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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大晴,二月下旬的天,柳絮已经抽芽,在两日的天气却是微微转暖了,这一日,江南而来的四个公子,却是租了一只画舫,与宋凌雪苏云初以及赵芷云几人一道游湖去了,春日的天一旦放晴,暖意生起,这出游的活动也陆陆续续开展了起来,因而,今日,湖面之上来游湖的人却是不在少数,便是精巧的画舫便有十几只。
江南四公子四张陌生的面孔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在京城最大的湖面青湖之上,原本四人就生得俊美,此时,一道出现,更是引起了湖边以及游湖之人纷纷的侧目。
这也是江南四公子在来了京城之后,首次这般“规模浩大”出现在京城之中,全无避讳,便是苏云初也想不明白,为何一项行事低调的几人,今日竟是一改往日的风格。
站在画舫之上,梁光熙也是笑叹一声,“京城与江南,两处风景,别样风情,果真是各有千秋啊。”
原本还在另一边与宋凌雪笑闹的李俊泽却是一闪来到梁光熙身旁,在他肩膀上边一拍,“可我还是觉得江南更好。”
梁光熙微微惊愕,“哈哈……恐怕,俊泽是觉得因着江南的人,方才觉得江南好吧?”
李俊泽轻哼一声,却是看向了那边朝他这边奔过来的宋凌雪。
梁光熙摇摇头,不再继续说,只是,却是看着宋皓流双眼直直盯着前方某处看着,也不自觉看向了那一处,“皓流这是在看什么?”
“那边……的画舫……”
梁光熙微微眯眼,“是靖王府的……”
不过虽是如此说着,梁光熙了然一笑,继而轻轻拍了拍宋皓流的肩膀,“皓流啊……妹子大了,总归是要成为别人家的……”
只宋皓流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淡淡瞥了一眼梁光熙,并不说话。
远处的那搜画舫,的确是慕容渊的,此时,画舫之上,除了他自己,还有颜易山,与刚刚从蓝鹰军营之中溜回来的慕容泽,慕容泽是在听说了慕容渊的赐婚圣旨之后,以此为理由,美其名曰是为了回来祝贺他五哥五嫂的,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吃不得多少苦,蓝鹰军营之中的训练,他练就了七八成,便开始倦怠了,而慕容渊似乎也不在此事上边过多苛求他,因此,今日这番游湖,便来了这么三个人。
只是,宋皓流看着那画舫渐渐与这边接近,面上的神色怎么看,都让其他几人觉得,似乎是不太好的。
苏云初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那边慕容渊的画舫,自从云氏来了京城之后,她只顾着陪云氏,倒是没有见过慕容渊了,只是,慕容渊似乎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要处理。可是两人虽是这般相处着,却也不见未见的思念与难熬,不觉可惜不觉难过。
苏云初有时想起,亦觉莞尔,这般其实也挺好的。
看着慕容渊那边的画舫朝着这边走过来,苏云初只面上有一抹了然笑意,并未注意另一边自家表哥面上似乎是不喜的神色。
只是,慕容渊那边的画舫还未划到这边,却被旁边的另一只画舫给给拦住了,隔得太远,苏云初不知另一只画舫上边的人是谁,只是,看那画舫的样子,却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子的,想不起来京城中还有哪个女子能去拦下了慕容渊的画舫。
只赵芷云轻轻走到苏云初的身边,看向那边的画舫,无意开口道,“那应该是杨国公府的画舫,那只画舫,我往年也见过。”
“杨国公府?”苏云初是知道的,现任杨国公有一子一女,分别是杨阔和杨玉瑶,只是,在京城这么久,却是极少听到杨玉瑶这个名字。
对于苏云初的疑问,赵芷云解释道,“你没有听过杨玉瑶这个名字也不奇怪,这杨小姐是不足月出生的,身子一直都比较弱,据说,早年的时候,老杨国公不知是从何处听说了,将杨小姐带到城外去生活几年,待到成年之后不足之症便能缓解。因此,这些年,杨小姐倒是不常在京城之中,不过每年春初到夏季中旬,她倒是会常常呆在京城之中,如今已经是入了春的时节,因此,此时见到她,倒也不奇怪了。”
听着赵芷云这番解释苏云初点点头,“怪不得从未听说过。”
这边两人说着,慕容渊那边却是两只画舫却是一前一后往苏云初这边划了过来。
苏云初这艘画舫上边的人,面上只觉得有些怪异,待到与慕容渊所在的画舫相遇的时候,慕容渊便很不客气地与宋皓流对看一眼,脚步清闲,跨上了苏云初所在的这艘画舫,走到了苏云初的身边。
几日不见,他可是想念她想得紧呢。
只慕容泽与颜易山因为先前曾在京城之中见过陈自明,这般再次相见,颜易山倒也不客气,“自明兄,别来无恙?”
