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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女人敏感，不如说人心敏感。
与其说女人直觉准，不如说有些人天生心细善断。
黎南子不过讲了个大致流程，即万俟汮讦向她走来、说话逗圈圈、送她到楼下，连开门撑伞以及把肩这种关键都没透露，可齐川还是机警起来了。
或许，男人最懂男人。
即便万俟汮讦对黎南子没有爱慕之心，这一系列举措却证明他有接触和深交的欲望。毕竟，这样的男人惯以为常的是与人保持距离、不多说不多看，对不感兴趣的避而远之，一出手便是真的关注。
无论出于单纯交朋友的心，还是更加复杂，齐川都不允许。
“你不要说他对你没意思、不可能这类的话了，反正他有心接近就对了。即便只是因为你有品鉴美食的才能，他的一再接近也不能被忽略，你要警惕！”
“大神觉得他不是好人？”
是不是好人，这个还不好说，但齐川个人认为步步为营的人心思深、手段多，他是不喜欢与这样的人接触交往。
“怎么，你还舍不得这个普通朋友啊？”
每当齐川说起“普通朋友”这四个字，总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而且语气里似有一股醋意，让人浑身发麻。
原因为何，黎南子不敢再往自己身上想，她怕自己又自作多情。万一，像爱豆这样的人习惯了这样谈吐呢？
“怎么会，我也不喜欢和他相处。大神放心，我们以后不会见面了，他去国外了，而我就在家好好养圈圈……”
“这还差不多！”
齐川心里乐了一阵，又突感不放心，今天不是遇到了两个可气的人吗？
因为大魔头而忘了小喽啰，这可真是失误！
距离这么远，小心提防一切“不明生物”总是没错。
“那个……其他人呢？”齐川闷声问，“要是再有人闯入你的生活，你怎么办？轻者搭讪，重者追求，小粉丝会不会被别人骗走啊？”
这问题，好奇怪！
这么些年，低调的黎南子基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她不是肥宅在家，就是奔波在外。
“大神，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这样的人、这种生活方式，不会遇到对我感兴趣的异性的……”黎南子发现圈圈在挠她的脚，瞥了一眼继续说：“可能是圈圈太可爱了，我那一丢丢桃花都是它招来的呢！”
甩锅给圈圈？
圈圈表示无辜，它不是大功臣一个吗？
齐川愣了愣，仔细想想还真是，也就不多说了。要深究起来，那酒店的两个夜晚，恐怕要让某人无地自容了。
“世界上俊男这么多，你确定不会被谁拐走？”齐川盯着愣神的黎南子，似笑非笑地说：“小粉丝，你可是我的人哦！”
黎南子深吸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强行冷静，这话太撩了！
这么些年，恋爱里的各种经历她都没体验过，情话对她杀伤力很大。尤其是从爱豆的口中说出来的，这简直是炸弹啊！
“犹豫了？”
“没…没有！”
“那你不表态吗？”
黎南子咬了咬唇，瞄了屏幕一眼，大声说：“大神，我的确是你的小粉丝，不会被别人拐走的，我的心里只有大神一个人！”
这话，来自追星女孩的告白，齐川听了千万遍却在这一次变得激动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喜欢大神一个人，不会脱粉不会变心！”
齐川低头笑了会儿，搓了搓发烫的脸。“不要后半句，重新说！”
“我只喜欢大神一个人！”
这话一出，双方都沉默了很久，内心的感觉、脑中的理智也慢慢清晰。方才那句话，这样表达是不是有点问题？
黎南子咬了咬手指，尴尬得不知所措，心想：这怎么像那种告白？不，大神应该听习惯了，作为粉丝的我们说这种话很正常啊！有的人还说非他不嫁，不是吗？
齐川笑而不语，很好奇这个怂包怎么有了这样的勇气，丝毫不想把那句话同她的粉丝身份联系到一起。
桌上的笔记被风吹走，那“备注”也无人在意，齐川心里够舒坦了。
那么，后来呢？
电话挂断，齐川给黎南子转了钱，让她把微信零钱补起来。导演说戏，齐川坐在镜子前略感奇怪……
“所以呢，起初男主和女主是互相欺瞒但又知道彼此身份的，你们要表达出来。当然，你做得很好，我等会儿再去提点杨曼华。重点是这个后来，也就是我们要去另一个场地拍的戏，男主在整蛊和欺负女主的过程中渐渐动了心、生了情，这递进式、缓慢发觉的情意需要细腻、极致，我相信你可以……”
剧本，齐川熟悉；故事，他也理解。以前不觉得，现在他突然发觉，这感情故事怎么越来越贴近他的生活了？
导演走后，齐川让化妆师先出去，叫了钱能进来。
犹豫了会儿，他低声说：“我感觉我意志不稳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当初接近她的初心吗？”
钱能愣了愣，其实他一直都不太清楚，总是发觉齐川对黎南子言行不一、表里不一，碍于情面又不好提。
那么，现在是齐川突然发觉了什么？
“我只有我的理解！当初，你很恼火，想清楚地了解她这个人。确定干净无虞，给对方的生活都没带来巨大改变的话，那就选择遗忘和释怀……”
“然后呢？”
“因为圈圈，她不认、你不说破，互相装不认识，就有了现在这一出。你拿圈圈栓她，应该是想报复和折磨吧？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有种把圈圈当自己的狗、把她当……”
齐川皱了皱眉，“我还记得，我想让这个怂包饱受折磨、品尝恶果，不知道她心境怎么样，我反正是有了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啊？”钱能惊讶难语。
“我也不知道判断得对不对，反正欺负她还蛮好玩的，有种上瘾的感觉！”
“那你能不能顺利脱身呢？”
齐川欲言又止，他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欺负黎南子那么好玩，为什么要结束？关键是，她失去一点联系他就心神不宁、胡思乱想，这还敢脱身？
“我要是一天不联系她，我就自动脑补各种男人接近她的画面，你让我怎么办？”齐川见钱能瞪大眼睛，咳了咳补充道：“我拍戏从不分心，我是个专业的演员，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那你是不是对她太过在意了？老齐，这有点动心的趋势啊！”
齐川一怔，突然起身，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不会的！我才不会跟男主一个样，我身在戏外，也知道分寸！”
“那你不肯与她断联系，这是？”
“圈圈是我的，还没分好。再说，突然离开不是很怪吗？”
“那你多次干预她的私事，还表露出一种保护和控制欲，这又是？”
“这…这不仅是为圈圈的安全着想，也是我的友善和负责，总不能看着她一个单身小女生陷入危险吧？”
钱能咳了一声，“那你的欺负、设计、打压，都是为了劝她向善向明、让她勇敢坚韧咯？”
齐川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当然，我最讨厌又怂又蠢的人了！她跟我有点关系，也是我的真粉丝，我对她好点也正常！”
钱能不再深究，他已经服气了。“那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劝服自己、稳固心态？”
“这话好怪！”齐川收拾了一下，边走边说：“反正，我知道自己是正常心态、没有偏离，这就可以了，去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