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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猩红祭祀的感觉……”
晋升的一瞬，魏卫产生了一种刚刚看到这世界另外一个层次，洞察了某种神秘与逻辑认知的感觉，这使得他原本绷紧的身体，忽然之间放松，生出了一种满足而惬意的感觉：
这才对嘛，晋升本来就应该是简简单单的。
就像自己之前每次晋升一样，把事情搞的太复杂，自己可就懒得去晋升了……
“咦？”
猩红祭祀层次达到之后，便会立刻受本能驱使，去感受那些新的认知与能力。
就像睡梦之中醒来，翻过身去，就立刻睡着，接起刚刚的梦。
但魏卫这一睁眼，却是立刻就接不起来了。
周围正有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有欧阳队长、有枪叔、森森，甚至还有一个臃肿的，危险的，身上散发着让人汗毛直竖般气息的巨大怪物，死死盯在了自己身上。
“卧槽，这是啥玩意儿？”
魏卫一个机灵，下意识的就想去掏枪。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巨大的怪物嘴巴似乎瘪了一下，好像很委曲……
“这是猪仔……”
欧阳队长也吃了一惊，急忙提醒了魏卫一句，下意识向前迈出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啊？”
魏卫再次深深的看了那巨大的怪物一眼，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猪仔哥？”
“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
猪仔有点委曲的神色忽然消失不见，眨了眨眼睛，很开心的看着这时的魏卫。
“难怪你平时喜欢呆在厨房。”
魏卫惊喜的看着他，道：“下次咱们多买活的，让袁叔运几只活猪过来，没事杀着玩。”
猪仔用力点了点头，表情已经很兴奋了。
“……”
旁边的欧阳队长眼神都变得诧异了，情况好像有什么不对。
猪仔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跟他沟通都很吃力，总得小心翼翼，说什么话以及想让他怎么理解都要废一番大心思，怎么魏卫他们沟通起来，这么毫无障碍的样子呢？
他把这怪异的念头抛在了一边，警惕的看着魏卫：“你晋升到恶魔祭祀了？”
“啊……”
魏卫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
这下不光是欧阳队长，其他人都跟着吃了一惊，晋升失败了？
魏卫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没有基金会同意，我们哪能随便晋升。”
说着还深深看了欧阳队长一眼，眼神颇具暗示意味。
欧阳队长这才反应了过来：“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小子到了这时候还想着规定呢？”
好像类似的话自己确实说过，但你怎么就这么擅长学习呢？
但这一转念，也已知道魏卫确实已经晋升成功了，心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猩红……
曾经的唯一的恶魔体系，还就在自己眼前，晋升到了第四状态……
“训练营里出来的，都是什么怪物啊……”
他心里长长的叹惜着，忍不住看了舒亚倩一眼，想问，却什么也不敢问。
“废铁城小队里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吉普车里，瑟瑟发抖的老董，也偷偷的看了此时像怪物更多过像人的猪仔一眼，又看了看刚刚就在众人之前，轻松简单晋升到了恶魔祭祀位格的魏卫，心里不由得颤了下，他本来有机会趁着众人不注意，尝试把身体里的炸弹丢出来，但现在，却又下意识往回塞了塞。
“欧阳啊……”
内心经历了一番纠结，他小心捅了捅欧阳队长，低声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对。”
“你之前欠我的那些钱……”
“……”
正惊恐中的欧阳队长忽然一呆，倒有些意外之喜的向老董看了过来。
然后就看老董委曲又讨好的说道：“利息就只付我一半行了……”
“……”
欧阳队长顿时一阵牙疼，道：“那行吧……”
爱咋咋样，反正咱欧阳，本来就不是那种欠钱就还的人！
……
……
回去的路上，大家还是下意识都保持了小心。
欧阳队长等人回到刚才的区域去清理战场，还要把自己的跨斗摩托找回来，老董哭着闹着，一定要跟他一路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老董还是觉得欧阳队长更可爱一些。
当然了，欧阳队长也没拒绝他。
毕竟人家老董已经舍得给自己免掉一半利息了。
实在是这一次的对抗太激烈了，他的跨斗摩托已经车斗分离，轮子也掉了俩。
于是让猪仔帮他抗着摩托，枪叔抗着斗，老董也帮忙提了俩轮子。
他本来想把车斗绑在森森的血肉战车上，但那辆也受创严重的车明显不太高兴。
魏卫的吉普车倒是没出啥问题，开开心心的就跟舒亚倩一起回来了。
“鬼船诺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也知道欧阳队长等人其实是在给他和舒亚倩留说话的机会，因此没有浪费时间，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向副驾驶上，正把刚刚在战斗中损坏的皮鞋脱了下来修鞋跟的舒亚倩问道。
“详细的资料可能秩序教派的人懂得更多一些。”
舒亚倩拿掉了一半的鞋跟没有办法，干脆把另一只的鞋跟也扯掉了。
同时说着：“在基金会的资料库里，鬼船诺亚与其他的恶魔乐园一样，被定义为S级。”
“极度危险。”
“但与其他的恶魔乐园不同，鬼船诺亚一直没有被检测出图腾存在。”
“……”
上位图腾，便是现在世界上确定存在的，最为危险的恶魔生物。
它们大都居住在自己的恶魔乐园之中。或者说，绝大部分的恶魔乐园，都是因为有图腾存在，而它们的力量又影响到了周围的规则，生物，然后形成的。
一个空荡荡的恶魔乐园，理论上不会存在。
那么，鬼船诺亚没有被检测出图腾，是因为真的没有，还是对方离开了？
“第二次秘密战争之后，鬼船诺亚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走，但观测记录并不多。”
“最近这三年，它开始活跃，污染了不少人，只是，它似乎一直都没有清晰的恶魔指令。”
