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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行事倒是很快,和王伯领过五十个大洋的押金后,就匆匆回家吩咐了自家婆娘和孩子一些事情,然后就来到阴阳医馆的和张玄汇合了。
这一次出去,张玄倒是没有带上疯老伯,他虽然是个守村人,但总是疯疯癫癫,带了他去也未必能帮上忙,更别说他五六十岁的年纪,赶起路来那也十分的不便。
所以张玄让任婷婷和王伯照顾好疯老头,然后自己和黄福赶路前去这风霞村。
风霞村山高路远,按照黄福的说法,那地方路太小了,赶车什么的还真过不去,所以两人只好是徒步前往,好在一个是卖货郎一个是修为在身,这走起路来倒是不慢。
两人一个作文人打扮,一个肩膀挑着货物依旧做这卖货郎的本行,这幅行头倒是张玄要求的,毕竟这村子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这无端前去,人家未必会相信你让你住下,毕竟这年头踩点劫村的比比皆是。
两人行了一天一夜,沿途在这一个小村子对付了一宿,黄福倒是渐渐地放宽了心,还真把自己当做了货郎,在前边借宿的村子叫卖了一阵子。
这会两人行在路上,倒是聊起了天,张玄问道:“黄大哥,你这卖的东西那可够多的,什么都有。”
张玄之前瞧了一眼,油盐酱醋、针线活计那是一应俱全,隐隐还见到了一些西洋玩意,黄福笑道:“偏僻村子什么都缺,这不哪样都带一点,生意还真不好做。”
张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他想起昨日眼睛一瞥,似乎看到了黄福装货物的框里有些画,不这会聊天时不由笑道:“黄大哥昨日我看见你筐里似乎还有画卷,莫非这山里村子还买画不成?”
黄福道:“哈,张公子说笑了,那两幅我可不敢卖,那是我请来护住自己的神像。”
“哦,什么神像?”
黄福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关二爷和财神爷。”
张玄听了那是会意一笑,这倒是武财神和文财神都有了。
正欲继续聊天,这黄福忽然一指前边的一个山头,说道:“张公子你瞧,前边就是小桃山,上了那山,往桃林深处就是那风霞村。”
张玄看了一眼,那小山不高,但是满是枝叶稀疏的、枝干扭曲的桃树,看起来好像枯枝一般,一个个树立着远远看去古怪极了,难怪这一山的桃树没人稀罕。
两人见了这小桃山,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虽然是这会只是上午,但是有一句话说的不假,那叫望山跑死马。
两人是快步赶过去,但是到了这小桃山脚下时,这会已经是太阳开始下落了。
黄福瞧了瞧天色,对张玄道;‘张公子,我们得赶紧了,要不然这天黑了就不好找风霞村了。”
张玄点头道:“前边带路吧。”
他说完这话,不由得看了这一棵棵奇怪桃树组成的一片桃林,既未开花,这枝叶也很稀疏,只有扭曲的树枝伸着,像是一只只手一般,实在是有些怪异。
桃树本是驱邪的灵木,桃花色暖,桃枝妖娆,本事让人看了心生舒服才是,但是这一片桃林直教人觉得隐隐的压抑,看的不甚舒服,纵眼望去,那是桃林深处隐隐幽暗,颇有前途未卜之感。
这也难怪为什么这黄福这会倒是心急来了,毕竟他看了心慌,也是不敢久待。
不过这人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本想着快点穿过桃林,找到那山中的风霞村,但是不知不觉就在这太阳都快落下去时,两人竟然还没走出去。
张玄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要说桃林难走,那是肯定的,树枝乱伸,又是差不多的模样,很容易就走差了。但是他全神贯注,竟然还能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只怕与这渐渐起来的雾气有关。
张玄问道:“黄大哥上次你来也是这般大的雾气吗?”
黄福神色有些着急,他道:“没有,上次我是中午到的,这大太阳的没什么雾气,不过那会我也是转了好几圈才找到。”
询问无果,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张玄这会也只好准备放出蛊虫去探路了,哪知道还没放出蛊虫,忽然身前那林子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桃林深处走出一个,弓着背的白头老汉,眼袋低垂,一脸的皱纹,估摸着带有七十岁。
人未到,声先至,他声音低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压抑,他问道:“那边的两个是谁啊,怎么快天黑还在林子里转悠,不怕被野狼崽子叼了去?”
张玄停下放蛊虫的动作,目视这老人,回声道:“一个学生和一个卖货郎,在这林子里迷了路。”
那老人听了张玄的话,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打量两人,待见到挑着担子的黄福,这才道:“卖货郎这段时间倒是少见,但是学生那可是真没见过。”
他说着走到了两人的身前,约有三步距离,他抬头仔细看了张玄一眼,说不出那是好奇的眼神还是奇怪的眼神。
张玄笑着答道:“我也是听见卖货的黄大哥说过这里有片桃林,这才想过来一看,哪想到会是这样。”
张玄面带苦笑装的很像,这借口也是他和黄福说好了,像不像倒是其次,总之是有了个由头。
黄福在一旁帮腔道:“哼,这些年轻人倔驴似的,我都说了这桃林不开花没什么好看的,硬是要敢来。”
那老人冷冷一笑,:“嘿嘿赏花,鬼桃林还差不多,不结果不开花,占着这山头啊,没用。小后生,这下子知道错了吧。”
张玄道:“眼见为实嘛,不过老人家你知道这风霞村在哪吗?这黄大哥说了,今晚只能在那儿借宿一宿了。”
老人看了一眼这黄福,然后道:“哦,你倒是清楚这小桃山还有个风霞村。”
黄福赔笑道:“老丈,认不得我了,半年前我可是还来过这里卖货呢。”
“哦,是吗?那倒是记不清了,活久了记不住了。”
老人说着摇了摇头,然后道:“跟来吧,林子难走,也容易迷人,到了晚上,我们本村的人那不敢进来,你们两个可得跟紧了。”
张玄和黄福跟在老人身后,在这桃林里左拐右拐,往前走了几百米左右,也不见这老人做了什么记号,轻而易举的就走出了这桃林。
三人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村子,百十户人家,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这门前屋后做着一天活计的收尾,有的则是洗菜、洗衣服刚刚回来,,还提着木桶,脸盆。
总之这小村子这会在这日暮之时,炊烟袅袅一派平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