陈自明眼眸微闪,很是客气,“无恙。”
一时之间,原本七人还微微宽敞的画舫,再多了慕容渊几人之后,却是显得有些人多了。
宋皓流只看了慕容渊一眼,面上似笑非笑,“王爷何必弃用了自己宽大的画舫,登上在下这只小画舫?”
慕容渊面色不变,“奈何画舫虽大,却无本王所念之人。”
这般青天白日的说出这番话,宋皓流被哽了一声,他没有慕容渊那般厚脸皮。
只在苏云初另一边的赵芷云看着宋皓流与慕容渊这般,再看看苏云初似是有无奈的面色掩唇轻笑一声,下意识出口一般,“原来宋公子也有这般无言的时候,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宋公子能言善辩,没有……”
这几日的相见,虽说是对宋皓流还不够认识,但是,却也是知道,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哪里有这般对人无言相对的时候。
只是刚刚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当即掩唇不再说。
只宋皓流似乎也是不曾在意,“世人都说王爷无人能敌,在下原本不信的,如今,不得不信。”
慕容渊虽是听出了那画外音,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的样子,“多谢宋公子夸耀,本王当之无愧。”
只苏云初看着慕容渊与宋皓流这般,虽是诧异于两人似乎不似首次见面的客气,倒像是认识了的一般,不过想来,可能两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有过见面也是正常的,何况依照宋皓流对自己的疼爱,也并不出乎意料。只是,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为何竟是这般说话的。
只她还在这边对宋皓流与慕容渊这一番觉得好笑,另一只画舫之上,落后于慕容渊一步的杨家画舫此时也与苏云初所在的画舫相遇了。
只杨玉瑶站在船头,对着画舫之上看过来的一众人道,“玉瑶冒昧打扰了,不知宋公子与郡主可否允许玉瑶上画舫?看着此处热闹,玉瑶想着,也来沾沾一些热闹气息,不知可是打扰到了各位?”
杨玉瑶彬彬有礼,其他人自是无无理由拒绝,况且,何须拒绝呢?
被问的是苏云初与宋皓流,其他几人听此,面上虽无明显的表情,但是,心中却是觉得微微怪异。杨玉瑶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放在宋皓流身上,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苏云初听罢,面上并无其他神色,只淡笑道,“自然可以,杨小姐上来便好。”
说着,便有人在两只画舫之间搭好了连板。
待到杨玉瑶上来之后,才婷婷走到苏云初与众人跟前,“玉瑶早先便听闻江南四公子文采斐然,一直心中敬仰,不想此番回京,倒是在今日偶然外出游湖之时与几位不期而遇,听闻游客说,江南四公子在郡主的这艘画舫之上,而看着画舫这边热闹,玉瑶便想来相遇结交,希望诸位莫要嫌弃。”
虽是这番说着,只是,杨玉瑶却是仍旧将眼神投向了另一边的宋皓流,其他人听着这番话,自是开口,“好说好说。”
只是,宋凌雪不知是怎么的,听到杨玉瑶这番话,却是走到宋皓流跟前,“咦……你这话说得好奇怪,画舫上边那么多人,你怎的不问问其他人就单单问哥哥呢?”