“我们一直想搞明白它的目的，但是方法并不多。”
“这一次我会过来，也是因为确定了它在这里出现过，才过来碰碰运气。”
“当然……”
她穿上了鞋子，静静看着魏卫，道：“明面上的任务，还是肃清第三城防线的纪律。”
“个人目的，则是过来看看你。”
“……”
“看我的目的呢？”
魏卫也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坦荡的问了出来。
舒亚倩回答的同样也很坦荡，道：“当然是为了帮你晋升。”
“如果你可以在与鬼船诺亚的接触中晋升，那我们的目的便已达到，如果不能……”
顿了一下，她道：“那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完成。”
魏卫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我从那个杀手身上获得的猩红力量似乎有些不同？”
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获得新的猩红力量。
此前神灵丧钟事件里，他一次性获得的猩红力量，简直比自己积累的都多。
与之相比，从这位白西装身上获得的，如同一杯水与一座湖的差距，但是，偏偏就是这一杯水，居然给自己带来了新的认知，也帮助自己解决了此前一直困扰着的晋升问题。
“因为你从他身获得的，本来就不是力量。”
舒亚倩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闪过了一抹笑意，低声道：“是福音。”
“传说中，猩红教派的恶魔圣经，一直就在鬼船诺亚之中！”
“……”
魏卫的眼睛，忽地闪过了一抹光亮。
猩红圣经？
自己之前就一直羡慕，其他恶魔，都有自己体系的使用指导书，就猩红没有。
害得自己只能一头雾水，慢慢摸索。
但现在却忽然得知，原来猩红也有自己的圣经？
“第二次秘密战争之前，十二神教会，就已经将猩红教会催毁，所有猩红的力量都已经回收，封印在了神灵丧钟之中，所以，理论上这世界已经不存在其他的猩红力量，但是，有一些特殊的东西，仍然会有着残留的猩红气息，比如，猩红圣经，比如，屠戮权杖……”
“……”
舒亚倩轻声解释着：“有关猩红教会的一切，都一直是基金会调查的重点。”
“之前神灵丧钟现身，却被青鸟小姐一拳打进了流浪教会的手里，但基金会对猩红圣经还有屠戮权杖的寻找，却一直没有停止，甚至，还都属于高度机密且受重视的层面。”
“就在刚刚，我才通过你，确定了猩红圣经确实就在鬼船诺亚之中。”
“因为猩红圣经就在诺亚里面存放，所以诺亚的力量里面，本身就带有圣经的内容，你从那个杀手身上收回了猩红的气息，这些猩红圣经的内容，也就随之映入了你的脑海。”
“……”
魏卫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了。
他道：“所以，我都已经离开了，基金会还是这么喜欢使唤人？”
“现在，应该说是合作了。”
舒亚倩平静的道，彷佛在说到了这些话题时，她的身份，出现了微妙的转变。
从魏卫的未婚妻，变成了基金会某个大人物身边的秘书。
她平静的看着魏卫，道：
“在基金会眼里，最大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流浪教会，或是那些危险的图腾，而是……”
“……”
她停顿了一下，道：“蔷薇教派！”
“蔷薇？”
魏卫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脸颊有绷紧的线条浮现。
“是的。”
舒亚倩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曾经托人查过有关蔷薇教派的线索，所以也可以坦然告诉你，最神秘的蔷薇教派，才是基金会最忌惮，甚至……害怕的人，因为他们几乎在这七十年来，每一个重大事件之中都出现过身影，但是，我们甚至连他们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
“我们只知道，猩红教会的覆灭，与猩红力量的被封印。”
“甚至，之前的十二神教会大主祭司白理的叛逃，都与他们有着一定的关系。”
“经过调查，我们现在只能发现一个可以确定的问题，那就是蔷薇教派似乎对猩红的力量特别关注，几乎每一场有关猩红的事件，都是他们在暗中推动，这让我们有了调查目标。”
“如今的鬼船诺亚，便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我相信，鬼船诺亚上面，一定有和蔷薇教会有关的线索。”
“……”
“盛放的蔷薇，巨大的血肉封印，戴着小红帽，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安神父……”
魏卫眼前不由得出现了那一个个怪诞的画面，飞快在记忆里交织切换着。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着头：“我同意。”
舒亚倩倒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了魏卫，道：“你同意的很快。”
“甚至还没有提出自己的条件……”
“……”
“条件……”
魏卫这才反应了过来，苦苦的思索着。
“不用临时去想。”
舒亚倩轻声道：“腾蛇教官已经替你提过条件了。”
“嗯？”
“它提出了大条件十个，小条件二十个，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
“……”
舒亚倩停顿了一下，道：“让基金会允诺你成为唯一一个官方承认的恶魔代理人。”
“猩红代理人！”
“……”
魏卫意识到了这个承诺的重要性，就连他也没想到教官会帮自己提这样的条件。不过，倒也通过教官帮自己提的条件，意识到了基金会对这件事的看重，以及自己能起到的作用。
正常来说，教官敢提这样的条件，本身就代表着对基金会的背叛啊……
微一沉默后，他忽然笑着道：“那我想再加一条。”
舒亚倩安静的回头向他看来。
“帮猪仔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
魏卫笑道：“他是我的好朋友。”
“这……”
舒亚倩怔了一下，从大人物身边的秘书，切换回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感慨的看着魏卫：
“老公，你真是一个重感情又负责任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