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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没有多加猛烈的进攻了,那一日的那一次战役,让双方再次恢复了原先的僵持之中。
而远在西原的甘承,此时尚未收到这个消息。
可是,在那一日的捷报之后,大新的军营之中,一时之间,有几个将领都来请战,要求出去与那甘继对决,在贾苍峰逗留的时间已经太久,实在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可慕容渊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有谁可以保证一举攻破贾苍峰甘承布下来的防线,贾苍峰之后呢,下来的两个防线如何破?”
慕容渊淡淡的声音,让进来请战的几位将领颇为郁闷,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当作何。
慕容渊只摆了摆手,便让他们离去了。
时机未到,且不说那三个防线在贾苍峰、玢河和杰城已经筹备了多年,几乎坚固无比,一个一个攻破的话,会拖延战线,让北梁有回旋的余地,不能彻底,若是想要一齐攻破的话,三个地方,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形,容易分散兵力,部署过程之中但凡出现一丝一毫的差距,都会可能会失败,或者说,哪怕有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其他的地方也会变得不容易。
这环环相扣,关关相离却紧紧相互联系,倒是一时之间让慕容渊有些犯难了。
这三条防线的历史由来已久,不妨紧密,甘承更是一名善于守城的良将,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何况,此时尚未出兵,还有另一层考虑,慕容渊要等,等到甘承到达西原那边再行动。
如此军营之中休战的日子这般便过去了半个多月日,可是这半个多月以来,还是有几个心急的将领时不时便来和慕容渊请战。
终于,在今日议事营帐之中,议事结束之时,慕容渊开口了,“三日之后,看看诸位能否想出接下里的行军计划。”
这句话一出口,便有几人双眼一亮,都明白,慕容渊这话是说这般等待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了,又可以痛痛快快打起来了!
当即,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与慕容渊齐齐保证了三日之后必定将自己的作战计划想出来。
只在一众人离开之后,苏云初却是看着慕容渊,“这次跟随怀清出来的,都是较为年轻的将领,看起来,多少有些心急了。”
原本苏云初是站在慕容渊的身后,听此,慕容渊却是反手将苏云初拉到跟前,让她坐在旁边的位子之上,说话的语气里边还有一些笑意,“阿初比他们年纪都还小。”可是苏云初说话,却是常常将这些人当成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一般看待。
苏云初瞪了他一眼,“怀清与我说说那三道防线呗。”
“怎么,阿初,三日之后也要献策么?”
“或许呢……”苏云初眨眨眼。其实她更多的是好奇,三道防线她并非不知,只是知晓的恐怕没有慕容渊详尽罢了。
慕容渊莞尔一笑,却是与苏云初娓娓道来这三个防线的由来与历史。
而这三道防线,总的来说,就是十多年前,甘承利用贾苍峰、玢河以及杰城三个天然的地理位置之间的既定格局加上军事部署设下来的防止大新越过的防线。
早年的时候,大新并非无人能够打到贾苍峰附近,尤其是当年楚国公还能亲自上阵的时候,就带兵来到此处,只是,那时候,兵力不足是一个原因,三道防线的坚固更是最重要的而原因,因而,楚国公只能败仗而归,而三道防线也成了大新的心结,不能攻破三道防线,那么,北上的步伐就会被滞留,收复之事,只能等待。
之后的这两日,苏云初倒是在慕容渊的营帐之中查看各样的资料卷宗,慕容渊却也不管苏云初如何,对她做什么,都是放任的态度,自然,苏云初也不是胡来的人,她做事极有分寸,甚至在一些时候打起了慕容渊的下手,无形之中也帮慕容渊减轻了工作量。
只是慕容渊有时看着苏云初忙碌的背影,看她自然而然与他一起处理放在他营帐之中的事物,面上的表情认真,却是自然无比,似乎,这些事情她一直都在做一般。
对此,慕容渊没有阻止她,并非不是不怕累着了苏云初,可是比起他觉得苏云初会累着了,他更多的是觉得,苏云初在这样的生活之中找到了更加惬意的感觉,甚至,有时候,听他与颜易山处理军务之事的时候,虽然是苏云初在一旁静静不发言,可是,慕容渊却能感觉得到,她极为认真,似乎把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当做是最认真的事情来看待。
