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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霖满脸的春风。
他眉头挑了挑,额头上的皱纹像云贵的梯田。
“病人家属说了,死了,不怪我们,签字画押了,你就大胆地做吧。”
“好的。赵主任,做完这一例,我要见柳絮。”
“你是觉得我们现在用的穿刺针太粗是吧?”
“是的,脑干我想用软管。”
“软管?”
赵一霖一惊。
不对劲那,大脑我们都摒弃了软管,脑干你反而用软管,对神经的损害不是更大吗?
“对,我需要一种壁很薄,又有较强刚性的软管,不知道她们公司里有没有我想要的穿刺针,要是没有,不知道能不能设计一种专门用于脑干穿刺的。”
“我懂你的意思,内腔要大,外径却要小,对吧。”
“是的。内径大,有利于小血块流出,外径尽可能小,减轻脑组织的损害。”
“我估计会要重新设计。不过,应该会有满足你的,现在的企业,只怕你想不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他们就可以生产出来,满足你的需要。”
正说着,鲁路和文兴宇把病人推了进来。
“侧卧位,我要从枕叶进针。”刘牧樵提醒。
鲁路和文兴宇迅速就调整好了体位。
文兴宇又帮患者剃了一个光头,光亮可鉴,他还摸了几把,自我陶醉了一番。
刘牧樵看着这个光头,心里也赞叹起来,好手艺,比理发店里的还漂亮。
消完毒、铺好巾、钻好孔,这才轮到刘牧樵动手。
动手之前,他再次阅读了一会儿CT片,然后弯腰开始穿刺。
大约用了一分钟,穿进了脑干,比上次在江城人民医院快了许多,动作也果断了很多,抽出了7毫升血量,然后冲洗。
接着就拔针了。
赵一霖看了一下电子钟,从进针到拔针,仅仅只用了7分钟,和上次比,进步太明显了。
他不得不佩服刘牧樵的进步能力,两个病人之间,他的操作就有了长足的进步。
第一个,他是战战兢兢,做了几十分钟,而做第二个病人,信心十足,干脆果断,仅仅几分钟时间。
这种进步,太惊人了!
当然,他不知道,上次刘牧樵只是大师级水平,而现在,他却是宗师级穿刺水平了,两次不同是必须的。
“要不要还观察一会?”赵一霖问。
“没必要,让他睡好吧。”
赵一霖赶紧又做了一次检查,情况还好,没有加重的迹象。
“收兵!”
他的语言中透着兴奋。
高兴的理由很充分,今后,通宵加班的时间真的不会恨多了。
不过,隐隐约约之间,又有种失落,过去,团结一心,通宵奋斗的情景很值得怀念啊。
今后,这种场景会很难出现,大多的时候,将会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王艺更是沮丧,从此以后,和刘牧樵一起度过大量时光的日子将不复存在。
刘牧樵没有急于回家,赵一霖几个也没急着走,还早,回家也就是看电视,还不如在这里看病人。
这是第二个脑干出血穿刺病人,期待的心情非常强烈。
邹医生则使命在身,他需要观察病情的变化,这是论文中需要的,几时几分从深昏迷转浅昏迷,又几时几分转昏睡,最后到神志清楚需要多长时间。
这非常重要。
“你们都吃了饭吗?”
王艺很期待地问。
“吃了。”
“吃了。”
“刘牧樵你呢?”王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她在乎的是刘牧樵。
“也吃了。”
刘牧樵吃了一大半,刘忠全到了,加上食堂的菜油太重,剩下的就随手丢在书桌上。
“都吃了?我还没吃。我买外卖,你们谁要?”
没人回答。
“刘牧樵,你还吃吗?我帮你买一份。”
“谢了,不吃了。”
这时候,赵一霖的手机响了,柳絮到了科室。
刘牧樵赶紧出去,见到柳絮,把想法说了一遍,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个电话说,可以设计,不过,塑料的不行,硅胶的更不行,还是只能是用305号钢材做,管壁可以做得很薄,0.1毫米之内。
不过,价格会比较贵,要上千元一支。
刘牧樵说,干脆你跟他说,帮我设计一套捣毁苍白球的器械,还有用Taoshift法放置起搏器治疗帕金森病的设备。
他又一想,现在脑穿刺也需要改进,做一套新式的,把想法说了,对方满口答应,说过两天拿样品来。
对器械公司来说,虽然做少量的器械并不赚钱,但他们看作是商机,他们觉得有价值的设计还会申请专利,哪一天突然推广起来,就是买专利也赚钱。
其实,器械的进步,大多都是来自于临床医生的思路和灵感。所以有这样的活,他们是愿意接的。
也就是说,柳絮联系的那个公司,答应了为刘牧樵专门设计一套脑血肿穿刺设备和一套帕金森病手术的设备。
商家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当他们打听到刘牧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连夜就组织人公关。
他们的嗅觉很灵敏,随着刘牧樵团队成为标杆,他们所使用的设备自然会成为畅销货。
刘牧樵安排了这件事以后,又回到监护室。
“患者怎么样了?”
“有进展了,浅昏迷。”
“好。看来,脑干血肿消除后,恢复的时间比大脑出血要短。邹哥,你注意分析一下,要是是事实的话,给神经科学又一个惊喜。”
赵一霖按捺不住,开始呼唤病人的名字。
当他呼唤到第五声的时候,病人睁开了眼睛!
赵一霖被吓了一跳!
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准备。
才过了多久?
40分钟!
“宋蓓亿,听得懂我的话吗?听得懂就眨眨眼睛。”邹医生赶紧去观察病情,这是第一手资料。
患者眨了眨眼睛。
“头痛不痛?痛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不痛,你就眨两下。”
患者眨了一下,又眨了两下。
嚯!
他还可以做复杂表示了。
“你的意思是,痛,但是不是很痛,对吗?”
“是的。”患者干脆用嘴巴说话了。
邹医生被吓了一跳。
刘牧樵愉悦地开始脱隔离衣了,朝王艺笑了笑,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到洁白的八颗牙齿,但很美。
王艺也朝刘牧樵笑,还眨了眨眼睛。
刘牧樵回过头,对邹医生说,“你开一下医嘱,按上次那个脑干出血的就行了,少进点液体,还是注意脱水。”
刘牧樵回宿舍。
今天给刘淼的打击比较大,得赶紧回家和她聊聊天,安抚一下。
谁知,还没进门,就滚上来一团肉,这是一个男人,不很高,一身肥肉,一眼望去,足足有两百多斤。
“刘博士,我找你。”
刘牧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不认识,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