她无辜相问,眼神纯然,杨玉瑶一听,有些瞬间的惊愕,似乎是想不到宋凌雪会是这般直接的人,毕竟他听说了江南四家,都是书香门第,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一般而言,柔柔弱弱,不是最注重说话的礼仪么?
虽是面上有些讪讪,但是,知道宋凌雪便是宋皓流之妹,宋家的大小姐,还是客气道,“宋小姐说笑了,这……玉瑶只是……对宋公子大名,心中敬佩……”
宋凌雪了然一哦,便没了下文。
只李俊泽过来,“咋咋呼呼的。你这般模样,该把杨小姐吓到了。”
一听李俊泽这番话,宋凌雪眼神微眯,“你说什么?”
李俊泽当即打住,“我什么也没说!”
宋凌雪却是轻哼一声,不再多说。
只看了一眼杨玉瑶,便拉着赵芷云的胳膊走到了另一边,说起了两姐妹之间的悄悄话,不再理会李俊泽。
只梁光熙与陈自明笑笑摇头,这两人,整日就没消停过,整日里在拌嘴中度过。
李俊泽也是看着挽着赵芷云走到了另一边的宋凌雪,无奈摸摸鼻子,倒是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大小姐,不过却也无法,这么多年了,她这脾气,成为江南四家里边的一朵奇葩,倒是让他习惯了。
只杨玉瑶有些无辜看向宋皓流,“宋公子,可是玉瑶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恼了令妹?”
宋皓流神色不变,“舍妹性子比较直率,杨小姐无须在意。”
杨玉瑶点点头,“如此便好,我还真担心是自己说错话让令妹生气了。”
说罢,再是展颜一笑,对着几人道,“各位愿意接纳玉瑶,玉瑶很是开心。”
只一旁的苏云初看着杨玉瑶这般纯然模样,不知为何,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她柔柔弱弱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只是,她总觉得她看向宋皓流的眼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边她自顾自皱眉,看着杨玉瑶与宋皓流在那边聊诗词歌赋,而宋皓流也始终客气有礼地相答,一直都是君子之风,甚至,时不多久,杨玉瑶在话语之中已经是熟稔,与宋皓流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
慕容渊看着苏云初直直看着宋皓流那边皱眉,问道,“阿初怎么了?”
苏云初却是微微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杨玉瑶有些奇怪。”
慕容渊看过去一样,却是唇角微微掀开,面上有股不知深浅的笑意,“有何奇怪的,宋公子的名气,不知有多少人仰慕呢!”
似乎也是说得通的,毕竟,宋皓流等人走到哪里,但凡是报出了江南四公子的名号,都是惹人尊敬的。
那边的杨玉瑶却是与宋皓流在那边说起了前朝名家周蕴,“周先生的著作我也曾读过许多,印象深刻,也尤为佩服,尤其是那篇《且告君书》,没想到,宋公子也是这般敬佩周先生,与玉瑶却是不谋而合了。”
宋皓流听着这番话,微微皱眉,眼神微闪,便是一旁的人听了,明面上虽是不说什么,但眼中却是有一些怪异之色,只听得宋皓流简单应了一声“是么?”
杨玉瑶不觉有他,“自然是。”
只是这话一出口,另一边原本与赵芷云在一处的宋凌雪却是毫不客气,“杨小姐真的很喜欢周先生的著作?”
