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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老夫人年过七十,不过依旧精神抖擞。只不过这些年,因为腿脚问题,不再在府中走动,而是潜心修佛。
她还年轻的时候,在这府中便是一个强势的主子,比起如今的马氏更甚,以至于在早年就落下了一个“铁娘子”的名号,连苏家的男人都没有敢惹她的。
而这老夫人听了来人的汇报,亦是很快就让下人搀扶着来到了现场。
众人见了纷纷行礼:“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吉祥。”
这老夫人见到院子中的情景,心中便有了数。
都说这知子莫若母,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儿子好色的本性。只是这些年,苏建章的小妾马氏成了续弦以后,府中便没有进来过新鲜女子。
马氏善妒,自是看不得有人迷了自家老爷的眼。其实这放到现代来讲,再正常不过了,哪个女子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花心大萝卜呢?只是搁在这古代,尤其是老夫人的眼里,马氏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倒是完全忘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
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宠幸个丫鬟,竟然也被马氏叫了过来,这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只觉得很是心疼自家儿子。她看着苏丞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是对马氏有些不满。不过这场面实在是闹得太大了,表面上还是得做做文章的。
她敲了敲手中的紫檀木拐杖,咳嗽了几声,众人也都纷纷瞧了过来。
苏情婉对这个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原主的记忆似乎也暗示着,这老太太并不喜欢自己。
这让苏情婉颇有些郁闷,她甚至很想苦笑,自己的原主在这府中分明就是四面楚歌。
老夫人看着苏丞相时青时白的脸色,缓缓的开了口。
“儿啊,不是娘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竟干着偷偷摸摸的事情,让你的妻啊妾啊看了笑话。”
“你若是想收,就光明正大的收了奴婢做妾,又何需把老身也请过来?”
这话里话外,都是对儿子的偏袒。
苏情婉在一旁也觉得摸出来了些门道,感情这老太太也和马氏是有间隙的啊。
只是未想到话锋一转,这老太太竟攻击开了翠竹。
“只是这奴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老身这些年可见多了想爬主子床的下三滥!这人也留不得了。”
“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众人皆有些讶异,本以为这老夫人今日就要放过翠竹一马了,却未料到她最终竟是要处死这个奴婢。
苏丞相心存不忍,不管这个事情起因如何,终究是他和翠竹发生了关系。若是自己不负责,又谈何男人?
更何况这翠竹因为服侍主子惯了,不像自己的那些妻妾一样,高傲难哄。反而很是懂得男人的心理,温柔又体贴。想到这,便更让苏丞相有些割舍不下了。
只是自家母亲发了话……
看着苏丞相为难的样子,随老夫人一同来的苏沉鱼,倒是看清了局势,心中当下便有了数。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说上几句的话,即便今天把这个奴婢处死了,马氏也落不得好,反而会与自家父亲产生更大的矛盾。
苏沉鱼站了出来,轻声劝导马氏。
“母亲,别闹了。这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您还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和父亲翻脸吗?”
马氏听的有些发愣。
苏丞相见到向来懂事的大女儿都在帮自己讲话,底气瞬间硬了许多。他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态度很是强硬。
“母亲,您别干预这件事了,我要抬这翠竹为姨娘。”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算是相府近几年来发生过的一件大事了。
几个姨娘心中感慨,相府得有多少年没进过新人啦?只是……以后又多了一人争宠了。
不同于众姨娘的惆怅和马氏的愤怒,翠竹兴奋的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今天居然因祸得福,从此麻雀变凤凰,飞跃上枝头成了姨娘!
苏情婉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对于苏情婉来说,今天整治翠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这个翠竹能否被抬成姨娘,全看她的造化了。
若是这翠竹做了姨娘,估计也能给马氏添堵好一阵子了。
马氏眼见着事情的走向拐了个弯,却也无可奈何,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也不敢再反抗自己的丈夫和婆婆。
“那你们看着来便是。”
翠竹这事,闹得可谓是雷声大雨水小的,马氏怒气冲冲而来,愤愤不平而去。
对此,她心中十分难受。
怎么这小贱人就发现了药里有春药呢?
她想来想去,也只觉得是这雪院中的人不靠谱,怕不是联合着苏情婉那个小贱人在耍她玩呢。
这事情越想越生气,她最后停住脚步,看向了跟在一旁的王嬷嬷。
那是她的奶香,两人关系自然是亲密。
“乳娘,你去想个办法,待会和我去小贱人那里,你得找出来苏小贱人的错处。”
马氏说着说着,冷哼了一声。
“哼,然后就好好教训她一顿。”
王嬷嬷很懂自己看起来长大的马氏心理,她亦有些心疼,最后点了点头:“老奴晓得了。”
等两人冲到苏情婉面前时,却未料到老夫人竟在这里。
马氏看的是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婆子怎么也跑过来了?这让她和王嬷嬷可怎么发挥啊?
再说这老夫人。
她活了七十多年,也是从这深宅后语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什么手段没见?这马氏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谓是被自己摸的一干二净。
这两人过来,也只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想要惩治一番苏情婉。
但这老夫人虽然也不怎么喜欢苏情婉,心中却最是好面子。她怎能容忍一个儿媳在自己面前惩治孙女?
为了巩固自己在相府中说一不二的地位,老夫人看着马氏,最后还是沉了脸。
“你想干点什么老身清楚的很,老身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还有这补药的事情已经吩咐下人去调查了。”
“不日便会得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