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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来吃早饭了。”
任婷婷还没进门,清脆的声音就已经进到院子了,自从那天得了应允,她就每天早起来到张玄的医馆里,还带着早餐过来。
刚开始的几天,张玄还推辞了几下,后来发现,真香。
任婷婷虽然是家中大小姐,但是这早餐做的还真不错。
张玄将要晒的蟾衣放好,一边洗手一边回道:“你先进去大堂,我洗个手就过来。”
等张玄进了大堂,食盒已经被放在了一边,任婷婷已经摆好了碗筷。
白粥,咸菜,一盘茶叶蛋,一屉小笼包,两个人分量还真是丰盛。
“呦呵,今天吃小笼包吗?不错。”
“昨天刚和家里点心师父学的,张大哥你快尝尝。”
任婷婷一听张玄爱吃,顿时心花怒放,妈妈教的对,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想着就给张玄夹了一个小笼包。
张玄接过小笼包,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说道:“婷婷,你也坐下来吃,这么早过来,你也没吃早饭吧。”
任婷婷也是坐了下来,吃起了早饭,但是十分有七分的注意都落在张玄身上了。
“张大哥,我们今天学什么?”吃着早餐,任婷婷出声问道。虽然她是为了和张玄多接触才来帮忙的,但是不代表她对学医没兴趣,毕竟女子学校里,可不教这个。
嗯,更何况学医了才有更多共同话题。
任婷婷:机智少女(???????)?*
张玄想了一下,道:“如果没什么病人过来,那我们就先认认药材。”
说来也奇怪,张玄虽然门联上说了,只医生死,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事出紧急,这些日子里普通的病痛也接诊了不少。
毕竟病人上门,作为医生怎么可以拒之门外?这一来二去,干净利落的治病手段和待人亲切的做法,反倒是传开了,陆陆续续的来的病人不少。
张玄见了这样的情况,索性换了方法,只诊断,少拿药,开了方子让乡里乡亲们到药铺拿药。这么做一是为了让利,二是他医馆里的药还真不够用,毕竟这医馆里常备的寻常药材不多,更多是炼蛊的药材。
毕竟炼蛊一道,也就三种,活蛊,死蛊,灵蛊。活蛊炼活物,死蛊为药石,也就是将蛊虫、药材配药,至于灵蛊,这就很少了。但是不论哪一种,药材都少不了。
话归原题,任婷婷和张玄吃完了早饭,正在收拾碗筷,准备收拾完就到院子里认认药材。
忽然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呼救声:“张大夫,不好了,小六一家出事了,您快跟我去看看。”
张玄转头一看,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裤脚上还沾着斑斑点点的泥水,看样子应该是庄稼人。只不过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焦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揩去额头的汗水。
“王大哥,怎么回事?”
“小……小六子一家,全都晕到了,眼睛鼻孔嘴巴都是血,脸色紫得可怕,快要不行了,你……你快跟我来。”
张玄闻言,面色一肃:“我这就过去,王大哥你在前面带路。”
“婷婷,你后面再跟过来,我先过去。”
张玄说完,连忙取下一旁挂着的紫色葫芦,急匆匆跟着王大哥跑了出去。
小六子本名孙六,家住任家镇东头,靠近河水的一边。一家三口,靠种地为生,再加上农闲时打打工忙一忙小活计,赚些钱财。
本来今天是约好了和王大光帮他家插秧,这农家之间互帮互助最为正常不过。这王大光也不多想,一大早就来到田垄边上,结果是左等右等,没见人来。心中觉得奇怪,隐隐觉得有事发生,这才到小六子家一看。
好家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是屁滚尿流,六神无主。只见小六子一家三口,倒在地上,面色紫青,好像一块冻僵了的紫薯,更让人害怕的是那耳朵鼻子流出的血,让三人面目狰狞,好像恶鬼。
这王大光吓得是丢了魂魄般只打颤,却也还记得用手探了探小六子的鼻息,微弱的喘息声惊醒了他,一边呼着:“有救,还有救!”就跑来找张玄了。
这些事情都是路上王大光告诉张玄的。两人一路急行,来到孙六家时,那门外已经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乡亲们了。
王大光一见,急冲冲上前,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喊道:“让让,都让让,让大夫进去救人。”
人群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是听到这声音,也连忙让开一条道让让张玄进去,毕竟人命关天。张玄略过人群,进了门也是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一家三口倒在地上,碰倒了一地一地椅子,碗筷翻落,粥水撒的到处都是。这屋内凌乱都还是轻的,三个躺在地上的人,一脸黑红色的鲜血,紫青色的脸色,看起来比死人还难看三分。
张玄脸色严肃,这种脸色,只怕不是寻常毒物。
张玄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男主人孙六的脖子,脉搏很弱,如微风拂过的悬丝,烛火将息。又试了一下孙六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差不多的脉搏。张玄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都还活着。
张玄打开紫色的葫芦,口中念咒:“天地玄灵,蛊化万物,病蛊驱毒,去。”
葫芦中飞出只白色的水蛭,寸许来长,色如凝脂,反倒不像寻常水蛭一样乌黑吓人,反倒有几分可爱。不过接下来的这个动作实在让人觉得可爱不起来,三只水蛭飞向一家三口的咽喉,然后狠狠的伏在上面,白水蛭柔软的身子开始一起一伏的蠕动,这分明是是在吸血的样子。
“张大夫,这是.......”