恰如此时,看着苏云初在他另一旁的桌子上边看着前些日子的战报,以及这几日小打小闹的战役,微微抿起的嘴唇,不知她心中在想着什么,苏云初思考的时候,会抿起嘴唇,不满的时候会抿起嘴唇,甚至即便是心中认同的时候,看着东西还是会习惯性微微抿起嘴唇。
这样的日子,军营的生活,慕容渊知道,苏云初寻找的是一种遥远的念想。
只微微翘了翘唇角,慕容渊便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了,不论那些是什么念想,只要是苏云初想要的额,他都会满足她。
三日之后,大新军营的议事大帐之中,几位年轻的将领齐齐坐在一处,倒是不负先前慕容渊的那一番话,将这三日各自想出来的法子全部都说了出来。
慕容渊在百姓之中的传言虽然可怖,但是,在军营之中其实并非一个独裁者,相反的,他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能够给其他将领进言表达的时候,倘若只是因为战功而能得到北伐军的生死相随,是不太可能的,苏云初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慕容渊跟这些将士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或者王爷的同时,也是一个能够把自己放在一群将士中间的大新士兵罢了。
毕竟,慕容渊是在军营之中混迹起来的。
因此,此时的苏云初倒是站在慕容渊的身后,听着这些将士将自己作战的部署一一说了出来。
也许并不是很着急的原因,慕容渊倒极为认真听着每一个人的计划,并且不会在中途打断,而是在他人讲完自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主张,步步诱导,引起发言人对于自己发言的反思,从而发现自己的漏洞,心悦诚服承认自己计划的不严谨。
恰如此时,苏云初站在慕容渊的背后,听着一位年轻将领在说自己想出来的作战计划,“将军,末将认为,贾苍峰、玢河和杰城,三道防线,延绵几十里,三个防线的地理位置,相互配合交错,不论我们想要攻取其中的某一个,都可能遭遇其他两个的反扑,可我们将士,如今还有二十多万,北梁那边三道防线的守兵却是超过四十万,在人数上,我们已经不占优势。”
那将领首先分析了如今三个防线的形式以及敌我两军的主要差距,慕容渊听此,微微挑眉,“继续说。”
那将领却是看了一眼慕容渊之后,继续道,“因此,末将这两日,参照了过去的行军之法,以及兵书记载的战役,末将认为,对于三道防线的攻破,宜快,宜狠,首先便是如今我们所处的贾苍峰,众所周知,北梁在贾苍峰的将领已经由甘承换成其弟甘继,对于甘继,不必有与甘承一般的顾忌,可一战,攻破之后,立即突袭玢河,玢河若是成功,可在后期,进攻杰城!不必将兵力同时全部分散,只需后边相应分离,逐个击破。”
慕容渊听此,薄唇微微抿了抿,点点头,可是,却是无人知道他的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那将领看着慕容渊的样子,也摸不准慕容渊究竟同意与否。
宋征是在慕容渊上一年回朝之后,将战功上报的时候被封的将军,而与慕容渊一起行军打仗多年,一直以来,宋征可谓是对慕容渊崇拜有加,只是,他被封了将军之后,心中却是知晓,目前,大新有意与北梁议和,如此,他这个将军也是做得没滋没味的。
后来,这次突然的战事起来,他心中隐隐带着一股激动,以为终于可以回到战场之上,将那些被北梁占据的城镇全部收回来,可是,点兵的时候,却是没有点上他在的军营,可是,即便没有,他依旧是奉命做好随时的准备,直到第二次突然的点兵,他才被点到。
他心中不可谓是不带着激动的,回朝之后,他一直致力与学习史书,学习兵法,便是那大半年的而时间,都不知看了几本兵书了,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准备。
而这次,慕容渊放言,让他们提交后边攻破贾苍峰一带的方案,为此,他更是钻研了几日。
此时,看着慕容渊的双眼,康城并不觉得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任何恐怖,他只带着被认可的期待。
只是,慕容渊却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方案很好,只是,你可曾想过,如何才能快速攻破贾苍峰,而后,又如何以最大的可能攻破玢河,北梁部署在玢河的兵力有两处,东岸与西岸,玢河不易攻破,你只考虑了攻破的可能之后的行军方案,那方案的确是个不错的,可玢河如何攻破?”
