他被李家诚的女儿杀掉了,而我的实力并不比你父亲强。”
“甲伯,其实您的真正身世,家里是知道的。”
李梓枫说道:“您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但您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如今仍然健在。”
“真的?”
李甲再次出现了较大的表情波动。
“我若骗您,教我不得好死!”
“哦。”
李甲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李梓枫的意思,自己如果不愿为李梓枫效力,不仅不可能见到亲人,更是可能会立即被杀死。
“甲伯,您是有筑基后期修为的,而且如今没人知道您的存在,您若出手偷袭,绝对不难得手!”
李梓枫补充道。
“我只出手一回,不论成功与否,如果我还活着,我要脱离李家,获得真正的自由之身。”
“可以!”
李梓枫见李甲态度转变,不由得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还有,我要先见见我的弟弟和妹妹,而且你要给我准备一笔钱。”
李甲继续提条件。
“您想要多少钱?”
“一个亿吧。”
“我给您十亿!”
李梓枫爽快且大方的道。
“最后一个条件。”
李甲说道:“老家主也就是你的爷爷,应该给你父亲留下了一只金盒子,我要那只金盒子里的东西。”
“行!”
只要李甲答应帮忙报仇,什么条件李梓枫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