杨玉瑶点头,“读过不少,正如宋公子所说,周先生的言辞心怀苍生,立心天地。”
宋凌雪却是唇角微微翘起,“可是据我所知《且告君书》却是一篇骈文,辞藻华丽并且空洞虚无,我记得哥哥最是不喜这样的文字了,而周先生更不会写这样的文字。”
杨玉瑶一听这句话,当即面上尴尬,“是么?大概……大概是玉瑶记错了……”
宋凌雪笑笑不说话,只看向宋皓流“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游湖游湖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意思嘛,好好的心情被你们在这边咬文嚼字,都不得消停了。”
她这番话讲得直白,难免会让人觉得有逐客之意。
杨玉瑶听罢,面上有些讪讪,加上前边自己的出错,倒是主动提出了,“宋公子,玉瑶出来已久,如此,先告辞了。”
说着却是偷偷瞄了一眼宋皓流,见宋皓流只是淡淡的客气点头,并没有其他表示,她握着丝帕的手微微紧住了一些,心中却是微微恼恨这宋皓流竟是如此不解风情。
这边罢了,她也走向苏云初,“早就听闻郡主医术了得,早些时候不能相识,希望日后能与郡主多多往来。”
苏云初只看着她这番举动,微微点头,不言其他,“杨小姐客气了。”
如此,杨玉瑶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画舫上边,而宋皓流却往苏云初这边走过来,微微挑眉,“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所以,您该回到自己的画舫上了么?
慕容渊几日不见苏云初,今日得以一见,面上满足,心中也是愉快,看着宋皓流唇角带笑,客气却带着清冷的疏离,转头与苏云初到,“阿初,我先回去了。”
苏云初点点头“嗯,去吧。”
只慕容渊离开时候,微微拍了拍宋皓流的肩膀,“皓流兄,要学会面对现实。”有再多的不满与不舍,阿初都是要嫁入靖王府的。
然后便与一直在另一旁,大多数时候都在看戏的慕容泽和颜易山离开了此处画舫。
只苏云初看着慕容渊离开之后,才看向宋皓流,“表哥似乎是对怀清不满意?”
一口一个阿初,一口一个怀清,这两人之间,亲昵十足,宋皓流看着苏云初面上疑惑,只笑道,“云初想多了,表哥并非对靖王不满。”
苏云初不完全相信地点点头,但是想来,宋皓流与慕容渊之间,也觉得并无其他不妥,只是这感觉微微有些怪异罢了,因此倒也没有再多问了。
只回到了原来画舫之上的慕容渊三人,颜易山却是看着杨玉瑶离去的画舫,开口“杨家,看来是想要借助此次宋家来京,结交一番。”
“想要结交的何止杨家。”慕容渊却是冷声道。
只回到了自己画舫上的杨玉瑶不复先前的温和有礼,却是面色难看,将手中被揉皱的丝帕甩给身后的丫鬟,面上已经不见了先前的柔弱与惹人怜爱。只是,想起了先前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就像谪仙一般,风光霁月,让她想起来,心中却是跳动不已。
原本是前些日子进宫的时候,听着淑妃说起了苏云初,以及暗中听见淑妃与慕容治的对话中,淑妃对苏云初有不满,可慕容治言语之中尽是维护,她就有心想要看看苏云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却不想,前两日出门的时候,大街上,人群中惊鸿一瞥,那个白衣男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就这样直直入了她的心间。
那样的温润如玉与自己的表哥慕容治是不一样的。慕容治的温雅之中永远带着天之骄子的光华,他是站在高处睥睨众生的人,少了宋皓流身上淳朴的仙气,更多了一些凡夫俗子中的优雅高贵。可宋皓流是那般清清澈澈的人,让人看了一眼,便难以忘掉。
而今日,听闻江南四公子来游湖,她便想着能否进行一场偶遇,却不想,真的遇上了,近距离的接触,却是让她觉得这个男子,无形之中带着更深的吸引力。
与京城之中大多数男子想比较,宋皓流是遗世而独立的,便是与江南其他三个公子相比,站在人群之中的他身上也有一股让人一眼便能认出的气质,他儒雅,他像一块温润的玉石一般,自带清雅。
直到回了杨府之中,杨玉瑶面上还带着见到宋皓流之后的喜色以及多方遐想之后,面上微微的羞意。
只是刚刚进门的时候,便被现任杨国公杨昭看到了她面上难得的喜色,“瑶儿,今日如此高兴?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杨玉瑶猝不及防,但是听到杨昭如此说,却是巧笑道,“爹爹胡说什么呢,女儿今日出去游湖,心情自然是好的。”
杨昭却是朝着她笑笑,面上却是一股打趣一般的笑,“是么?可是爹爹听说,今日去游湖的,除了那景和郡主之外,还有江南而来的四位公子,不知瑶儿可是遇上了?”