听此,宋征却是有些挠头了,这办法,其实在他心中形成了一条主线,而慕容渊也肯定了这条主线,只是,主线之下对于宋征未能分清分细的东西,却是不赞成。
宋征有些苦恼,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慕容渊示意他坐下,然后看着在做的几个人,“诸位可是还能相处别的法子?”
今日,这些人所说的,其实慕容渊并非全部否定,只是,只能截取其中一点能肯定出来,其余的,都不够严谨。
慕容渊作战一贯的风格就是大开大合,适合大规模作战,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消灭获得最大的利益,能够不浪费的绝对不浪费一份,也正是这样的作战风格,让他的威名传遍了的北梁,使得北梁士兵谈靖王而色变。
对于这帮人没能相出全面的办法慕容渊并不太在意,这些年轻的将领还欠缺经验,若是颜丰、夏薄与吴鸿三位老将再此,或许能够相出些全面的法子。
将士们想不出来了,有大胆一些的,已经自觉看着慕容渊,“王爷可是有两全的办法?”
慕容渊摇摇头,挑眉,“本王没有,若是有,何必叫你们来这边一同商议?”
那提话的将领一噎,似乎,王爷近些日子,比较好说话了,这个变化……呃,细心的他发现似乎是军营之中多了那苏三之后才变化的……
当下却是下意识一般地看向了慕容渊背后的苏云初。
苏云初却是听着慕容渊这句话,心中暗笑,她不相信慕容渊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如此却是听得慕容渊道,“你有什么想法?”
苏云初惊愕,“是说我吗?”
慕容渊回头,看她的形象生动的表情,没来由唇角翘起,“否则还能有谁?”
只另一边,颜易山侧着头看着两人这番貌似暗中*的模样,在内心默默吐槽。
苏云初轻咳了一声,“真的要说?”其实她的语气里边的意思是她想单独与慕容渊说。
只是,慕容渊却是无比肯定点头,“嗯,说!”
苏云初定定看了他一眼,忽而莞尔一笑,“既然王爷信任在下,那在下也不妨说说内心的想法。”
苏云初在军中的这些日子,因着时常呆在军医营营帐之中,与不少士兵都有接触了,加上有改善了军营之中的医疗条件,倒是得了不少士兵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前些日子苏云初力挽狂澜,代替丁元不仅破坏了甘继袭营的计划更是能够化被动为主动将了甘继一军,军中不少士兵都对苏云初刮目相看。
此时听到慕容渊叫苏云初在此处议论行军大事,几双眼睛都看着她,想要看看能否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好的法子。
只苏云初轻咳了一声,声音清润,却是开口道,“刚才宋征将军所说的方案,我认为很好!”
宋征听此,却是一愣,毕竟被慕容渊反驳下来的东西,竟然在苏云初这儿复活了,让他觉得,苏云初大概也是多的了慕容渊几番照料,因而才这番言辞大胆罢了。
因此,即便是听着苏云初这么说,宋征面上并无多少喜色,“苏三公子,在下的方案,漏洞百出。”
苏云初却是摇摇头,并不理会身边慕容渊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贾苍峰延绵不绝,的确是一个不易于攻破的地方,可是,可正如宋征将军所言,如今北梁换将,甘继此人好大喜功,并不能真正主持大局,恐怕,如今在军中的磨合还未做好,加上前些日子那狼狈的一役,只怕此时北梁军营之中对他的不满更深了。”
毕竟是甘承的兵,突然来了一个甘继就算了,还让他们损兵折将,北梁军营之中此时能好才怪!
