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讨好我?

温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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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蓁念着檀云身体不适,便没让她跟着。

    车厢空间很大,长风借着木板,将顾淮之推入内。

    阮蓁捏着层层堆叠的裙摆,上了踩脚凳,微微俯下身子,撩开车帘缓步而入。

    阮蓁下意识选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

    她的一举一动,顾淮之尽收眼底。

    他收回视线,心中淌过几缕不爽快。

    可笑。

    他顾淮之还没嫌弃阮蓁碍事,甚至见她可怜破例准许她一同前往。

    可她倒好……

    待阮蓁坐定后,易霖这才捏着两颗硕大金元宝进来。见了这幕后,玩着金元宝的手抖了抖。

    易霖操碎了心。

    这两人,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了。这是闹什么楚河汉界?

    他到底不敢数落顾淮之,只能转头道。

    “阮妹妹,烦请你挪个位,我瞧着淮之身侧倒是不错的。”

    阮蓁自然不愿。

    马车空间大,坐在此处有何不妥?

    “我手里的金元宝向来都是放妹妹所坐之处。”

    阮蓁:???

    她瞧着易霖捏在手里分明片刻不离身。

    左右不过是说辞罢了。

    偏生易霖大有相互僵持的意思。

    “阮妹妹,快些,等着启程呢。”

    他左一句妹妹,又一句妹妹,唤的极为顺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阮蓁无法,只能起身。敛神屏气视线在顾淮之身上打了个转。

    却好死不死对上顾淮之黑沉沉的眸子,她当下脚步一顿,到底没勇气坐在他边上。

    莫说顾淮之这古怪性子会不乐意,阮蓁自个儿也不愿。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顾淮之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方桌。

    可这般,阮蓁一抬头就能撞上顾淮之那淡淡,看不出情绪的脸。

    深若寒潭的眸子,异常古怪的脾气。足够嚣张的身份,都让阮蓁不敢松懈半分。

    阮蓁突然间后悔了。

    这还不如做他边上。

    顾淮之觑她一眼,语气冷淡,却是对易霖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你嫡亲的妹妹,往日你抠门也就罢了,如今定了亲却这般轻浮。你也不怕亲事泡了汤?”

    轻浮?

    易霖被这两个字眼气乐了。

    枉他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睁眼说瞎话,换不回这厮的半点好处也就算了,竟……

    “顾淮之,你自己娶不到媳妇,就咒我。”

    顾淮之半阖着眼,车厢不比外头光线充足,燃着一只油灯,他不耐烦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

    “嗯。”

    “怎么,承认了?”易霖咋咋呼呼。

    顾淮之在他的死亡凝视下,也只是轻轻颔了颔首。语气不急不缓。

    “看来你给朝廷的那些银子还是太少。”

    易霖浑身一个激灵。气势瞬时弱了一大半。

    “何意?”

    顾淮之眸子漆黑如墨。

    东阳一带,流寇四起。徽帝原先打算派顾淮之前往。却因着刺伤一事,只能转头委派他人。

    朝廷官员哪一个是吃素的?

    干实事的却少的可怜。

    临安繁华,可偏远地带单指东阳,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吃顿饱饭都是难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委实无误。

    徽帝乃九五至尊,却做不到纵横驰骋,鞭笞天下。

    他胸无大略,却可笑求长生之道。日日提防有小贼夺了江山。

    他防备靖王,为达目的手段残忍。

    他依靠池家却又恐池家势力强大不受控制,假惺惺扶持定国公府,给予无上尊荣。

    世人皆知:慕家军在,则江山定。

    然,徽帝却又心生贪念,更抵触慕家深得民心强过毫无作为的他,他试图要回兵权,又舍不得慕有德这一刻棋子……

    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一国之君。

    如今,国库空虚。百姓的赋税一年高过一年。

    他却奢侈无度,肆意挥霍。吃的喝的用的皆要上上等。

    东阳那带,就算降住流寇,可百姓居无定所,定要上报朝廷,开仓赈济。

    “据我所知,那些流寇前年就有了。”

    只不过声势不大,平日里也不过头抢些钱袋子。

    谁曾想,如今队伍庞大,敢放火抢掠。伤人性命。

    要不是东阳官府无作为,早就治住这些流寇,而不是仍由之一步步扩大,到如今无法控制的地步。

    “东阳粮仓的米只够用三日。”

    朝廷早就不堪重负,国库空虚如何出?

    易霖:!!!

    他气的金元宝从手里砸落。

    圆滚滚金灿灿的金元宝,滚到阮蓁脚前,阮蓁不知该不该捡,一抬头就见易霖软趴趴倒在那个角落。

    一手捂住胸口。

    满脸挣扎和痛苦。

    “什么银子都让我出,他一个皇帝怎就如此不要脸!”

    易霖心如刀割。

    车厢里没有外人,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直叙胸臆。

    “先是粮草,后是赈灾粮。”顾淮之语气带着怜惜,说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可怜你亲事你这都没说定。又要出一大笔血。”

    易霖换成双手捂住胸口,再也说不上话来。

    他这滑稽的一番动作下来,阮蓁连忙用帕子捂住嘴,生怕不厚道的笑出声。

    水盈盈的眸子弯弯,璀璨生姿。

    顾淮之也不知怎么了,愣是晃了会儿神。相对而坐,与阮蓁笑意浅浅的视线再度对上。

    少女很明显一滞。而后嘴角拉平,眼底的笑意散去。而后垂下头去。

    呵!

    顾淮之眉心拧了拧。实在难以接受会被他看不上眼的阮蓁嫌弃。

    阮蓁同她那野心不小的表哥范坤能不清不楚坐一辆马车,现今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难不成,他顾淮之会比那范坤差?

    样貌?

    才情?

    范坤也敢同他相提并论?

    再则那人还是娶了妻的。

    阮蓁这一双眼睛生的美,却不想瞎的厉害。

    顾淮之从未如此憋屈。他相当不耐烦的冷着一张脸:“阮蓁,我得罪你了?”

    阮蓁面露疑惑,实在不明白,顾淮之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她捏了捏帕子。

    就听那人阴测测道:“都说了别解释,我不想听你说话!”

    阮蓁:……

    她无辜的抿了抿唇,身子小幅度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伸出一只细白绵软的手,将小方桌上的茶盏朝顾淮之那边推了推。

    快吃东西堵住你的嘴吧!!!

    顾淮之眉心松了送,似猜出了阮蓁心底的小伎俩,薄唇动了动,语气相当冷淡:“现在讨好我?晚了!”

    阮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