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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章看着手中的天蓝釉瓶子当真是悲喜交加了。
喜的是自己终于烧制出天蓝釉的汝瓷了。
悲的是自己这个应该叫做汝瓷天蓝釉暗刻龙纹鹅颈瓶，没错，龙纹……
萧章尴尬了。
自己这一窑三十几件汝瓷，是成对的，都是两只一对……一龙一凤。
但是现在自己只有一只瓶子是天蓝釉的，上面雕的龙纹……相对应的凤纹……都是天青釉的瓶子……
这凑不上对啊……
自己总不能带着一只天蓝釉龙纹鹅颈瓶或者配一个天青釉的凤纹瓶送去苏家吧，这也太尴尬了。
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当初烧制的时候就不该为了好看而弄出成对的龙凤瓶，就应该将龙凤纹全都雕刻在同一个瓶子上……
这样这一窑只要有一件烧出来的是天蓝釉，自己的龙凤瓶就算是烧制成功了。
可现在呢，这窑内都是一半龙一半凤，萧章也有些小庆幸，这烧出来的天蓝釉是一件，这要是两件，然后两件都是龙纹或者凤纹的，萧章得更加郁闷。
不过现在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萧章啊，为师还需要问你一件事，这龙凤瓶是讲究成双成对的，寓意龙凤呈祥寓意吉祥，我看你这烧制的也都是一对一对的，唯独这天蓝釉是龙纹的，怎么没有凤纹的呢？”唐青川故作惊讶的问着。
“老师，你就别损我了，我这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尴尬了，我就该在一个瓶子雕刻龙凤纹，而不是分开……”萧章看着唐青川那个傲娇的眼神顿时无奈了。
唐青川看了看周围剩下的三十几件天青釉汝瓷瓶说道：“没关系，你这些瓶子还是非常完整的，龙凤纹也非常对称，而且雕的暗纹也非常好看，选一对送给苏老……额，雨梨的爷爷，没问题的。”
唐青川瞥了身旁的苏雨梨一眼，硬生生将苏老矬子几个字咽回去改成了雨梨爷爷，算是给了个面子……毕竟苏雨梨天天唐爷爷的叫着。
“可是，老师我就是想送这个天蓝釉呢！”萧章歪了歪脑袋说道。
“萧大哥，其实这个天青釉就足够了，太美了，我爷爷都没烧制过这么美丽的天青釉，我爷爷肯定会很喜欢的，不用这天蓝釉的，而且，你这也不是一对啊。”苏雨梨在一旁说道。
“雨梨说的不错，你这天蓝釉虽说是极品，但是只有一个龙纹，若是你雕刻的是正龙纹也就罢了，但是明显这是对称的龙纹，这分明就是一只啊，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雨梨的爷爷，你有一对，你自己留下一个，剩下这个送给他？你当是他给你的龙凤玉佩呢！”唐青川笑道。
萧章也看了看自己的龙纹天蓝釉鹅颈瓶。
老师说的没错。
自己这些瓶子的龙纹大多数是各不相同的，但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为了显得龙凤纹路好看，所以都不是正面的龙纹，而是对称的侧龙纹，这就尴尬了，自己难不成要在单独烧制一个天蓝釉的凤纹瓶？
这也太难了吧？
专门为了配这个龙纹瓶烧凤纹瓶？
这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还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萧章暗道自己这次都是属于万幸了。
真不晓得自己下一窑还能不能成功了。
而且自己还要准备下一窑全都雕刻凤纹瓶，一窑三四十件凤纹瓶，如果没烧制成功，就代表自己还需要继续烧制，在不知道累积多少件天青釉凤纹瓶后，终于烧出了天蓝釉凤纹瓶，萧章还得给这些不计其数的凤纹瓶相亲。
给配上相对的龙纹瓶。
可以说是无穷无尽了……
好么，以后萧章可以专门卖龙凤瓶了，不如卖给百合网或者非诚勿扰，每一对牵手成功的男女嘉宾都可以得到一对萧章亲手烧制的龙凤瓶。
嗯，想想都合理。
“老师，无论如何我还要继续试试，这一只天蓝釉龙纹瓶在我心中始终是个坎……”萧章无奈的说着。
“也好，这也是一名匠人应该做的事情，放手去做吧，老师支持你，只不过你要知道这凤纹天蓝釉的烧制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难一些，也许下一窑就出现了，也许十窑，二十窑也没出现，为师最担心的就是你进入这种状态，为了烧制而去烧制，怎么说呢，这种状态就好像是……”唐青川琢磨了一下，这个比喻就在嘴边挂着，形容不上来。
苏雨梨一抬手说道；“就好像是练武功练走火入魔了！就像射雕英雄传里欧阳锋一定要练九阴真经，结果走火入魔了！”
“额……”唐青川满头黑线。
“话粗理不粗，是这个意思。”唐青川只好点了点头。
“不会的老师，我可以掌握好自己这个度，而且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成功，我相信每一次成功绝非偶然和巧合，肯定是有心血在里面，只要找到，再加上老师的指导，肯定没问题。”萧章最后不忘给唐青川拍了马屁。
“不错，失败是成功之母，而且有为师给你把关，放手去做吧。”唐青川很受用……
拍马屁也要分谁拍，如果是个无名之辈，像唐青川这样的大佬对马屁根本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萧章不一样的，萧章也是他的掌中肉，恨不得含在嘴里的那种。
现在在圈里唐青川绝对横着走，谁有我徒弟厉害？
这就和父母是一样的道理。
年轻的时候活得的是你看我自己多厉害，我爸多厉害，岁数大了就是我孩子多优秀。
唐青川的朋友圈无非是这些老一辈的匠人，别的东西都比了一辈子，唐青川都是最优秀的，唯独后人这一块是空白的。
唐青川无后。
没有亲生孩子继承家业，也没有弟子传承衣钵。
而别的人不如他的却都有了各自的新生代子弟出现。
参加每一届各样的比赛，唐青川内心是很尴尬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的了。
萧章就是他的金字招牌，最优秀的弟子，碾压所有年轻一辈。
下个月的全国陶瓷大展，唐青川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种感觉就像是参加了好几年家长会的家长每次孩子都是倒数第一，这回终于考第一了。
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