大家赞同地点点头,听着苏云初继续道,“倘若是我军主动出击呢?如今我军与北梁僵持的局面,无非就是北梁想要借助三道防线拖住我们,可是先前的战败,我想,北梁士兵之中都存着一股窝囊之气,这是诸位能够体会到的。那么,北梁就会想要迎战想要开战,一洗前耻。先前,甘继想要开战的时候,北梁想要防守,情况或许已经反过来。那么,我们便可主动出击,逼得甘继不得不迎战,那么这就需要带领一批勇猛士兵,突然袭击,抢占先机,任是北梁先前做了何种布防,恐怕也是不能一时反应过来,何况,贾苍峰的地势,并非见得对北梁有力,北梁是草原上的民族,历来少山,是利用贾苍峰形成防线是想要以劣势转化我优势可未尝在增加优势的同时也放大了其劣势。”
苏云初平静道来,将双方的局势分析得透彻,原本大家虽然期待,而是,更多的其实也是对新鲜感的期待,那一夜虽然苏云初力挽狂澜,但是,不免还有人觉得其中不乏丁元的教诲,或者是侥幸之下,即便这些都不会影响他们对于苏云初的认可,但是,此时听到苏云初能够说出这番他们想不到的,当即都眼中都带着惊讶看向苏云初。
慕容管渊面上虽是平静,可心中其实已经是起伏不定,这几日,苏云初一直在研究关于三道防线的资料,事无巨细,那些他认为不必涉及的东西苏云初也不放过。
他也任由着苏云初下去了。
虽然心中已经认可了苏云初定是有想法了,却是不知,她与他心中的某些想法却是不谋而合。
看着众人的神色,苏云初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渊,“王爷觉得如何?”
慕容渊只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笑意,“继续。”
这下子,便是颜易山也坐直了身子,继续听着苏云初道,“贾苍峰必定能够攻破,而贾苍峰攻破之后,甘继首先回去的地方便是玢河,既然如此,那么依他的性子,败了一次,又败一次,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如此一来,便不会善罢甘休,而他有权干涉玢河的布防,那么诸位认为,甘继将会如何?”
“自然是扳会一次呗还能如何?”有人打趣道。
苏云初笑笑不语,而后才继续道,“玢河流域有一处军事重镇安镇,这是北梁在玢河的最大依仗,可却是相互依仗,若是我,必定会拿下这座军师重镇,截断北梁的依仗。”
“可既然是军事重镇,岂是轻易拿下的?”
“那就看诸位如何打着一仗了,既然玢河东西两岸都有北梁的分布,那么,首先取其西岸,因为地理位置所在,西岸首先被攻破的机会更大,水战并非是北梁的优势,而我们大新却是善于水战的。但是,我认为,玢河一役是攻破三道防线的重点,所以,此处的将领,必须能担全局,而后,与北梁东岸形成对峙局面,诸位可知,在玢河一带,还有一个天然的埋伏圈?”
几人听着苏云初如此说,皆是道面上疑惑,显然并未多加注意此事。
苏云初点点头,却是走到另一处,指着放在桌上的地形图开口道,“北梁因着重镇安城和玢河的存在,对于这一处,显得并不在意。”
纤纤细指在地图上一划,指甲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而所有人看着苏云初指甲留下来的清浅痕迹,却是如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只苏云初唇角上扬,“诸位可发现了?”
便是颜易山也是一脸惊恐地看向苏云初,这地图他们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是,从未注意到此处,“你是如何发现的?”
苏云初只摇头淡笑,“你们行军多年,历来注意力只放在玢河东西岸还有安城。对于这一处,没有特别的标志,便是北梁恐怕也是没有注意太多,一样的心理,但是,因着我是初见,能够看到的可能恰是你们忽略掉的地方,这个埋伏圈,亦是天然的,况且,能为我们所用!”