“爹爹……”杨玉瑶此时倒是多了些女儿家的娇羞,开口的这一声称呼里边,倒也是充满了不满的娇气。
“哈哈哈……女儿长大了啊……”杨昭听着杨玉瑶这般含羞带怯的抗议,却是朗盛笑了出来。
杨玉瑶只低头不语,平日里不论大家如何依着她,但是,毕竟还是少女,此时听着杨昭如此说着,也难免害羞。
只是,杨昭却是继续笑道,“江南宋家,配上老夫的女儿,却也是可以的!”这么说着,眼中变闪过一抹精光。
杨玉瑶子低头不语,她没有想到,杨昭竟会这般不阻止她。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爹爹……只是,女儿的身子……”
杨昭听此,微微叹了一口气,“瑶儿不必担心,你虽是自小体弱,但怎的也是我杨国公的嫡出女儿,这般地位,宋家如何敢嫌弃?”
杨玉瑶听此,嘴角微微翘起。
后边的几日,京城某处茶楼之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局面,因为,宋公子与靖王殿下,几乎日日都在茶楼之中呆着,并且,经常一呆便是大半日,而这两个人,一般只做两件事情,要么就是喝茶,要么就是下棋。
一开始的时候,便是茶楼的掌柜都觉得怪异,但是,一连两日都是这般,之后便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了,只是,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公子,一个高冷疏离的战神,两人一文一武,这般和谐相处,也让出入茶楼的人觉得这画面当真是养眼,便是平日里觉得慕容渊恐怖可怕的人,如今看着这番图景,也觉得靖王并非那样恐怖了。
恰如此时,慕容渊与宋皓流一人手执黑棋一人手执白棋,皆是悠闲模样,慕容渊执着黑棋,轻轻落子,“宋公子这般阻止本王与阿初相见,似乎不该是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情。”
自从那日在湖上与苏云初短暂的一见之后,他再也见不到苏云初,苏云初每日都会去宋家别院,他也曾去过,只是,还没有进入别院时候,便被宋皓流给带了出来,苏云初恐怕连他曾经出现在别院外边也不曾知道过吧。
宋皓流轻拈白棋,“王爷这话可就说岔了,在下何曾阻止过王爷与云初相见?”
“否则,宋公子这几日,缠着本王喝茶与下棋,是所为何事?”
“自然是曾听说王爷棋艺了得,想要切磋一番,只是,这几日难分胜负,期间王爷还给在下让棋,在下对此,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只能拉着王爷陪在下多下几盘了。”
听此,慕容渊却是扔掉手中棋子,“若非你是阿初的表兄,本王早将你扔出去了!”
宋皓流轻挑眉,“若是云初知道王爷这番想法,想必王爷陪在下喝茶下棋的日子还将更加长久。”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此时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了。
慕容渊听此,轻哼一声,他早该知道了,宋皓流这人看着心善,表面温和,其实也是个腹黑的主儿,明明是自己舍不得妹妹被这般许了人家,舍不得说自己的妹妹,就来为难他,让她见不到苏云初。
不论如何,今夜,他一定要见到苏云初。
宋皓流却是像是明白慕容渊在想什么一般,“王爷不必多想了,云初这几日,在及笄之前,仍会住在宋家别院里边,若是王爷想要夜探香闺,恐怕不妥,毕竟,并非云初一人独处。”
慕容渊听此,咬牙出声,“宋皓流!”
