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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又鼓起勇气说道,“我已经听叶大人和叶老国公说了离离的情况,不管她是谁家的闺女,以后我都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待。还有聚儿、合儿,我也会把他们当亲儿子一样看。”
赵亮先说的是几个孩子!他不知道他们的身世,这几句承诺重如千金,也更让夏氏感动。
她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不嫌弃我带了这么多个拖油瓶?”
赵亮搓着手嘿嘿笑起来,说道,“我不是也带了一个拖油瓶吗?嘿嘿,我怎么会嫌弃。若你嫁给我,你怎么喜欢他们,我就怎么喜欢……离离嫁人肯定不需要我多管,她有酒楼和田地,还有当当的斩获,叶大人也有安排。聚儿和合儿,我向你保证,会攒钱让他们读书,给他们买房子,娶媳妇……上次剿匪我有一些斩获,银钱加饰大概还有五百多两银子,我每个月的饷银是十两银子,禄米五石,每年年底各种补助有十八贯钱。我如今没有外债,已经分家,每年孝敬老父十两银子……我还有一身力气,会武功,一直紧跟叶大人。叶大人年轻有为,前程远大,跟着他我的前程也差不了,对离离的将来也好……我,我能给你和孩子们一份好生活,不让你们受委屈。”
说完,就满含期望地看着夏氏,生怕她再次拒绝。
夏氏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样求娶女人,跟当初邱继礼跟大奶奶说的甜言蜜语完全不一样。但是,她就觉得这些粗糙而朴素的话让她安心,暖心。
赵亮不知道夏离姐弟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自家有这么多钱财。还知道她家的酒楼、田地都在夏离名下,没有一点想占有的意思,完全是想用自己的一切来负担她和孩子,负担这个家。
夏氏从小就看到父母为了钱不惜一切手段,带夏离回乡后又因为钱跟娘家人常起龌蹉,也就更加倾佩赵亮的为人,感激他的全心付出。
她的鼻子酸涩,心里湧动着汩汩暖流。后半生靠着这样的男人,日子一定会幸福……这些天,除了番芋被偷这件事,好像所有的幸福都集中着一起砸向她,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她抹了一下眼角流出的泪,抬起头笑道,“我也喜欢妞儿,会好好待她。”
赵亮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借着闺女答应自己了!
赵亮心花怒放,笑道,“明天我就请蔡大娘来说合,然后请媒人来正式求亲。”
夏氏红着脸点点头,赶紧又把头垂下。
赵亮很想坐下喝口茶,再跟她说说话,但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不好意思坐下去。笑道,“那我先走了?”
夏氏点点头。
赵亮有些失望,还有些舍不得,也只得抬脚出了屋。
夏离见赵亮满脸喜色,知道他们肯定说好了。
把赵亮父女送走后,夏离姐弟才回了上房。夏氏羞得脸通红,连眼皮都不好意思抬起来。见她这样,夏离也不好跟她说话。
赵亮带着赵妞妞匆匆回了家。他把蜡烛点上,把女儿拉到面前。他知道闺女抗拒他找媳妇,得先把她的工作做好。
他笑道,“妞儿,爹爹要给你娶一位娘亲回来。”
赵妞妞一听爹爹要给自己娶后娘,一下就哭开了,嚷道,“后娘跟后奶一样坏,会整死我,我不要后娘。唔唔唔……”
赵亮赶紧哄道,“快莫哭,爹还没说完呢,爹要娶的是你夏婶子。”
赵妞妞的哭声一下噎进了嗓子眼里,挂着眼泪看着他。
赵亮把她搂进怀里,给她擦了眼泪,说道,“夏婶子说了,以后她会对你好,跟对离离、聚儿、合儿一样好……你也知道,合儿不是夏婶子的亲儿子,她对合儿是不是像亲儿子一样好?”
赵妞妞想想的确如此,吸着鼻子说道,“我只喜欢夏婶子给我当娘,别人都不要。”
赵亮点头。夏氏的三个孩子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却能待他们如亲生,甚至为了夏离打算终生不嫁,以后也会对闺女一样好。他觉得,他把夏氏娶回家,不止是自己的幸运,更是闺女的幸运……
第二天上午,夏离几人练完箭,又练完武,夏聚在屋里写字,夏合倚在夏离怀里听她讲故事。
夏离看出来,夏氏有些坐卧不宁,眼睛不时往窗外瞟,像是等待着什么事。
她猜测,应该是等着人来说合。
巳时,蔡大娘又来了。
夏离过去给她倒了茶,就非常自觉地牵着夏合去了西侧屋。
两刻钟后,蔡大娘的大嗓门传来,“离丫头,老婆子走了。”声音掩不住兴奋。
夏离来到堂屋,夏氏红着脸低着头,蔡大娘笑得满脸褶子。
夏离把蔡大娘送出至外院,蔡大娘拉着她的手笑道,“离丫头,你还是孩子,你娘的这件事你不好出面。后天,让你大舅和大舅娘来家里等着。赵将军说后天是个好日子,会请媒人来正式提亲。”
赵亮还挺着急,夏离点头允诺。
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夏氏属于“再嫁”,只需要她本人同意即可。哪怕她不属于“再嫁”,夏家也管不到她,因为她已经被卖了。后天把夏柱两口子请来,也只是帮着接待媒人,商量一些事宜。
夏离回到正房,对红着脸的夏氏说道,“蔡奶奶让我后天把大舅和舅娘请来。”
夏氏点点头。
夏离又道,“那我今天下晌就去一趟大舅家。”
夏氏又点点头。
夏离好笑,这位娘跟小姑娘一样害羞。
夏聚刚写完大字,赵妞妞就踩着点儿来了。
她的嘴咧得老大,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一来就大声宣布道,“婶子,我爹去请媒人了。”
夏氏的脸更红了,笑笑,去了自己屋。
夏聚同情地看看赵妞妞,问道,“妞儿姐姐,你爹请媒人就是要给你娶后娘了,你咋还这么高兴呢?”
赵妞妞眨眨眼睛说道,“我爹要娶的人是你娘,婶子是好人,我喜欢她给我当娘亲。”又欣喜地说道,“以后,我们两家会住在一起,离姐姐是我的亲姐姐,你们两个是我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