“那么接下来,如何运用?”将士们跃跃欲试。
“佯败,甘继必定会追上,诱敌深入,绕过此处,将北梁士兵,引入埋伏圈,全部歼灭!但是,同时绕过东岸,派侧翼,袭击安镇,东岸来不及回援,必败!然而,此处还不够,在袭击玢河的同时,必须再派早先准备的两只军队,以及剩下蓝鹰,绕过此地山林,避过杰城正面,直接到达杰城背面,袭击杰城。彼时,贾苍峰被破,玢河危在旦夕,杰城必定不能安然若素,背后突袭,是最好的办法。即便若是日后甘继还想返回,可是,我军已经在杰城与玢河展开两翼,甘继若是还有命只能回到最近的吕城,到时候,无论如何北梁已经没有回天之力,而甘承远在西原,即便我们突破贾苍峰之后他能回来,也无济于事,彼时,就看诸位能否续追穷寇了。”
听完苏云初的这番详细解释,身子营帐之中的的几位将军,心中却是激动不已,便是宋征,因为苏云初无比地完善了他心中的设想,更是面上都闪耀着激动之光。
慕容渊倒是看着苏云初的背影,看她说完了之后,面上带着的满足神色,还有眉梢眼角流动的自信,觉得今日的而决定却是正确无比。
宋征还有疑问,“苏三,你如何确定,我们首先攻打贾苍峰的时候,玢河那边不会派兵而来?”
听此,苏云初看了慕容渊一眼,才继续道,“王爷说过,破城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三道防线虽是互相关联,可是,彼此却是接的坚固无比,贾苍峰一带的兵力并不少,最近的玢河为了防守,必然不会派兵而来,三道防线十年无法攻克的神话,难道一直会让他们神经紧绷么?若是宋将军,会不信任贾苍峰的兵力?”
“这……”宋征恍然大悟,他原先也想过,只是反而是想着快速解决,让对方没有回援的余力,却是不曾想,人心这一层。
只一旁的慕容渊听着苏云初这番话微微挑眉,那句话他何曾说过,看来,阿初又把他不知道的某个圣人的话放到了他的身上了。
可是,却是颜易山突然问道,“可如是突破贾苍峰之后,北梁有援兵,该当如何。”
苏云初唇角微翘,并不说话,却是看向了慕容渊,只慕容渊转头看向颜易山,“此事,交给你负责,攻破玢河之前,截断北梁的援军,无论用什么办法。”
听此,颜易山撇撇嘴,只淡淡点头,此时,心中对于苏云初的认知,已经没有了什么强烈反应,总之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变态。
可是,底下的那些个年轻将军却是纷纷向苏云初发出了疑问,但凡关于苏云初先前那番话之中,有任何的疑问,都一一相问,而苏云初自是一一作答。
如此,不论后边慕容渊何时拍板,这样的部署都是决定下来的了。
可是,这边大新有自己的部署,可北梁那边,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甘继因着那一日擅自做主突袭大新军营最后惨败而归之后,渐渐失去人心,即便因着朝堂需要,不少老将在对甘继表达不满之后也为甘继正名以平定军中的气氛,可是甘继在军中的威望已经不能真正形成,而如今,刚刚处理了军中今日因他而产生的一些抹擦,如今更是烦躁不已。
他虽是一直听闻慕容渊的名声,甚至当年还被他将自己的军队毁于一旦,心中尤其痛恨不已,原本因为那些蚊虫觉得能够让慕容渊受到阻碍,可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就没有传出过大新军营之中慕容渊任何异样的消息。他自己也不禁怀疑了,而先前的时候分明兰格已经传消息给他,说是慕容渊的军队已经被蚊虫袭击,可为何一直以来的局面都是如此,并无特殊?尤其是此时兰格消失无踪,更是让她烦躁不已。
如今,他倒是只想好好做这个主将,等待时机,想办法联系上兰格,先凭借这甘承布防下来的三道防线拖住慕容渊,他就不信慕容渊能够飞出去了。
甘承临走之前一直在告诫他一定要守住此地,三道防线不容易攻破,有这三个屏障,大新就难以跨过从而继续北上。
可是他心中到底是有不甘心的,经过了这么些年,难道自己都没有长进么?慕容渊又如何,他照样能用别的手段来让他成为自己的首次败将。
这边,甘继心中自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矛盾不已,而另一边,大新的军营之中,苏云初却是站在慕容渊的营帐之前,看着天空的那一轮弯月,前些日子的时候,慕容渊毒发,的确是严重了许多,虽然他可以隐忍,可她明白,清清楚楚地明白。
这般想着,心中微微有些烦闷,西原那边,是要加快进程了。
只是,却是不知,此时的慕容渊却是站在苏云初的背后,冷不防开口,“阿初在担忧什么?”