宋皓流仍是淡淡的,“王爷难道不怜惜在下一片对妹妹的疼爱,云初还小,尚未及笄,况且,与王爷虽是定下了婚事,却是离大婚还有近一年的时日,男女有防,若是此时便受不得这番小小的离别之苦了,日后,王爷南征北战,如何承受那些相思之苦?”
慕容渊被他平淡无波的声音一哽。
此时,却是听得宋皓流继续道,“北梁边乱,大战即开,王爷打算如何?”
北梁如今的蠢蠢欲动,已经不是一件秘密,可是,在大新,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出兵的征兆,永业帝面对群臣的担忧,只简单地说了一句,“等待使者归来。”
“能如何,站起,本王出征!”慕容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模样,已经拿起了黑棋,与宋皓流继续。
宋皓流唇角轻扬,“在下也只是问问而已,毕竟,在下一介书生,只关心宏源楼的藏书,家国大事,还是王爷这般的人物处理的好。”
慕容渊淡淡瞥他一眼,对于这句话不屑。
却是听得宋皓流继续道,“然而,除了宏源楼,我最关心的,只有云初。”
慕容渊听此,抿唇不语,因为,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若是近段时间,大战即开,那么,他该将苏云初如何?
这边两人还在继续下棋,而在御书房里边,永业帝揉了揉眉头,看着那些折子,对于北梁边如今局势的分析,却是头疼不已。
有人主和,有人主战,可北梁的使者,却是仍未回来。
大新经历了多年的战争,即便收复河山是每一个帝王在位时期最能让自己名传千古的事情,可是,如今,并不急于一时,如今的大新,需要一阵子,至少能够有一年的修生养息。
只是,他在这边皱眉着,另一边,方明却是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永业帝微微闭上的眼眸却是睁开了,“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是一个黑衣客,却是跟永业帝汇报了这几日京城那处茶楼里边发生的事情。
永业帝听罢,微微皱眉,“只是喝茶与下棋?”
来人恭敬回答,“是!”
“可曾谈论别的?”
来人沉默了一下,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永业帝威严出声,“说!”
“靖王似是不满宋公子整日叫他喝茶与下棋,宋公子似是阻止靖王与苏三小姐相见。”
永业帝听此,原本专注起来的神情却是放松了不少,只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监察,另外,继续关注宋家别院那边,若有风吹草动,报回来。”
来人只恭敬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只留永业帝一个呆在偌大的御书房里,却是没有了心思去看那些折子。
江南四公子来京的日子,少说也有了十多日,自然是在京城之中掀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起初的时候,并非不是没有人想要去拜访,毕竟,大新闻名的江南四家,谁人不想要认识与结交一番,只是,宋皓流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只在最初一两日的时候,见过一两个人,却是后来,再也没有让来拜访的人进入过宋家别院。
但是,这番作为,并没有让他们的名声有任何的折损,江南四公子才智双绝的名声,依旧在京城之中隐隐流传。
只是,此时的治王府之中,慕容沇却是站在慕容治的身后,“三哥不打算去拜访一趟江南四公子?”
依照江南那边的实力,若是能结交一番,日后,对于慕容治必定是大有助力。
慕容治却是摇摇头,“何须拜访,江南那边,不会有人愿意入朝,即便有,也无须本王拜访。”
“可这几日……茶楼之中……”慕容沇仍旧是不放心,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有野心的人,慕容渊的势力,本就该让他们忌惮,此时,若是再加上一个江南,岂非如虎添翼?
可慕容治却是一个看得明白的,“若是他们有意入朝,何须等到今日,老四,你关注的重点不对!”
