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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麻木的疼痛感是真实的,逐渐残缺的身体也是真实的。
“主...子...”
墨初九看到卷柏也在如自己一般的忍受着疼痛和残缺,‘谁让你进来的!’
但话已说不出口了,浑身上下,没有能让自己可以支配的地方了。
紧接着,模糊的视线中,长风也如此这般。
‘这两个笨蛋,何必都来送死呢!’
幻象?
对,是幻象!
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自己为什么还清醒着?
“啊~~~~”
‘麒麟子!睡着了吗?你娘我都快要死了!’墨初九的内心在奋力疾呼着,撕心竭力的将压在内心深处的那股痛楚、愤怒和欲望一并发泄出来。
……
晋侯府
雪弗一早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后,便如往常一样向佛堂走去,竹兰随行一侧。
刚进院门,就闻得一阵奇香扑鼻,雪弗眉心微细,停下了脚步,竹兰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只见雪弗面如冰霜的看向佛堂内。
“夫人,您若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她。”
雪弗缓缓调整了一下气息,淡淡道:“不必了,既然已经来了,见见也无妨,省的被人说我们失了礼数。”
“是~”
雪弗徐徐入内,竹兰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门外。
“夫人来了。”红鸾还是一袭红衣,面窗而立,盯着那盆通心铃。
雪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坐了下来,拿起桌上随手放着的心经翻看着,其实对她来说,这本心经早已烂熟于心了,只不过比起不想见的人来说,她更愿意再看看。
红鸾站立了很久,一直背对着雪弗,比起心上人的母亲,这盆通心铃更值得她关注些。
许久,她缓缓转身,“那个女子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你就行了。”雪弗面露一丝得意,依旧盯着心经,丝毫不愿多看她一眼。
“我知道夫人一向看不上我,但我不知道的是夫人为何看不上我?”红鸾在旁侧的镂雕龙纹椅上坐下,摆了摆衣袖,倚着扶手继续说道:“我出生高贵,血统纯正,又深得王上宠爱,难道还不足以进一个小小的晋侯府吗?”
雪弗握着的心经紧了些,抬眼看向她,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妖异,“你的意思是我的琰儿出生低贱,血统不正,不得王上宠爱吗?”
红鸾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夫人知道,红鸾不是那个意思!”
“深得王上宠爱才会失了教养吗?”雪弗不屑一嗤,淡淡的说道。
“你!”毕竟是娇生惯养,年轻气盛,胸无城府,被雪弗三言两语就激的失了方寸,难看的很。
“竹兰。”
竹兰听到后双手拦腰匆匆走了进来应了一声。
“送客。”
“姑娘,请。”竹兰抬手示意道,但目光却避开红鸾。
红鸾故作淡定,但面皮却紧绷着,言语故意提高了一个声调,“公子迟早会迎我进府的,到时候还望夫人要有容人之量,不要跟红鸾一般见识。”
雪弗微微一笑,垂眼看着手中的心经,言语温和的说道:“恩,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那副场景,你可是要抓紧了。”
红鸾哪里听不出来她话中之意,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急匆匆的离开了。
……
麒麟阁内狼藉一片,一副山崩地裂之势,眼看着上方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塌陷却无计可施。
隐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下令所有隐卫顾好自身,以免被掉落的山石误伤,堂堂隐卫若是因为这些顽石伤了性命岂不沦为世人笑柄。
上顶开始细裂,阳光毫不客气的透过缝隙倾泻进入,多年处于昏暗的麒麟阁一时间还没有准备好迎门纳客,盏盏灯烛恍惚摇曳,死水般的湖面慌乱波动,房间、游廊、亭子已残缺破败。
隐卫们开始四处躲避,身上发出若隐若现的银光,像一个个变异了的萤虫。
杨逍在返回麒麟山途中,看到山脚下红赫等人居然明目张胆的驻足瞭望,又看了一眼麒麟阁方向,灰飞石破,震耳欲聋,也没搭理他们,直接飞身进入。
看到往日神隐的麒麟阁内一片乌烟瘴气,杨逍果喝道:“所有人都到本尊这里来!”
说着,杨逍掌心翻转,一道无影屏障浑然形成,隐卫们全部进入屏障之内,掉落的山石在触碰屏障的瞬间炸裂四处飞散,再也没了汹汹烈势。
……
当墨初九再次微微睁眼,透过乌黑浓密的长睫毛之间的缝隙适应着耀眼的光亮。
阳光温柔献媚,晴空万里,四周环山耸立,所视之处皆是嫩绿,四下蔓延。
清流溪水清脆爽耳,薄雾轻烟博眼爽目,微风拂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徐徐入鼻。
墨初九立于这桃源之中,却身感负重。
垂眼左右扫视一番,微微抬臂,莞尔一笑,“许久未见。”
“啊!...”
近千只灵乌环身作衣,犹若袍服凤冠,一泻三丈。
身侧的卷柏与长风似乎并没有这么亮眼的待遇,被数百只灵乌团团笼裹着,像是两个大个的马蜂窝。
一袭黑色在阳光的照拂下还闪着点点亮光,那是灵乌眼睛折射出的光芒。
墨初九眉眼上挑延展,明媚妖艳,眉心之中徐徐悠悠勾出两道曲型的黑线。
三日不见,墨初九成长了许多,出落成了一个熟落落的女子。
长风收起了散落的下吧,单膝跪地,声音浑厚激荡,“恭喜主子!”
卷柏无限动荡倾心的思绪被这一声拉回了现状,急忙附声下跪道:“恭喜主子。”
两个变小了的‘马蜂窝’跪在墨初九的两侧,活脱脱两只爱宠。
晋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着寒毒之痛,目不转睛的环视着周身,最后落在了墨初九身上。
墨初九徐徐向前两步,周身的灵乌灵动一般的随着她的身体流飞,配合的严丝合缝,像是原本一体的一袭裘衣。
她微微斜视,不远处一派银光闪动衬着一袭青衣。
杨逍双手负背,牵着嘴角,面色平静的如一汪清泉般的注视着自己,身后的那派银光应该就是隐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