苏云初并没有被他吓到了,只是将仰天的头低下了,声音里边还有一丝笑意,“怀清,如今已经是八月了,离十一月还有两个月了。”
可慕容渊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磨牙,“阿初这是不想嫁给我?”
苏云初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怀清不是觉得我还年小么?”
慕容渊一噎,继而唇角勾起,“嫁人了,再小,也不会小。”
苏云初轻笑一声,时间久了,对于慕容渊这样的话,早已见怪不怪,害羞那种东西,哪里还能再她身上出现,却是略过了苏云初,自顾朝着营帐外边走出去,“怀清,我们去看看明日送给甘继的礼物。”
慕容渊却是看着她背影,摇头失笑。
不过看了看空中那轮弯月,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莫名笑意,八月了么?还有两个月,呵,时间也够了。
第二日午时,北梁军营闹开一片,因为,一匹黑马驮着一个少女直直冲往北梁军营的大营门口。
马上气息奄奄的少女此时已经衣衫凌乱,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那颓然的模样,紧闭的眼睛,无不显示着此时的少女处于极度生命危险之中。
守营的人自然是认得马上的少女的,对于这匹能够驮着少女出现在军营门口的女子也极为惊讶,当即心下也有了一些慌张,兰格是兰松的养女,一直以来,因为兰松的关系,守营的人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即,一员守卫也赶紧上前,勒住缰绳,“快,快去报告将军,是兰格姑娘!”
最后兰格被放到甘继的营帐之中的时候,仍处于昏昏欲睡之中。
经过了前两日的事情,甘继心中的烦躁还在,近日,兰格竟然被这样驮回了军营之中,那么便意味着他交代给兰格的计划全然失败!
当即看着兰格的样子,也是怒从心起,他就知道这女人的用处不大,生得妖一样的美,不过却是一个空花瓶,原先还想着能够凭借他手中的那些蚊虫给慕容渊致命一击,如今看来,也而不过如此了。
那么,他先前计划的事情,还能实施么?
可是,形式已经不待他多想,此时慕容渊的军队,已经在秘密行动之中,突袭贾苍峰北梁大营的任务,最后交到了宋征的手上,慕容渊对宋征其实还是有印象的,看起来经验不足,可是,却也是一员猛将,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此时的宋征已经带着八万兵马,在今日天还未亮的时候,便偷偷从另一条道出发,慢慢接近北梁大营。
北梁的军营之中并无动静,在兰格意外以那样的形势回营之后,一些老将领的心中已经隐隐不安,纷纷到了甘继的大帐之外,与甘继分析形势,认为,大新极为可能会首先出手。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甘继却是怒斥了一众人,认为这些老将领是在扰乱军心。
老将领也有老将领的骄傲,甘继的资历平平,不过是依仗着自己是皇太后的亲弟弟而有今日的地位,因此,对于甘继仍旧不以军中大事为重,一些老将领虽然心中气氛,可是无可奈何,由此,更是挑拨得此时北梁的军中已经出现不和。
而重要的是,甘继不听从老将的劝阻,而这些日子以来,军中的士兵对于甘承这个能力相差甚远、略微高傲的这个将军也是颇有微词。
如此一来,大新还没有真正出兵,已经将埋藏在北梁军营之中隐患挑了出来。
离开了甘继营帐的几个老将见甘继仍旧是如此轻敌,只能私下商议这先做好一些准备,可毕竟权利不够,再多的准备,也不能将慢慢涣散的贾苍峰一带的北梁将士真正凝聚在一起。
而宋征已经带着人,到达了目的地,只等时机一到,那么他们就会正面出击,给北梁以一场意外地袭击。
苏云初已经掐准了兰格醒来的时间,放在兰格身上的药物,其实也正是从哪些蚊虫之中提取出来的,兰格如今的情况,比慕容渊当时要严重多了,因为不确慕容渊身上是什么症状,所以,那喂养出来的蚊虫只能影响了慕容渊,可是,苏云初却是针对那蚊虫身上的药性,对症下毒,让兰格生死不能。
如此,苏云初还觉得是便宜了兰格,毕竟,加诸在慕容渊身上的痛苦,日后每月更加疼痛的滋味,便是兰格死了十次百次都不能偿还。
而将近黄昏的时候,兰格的清醒了片刻,醒过来之后,看到甘继的面目,第一句话就是,“大新要袭营!”