慕容沇皱眉,可看着慕容治面色平静,却是不语了。
他似乎越来越不明白慕容治了。
如此再过了几日,离苏云初及笄还有五日的时间,及笄礼在时下的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之中还是一件大事的,尤其是苏云初被封郡主,更是未来的靖王妃,身份非同一般,这及笄的大礼,就更为隆重了,因此,苏云初后边这五日,倒是回了苏府之中,随时准备一些繁琐之事。
今日,江南四个公子却是齐齐出现在了那一处茶楼之上,而不再是只慕容渊一人与宋皓流喝茶下棋,便是梁光熙也忍不住打趣他了,“皓流这几日的茶喝腻了,棋也下得无趣了,这般才想起我们三个?”
宋皓流只轻笑一声,并不说话。
只是,这般上边的几人在喝茶聊天,却是不期然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几位公子,打扰了,我家老爷有请几位公子到隔壁厢房共饮茶水。”
四人听罢,面面相觑,只看着来人面上友善的笑意,不得其解。
倒是宋皓流首先出声了,“不知,贵府是?”
来人只微微顿了顿首,“自是贵人,久闻几位公子大名,想要相见罢了。”
照着,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个牌子。
宋皓流等人,即便是平民百姓,却还是认得那牌子是何物的,只相互看了一眼,便站起身,“麻烦带路了。”
来人正是方明,今日,他是陪着永业帝微服出巡的,永业帝早有私下会见江南四公子的意愿。
宋皓流等人只随着方明进入了永业帝所在的厢房,厢房里边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一切错落有致,虽是微服出巡,然而,永业帝作为一个帝王,自然是需要周密的保护的。
宋皓流等人进入的时候,只看见坐上头发微微斑白的永业帝,身穿常服,虽是这身打扮,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常贵人,但是,做久了帝王,不论是什么样的装扮,是帝王龙袍也好,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也罢,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王者威严从未减少。
见到宋皓流等人进来,还不待几人行礼,永业帝便已经摆摆手,“不必多礼了。”
宋皓流等人一顿,可还是道了一声,“不敢。”
永业帝轻笑一声,“朕早闻江南四家的名气,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接着,却是不再等宋皓流几人回答,便继续开口道,“当年,朕游历江南的时候,你们都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江南却是因你们而存在其名啊。”
宋皓流等人听着永业帝这番话,微微抿唇。
永业帝这次微服出巡,自是对宋皓流几人的行踪了如指掌才能有这般巧合,这边茶楼厢房里边的会见,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期间,五人说了什么,除了宋皓流四人以及方明和永业帝之外,无人可知,甚至无人知道,当今圣上曾经在这里暂时停留过。
只是,永业帝离开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却是不如来时那般自信。
只永业帝离开之后,宋皓流四人依旧停留在此处茶楼之中,只是,面上的神情也没有了初时的轻松惬意,陈自明首先出声,“如此看来,皇室想要收服江南的决心可是很大。”
宋皓流点头,“早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微微叹了口气,几人不多说。
却是李俊泽突然开口了,“那又如何?难不成那人还能冠你我一个名头不成?”
几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只陈自明开口道,“我只担心,他会从云初身上下文章。”
这其实也是几人最关心的问题,因此,听此,都有些默默不语。
陈自明接着却是轻叹一声,“云初曾言,文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却不想,我们四家,却无平天下的心。”
“你这话是何意?”李俊泽不解看向他。
“无意,只是突然想起罢了。”陈自明微微摇头。
只梁光熙只消看了一眼陈自明,道,“如今,也并非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永业帝想要收服江南,是个漫长过程,我们,既然都是无意入朝,便无须担心,云初,自然是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任人揉捏。”
对于这点,几人倒是赞成的。可赞成随时赞成,却也不会将担心减少几分。
只靖王府里边,慕容渊在听到木杨汇报了永业帝出宫一事之后,只唇角有一丝冷笑,却是不再理会此事了,苏云初的及笄之日就要到了,他有要做的事情,至于江南来的那几个,他可没有心思理会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