周围人见状惊呆了,怎么还放出这种怪水蛭来,这是要干什么?
张玄摇摇头,站起身子解释道:“他们中毒了,白血蛭在吸出毒素。”
这白血蛭是张玄病蛊的子蛊之一,一母分百子,百子各不同,这病蛊的子母蛊,自然能吸收百病,也能释放百病,现在是用白血蛭来吸收这个未知的毒素,压制毒性扩散,但是若是找不到毒源,要解这毒可不容易。除非用到他张玄病蛊母蛊鬼眼蟾蜍的心脏。
说来也怪,这鬼眼蟾蜍,生于坟冢,现于瘟疫,善食腐,吞病气,吞尽万病,褪蟾衣,化为金蟾,其血可医万病,散万毒,其心化为万毒之源,万病之根,触之即死,口吐病气,万里成疫。而还未变成三目金蟾的鬼眼蟾蜍正好相反,血含百毒,唯有心脏可医万病。
张玄也只是给周围人解释可解毒二字,然后就自顾自的开始在屋子里转了起来,这遍地粥水的模样想来是一家三口吃了这粥才中的毒。张玄用勺子舀了舀粥,仔细查看,这一锅浅黄色的稀粥,几块姜片,还有......
等等,这是......
勺子里一节细细长长的脊骨,好像是黄鳝的脊骨,但是又粗大的多,好像蛇骨一般。
张玄脸色难看了几分,快步走到了水缸旁边,一把掀开了盖子,定睛一看,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这个。”
只见这个半人高,一米宽的黑色瓷缸里装着的是一只半米长小臂粗的黄鳝,这黄鳝与寻常黄鳝一般无二,唯独这大小实在是让人惊异。
旁边王大光凑进来一看,惊道:“这......张大夫,这是什么东西?”王大光一眼见到也以为是黄鳝,但是见张玄的模样顿时也犹豫起来,迟疑的问道。
张玄叹了一口气,道:“望月鳝,居深洞、水墓,喜食腐尸、猫、狗之尸,匿于深洞,不见天日,月半十六,月圆而出,抬头而望月,其形与常鳝无异,唯身长三尺有余,大于常鳝数倍。身有剧毒,食之毙命。”
张玄顿了一下,又解释道:“纪晓岚先生断奇案你们听说吗?那件奇案里,农妇心疼丈夫,将望月鳝误给丈夫服用,毒毙,蒙冤入狱。是纪晓岚先生机敏,设法月半捉鳝,从千万黄鳝中分出望月鳝,喂狗试毒,解开冤屈。你们看着黄鳝,足足有半米长,成人小臂粗,哪里有这样的黄鳝?这就是那故事里的望月鳝,浑身剧毒。也不知这孙六家倒霉还是走运,这望月鳝因应该是前天月圆的时候抓的吧,没想到还抓到了两条,一大一小。说他们倒霉是因为抓了望月鳝还吃了,说他们幸运,那是因为一家人舍不得吃大的,用了只小的熬粥,若是用了大的今天就没救了。”
“嘶”
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黄鳝还有这么由头,要是是自己不知道,抓到了这望月鳝,那倒霉不就是我们自己?任家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镇民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谁没个下了田地,摸鱼抓鳝的经历?现在一想,还真是后背冷汗直流。
张玄见状,摇头宽慰道:“大家不用担心,这望月鳝只有每个月十六日晚上,月亮最圆的时候才会出洞,抬头望月。大家若是抓鳝,避开这个日子,一般都不会有事,若是真的捕到这这样的大鳝,不知道是不是望月鳝,不敢吃的,可以拿到阴阳医馆,我会按照药材价格收。也是这任家镇没有专门的捕鳝人,若是有你们也会知道月半十六不捕鳝的说法。”
张玄一边解释,却是手如迅雷一般探入水缸,拿住那个小臂大小的望月鳝的脑袋,抓出水缸,左手小拇指却是划过望月鳝的肚子,指尖挑起一滴鲜红色的鳝血。然后将其放了回去,右手一翻,那个紫色葫芦到了手上,打开盖子,喝道:“鬼眼蟾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