突然而来的消息,让甘继懵了,甘承明明告诉他,只要死守此处,慕容渊便飞不过去,可是……
可是,即便在他听到消息之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让全军戒备,最终还是抵不过宋征的正面突击和颜易山的侧面袭击,北梁在贾苍峰大营之中,有十五万兵马,这十五万兵马一直以为贾苍峰防护滴水不漏,可是,面对大新主动和意外地袭击,果然溃不成军。
这场袭击持续到夜半,玢河在听说贾苍峰遭遇袭击的时候,已经处于戒备状态,可是,最接近大新的玢河西岸据说也遭到了大新的突袭,玢河这边亦是麻烦缠身,安城作为军事重镇,绝对不可以有任何差错,对于贾苍峰的支援只能暂停下来。
而夜半子时,宋征和颜易山看着狼狈不堪的北梁军营,朝着某一个方向,两人却是同时漏出了一抹相似的笑。
贾苍峰这边因为甘继的失败而失败,可是,玢河却是不能,在这里,据守玢河的也是大新有名的将领,这将领,可比甘继强多了,便是玢河西岸,慕容渊也是到了第二日天明的时候才攻打下来,如此,大新与北梁在玢河两岸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这样对峙的局面一坚持下来,就是十日,十日的时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断,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横渡玢河,截取东岸。
原先苏云初制定的计划是甘继败走玢河,必定会对慕容渊进行报复的一击,但是直到如今,仍旧是不见甘继的身影。
而此时的甘继,正如苏云初料定地一般,正在玢河的军营之中,可是,据守玢河的一直都是甘承麾下颇有资历的老将,面对甘继一直以来主张的尽快攻下西岸,借助安城和玢河东岸强于大新在西岸的兵力,必定能够将取回西岸。
可是那老将曾经与慕容渊对峙过,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玢河两岸与慕容渊对峙,早已明白慕容渊即便兵力虽少,哪里是说想要战胜便能战胜了。何况,甘继丢失了贾苍峰,本就已经失信了,那老将岂能任由甘继干涉玢河的实务。
由此主将不和,在玢河的矛盾在甘继的不甘和好大喜功之中再次传出。
可是,持续消磨下去,也让甘继心中爆发的种子越来越茁壮。
此时的玢河西岸,看了这几日大大小小的战报,不过像是隔靴搔痒,苏云初将手中的战报放下,却是口中轻笑一声,“这甘继倒是能够沉得住气,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运用权力马上出击。”
慕容渊听着苏云初这番话,摇头失笑,“阿初算漏了一点,若是玢河东岸只有甘继,此时,只怕你我已经在安城之中了,但是,据守玢河的是甘承麾下的猛将,不是轻易对付的。”
苏云初听着,嘴角还是噙着一抹笑意,“怀清可是相信,此时,玢河东岸,只怕因为甘继的到来,变化已经在慢慢发生。”
这一点慕容渊倒是赞同地点点头。
可苏云初心中却是觉得奇怪,“为何甘继那样的老鼠屎还能被甘太后派来,据我所知那甘太后可是出了名的贤后,难道真的因为甘太后内心太柔软,对这个弟弟疼爱得不行。”苏云初虽是这么说,可不难发现她口气中的戏谑。
听此慕容渊却是摇摇头,“甘承是甘太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与甘继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即便甘太后再聪明,阿初可知道,也有软肋。”
只是,听着慕容渊这句话,苏云初却是眉头一皱,看了慕容渊一眼。慕容渊不明所以,“阿初怎么了?”
苏云初摇摇头,沉着眉头,却是继续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拖得太长,颜易山那边易生变化,恐怕杰城也会反应过来,玢河的战场,该清扫了!”
只慕容云看着苏云初这般模样,轻笑一声,“阿初,若论行军打仗,你比我这个将军还有关注。”
苏云初只睨了她一眼,然后才正色道,“怀清,安城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