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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蒋良娣盛宠在身,她是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如此嘲笑蒋良娣的。
反正蒋良娣现在失宠了,说几句又何妨?
“蒋良娣不是累赘,她也会一些功夫的,至于身子弱,这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怪不得她。”虞冰语气生硬的帮蒋诗诗说话,“而且,她还......”
“虞冰,你这一路辛苦了,回去好生歇着,孤改日再去看你。”虞冰刚想说蒋良娣无意间帮她和太子避祸,就被太子打断了话。
她只好住嘴,顺从地应了声“是”,“您一路上也辛苦了,也要好好歇息。”
话毕,虞冰同众人告辞,率先进了东宫。
看到这一幕,在座的妃嫔和奴才们都惊呆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本以为虞良娣和蒋良娣一起出宫陪侍太子会不合的。
以虞良娣冷若冰霜的性子,以及习武的身子,一言不合会暴揍蒋良娣一顿。
谁知素来冷冰冰的虞良娣,刚刚居然帮蒋良娣说话了?
而且,虞良娣刚入东宫时,便是在太子面前也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如今居然对太子唯命是从,把太子的话当作圣旨。
太子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太子让她回去歇着,她就不敢在此多停留一会。
看来太子殿下御女有术啊,便是虞良娣这样的冰美人,也能治得服服帖帖,让其臣服于他。
苏侧妃仰着头,一脸爱慕地望着太子。
像太子这般温雅俊朗,文武双全,有权有势的男人,别说虞冰了,便是她的身心也早就臣服于这个男人了。
“殿下,妾身听闻您回宫后,早早的让人备了热水,您要不要去妾身那歇一歇?妾身也好伺候您沐浴焚香,帮您洗去外头那些污秽......”苏侧妃柔柔地邀宠。
其余妃嫔见苏侧妃当众邀宠,神色各异。
这位...只差没拉着太子去她屋里头歇着了。
想必是太子不在宫中这些日子,苏侧妃寂寞难耐了吧?
面对苏侧妃的邀请,裴玄凌微微点头,“孤正有此意,既然你屋里都准备好了,那便去你那沐浴罢!”
众妃嫔:“......”早知道她们也来这一招了,可她们既没苏侧妃的美貌,也没苏侧妃的勇气和自信。
即便苏侧妃邀宠成功,阮侧妃仍温柔贤惠地说:“那就有劳妹妹伺候殿下了,我这头便准备一下夜里的家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紧接着,裴玄凌抬脚进了东宫。
苏侧妃一脸羞怯地跟上,两人一同前往苏侧妃的寝宫。
留下一众妃嫔望着太子和苏侧妃的背影,黯然伤神。
太子温雅俊朗,苏侧妃性感妩媚,两人都素了好几个月,这要是共处一室,那便是干柴遇上了烈火。
蒋诗诗望着太子伟岸的背影,这个男人,全程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好似她就是个陌生人。
倘若是个陌生人,便是看都不看她,那还说得过去。
可她们不是陌生人,她和他曾十指相扣,依偎相拥。
也曾同床共枕,一起出生入死。
还曾唇齿相依,相约好等局势稳定,一起养育属于她们的孩子......
这才过去多久,往日温雅且温柔的男人,却对她视而不见。
那种感觉...好似她就是这茫茫人群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根本就不配他给一个眼神。
而奇怪的是,素来心宽的她心里居然有点难受。
原本在这之前,她都想好了,等太子回宫,她一定要质问他为何不辞而别。
除此之外,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与他说。
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正眼瞧她一眼,面对这样的他,她什么都问不出口。
还有那些藏了一肚子的话,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怕他像对待她人一样,对她冷言冷语,或是不搭理她。
也不想自己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小主,她们都散了,咱们也回诗月阁吧。”春杏上前挽着蒋诗诗手臂。
蒋诗诗回过神来一看,妃嫔和奴才们正逐渐散去,便也扶着春杏的手进了东宫。
回去的路上,主仆俩心情都不大好。
春杏看出来自家小主心情不好。
而且,小主心情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打从小主这次回宫起,她便察觉出小主有些心神不宁,闷闷不乐,似有心事。
每回她问小主,小主也不说。
她问小主为何与殿下分开回京,小主只说人心是会变的,其余的就没多说了。
那时她还不太明白小主话里的意思,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回宫时的情形,她算是明白小主话里的意思了。
显然,在宫外时,太子在小主和虞良娣之间,选择了虞良娣。
现在回宫了,估计对虞良娣的新鲜感也差不多了,又瞧上了性感妩媚的苏侧妃。
以前要是有人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小主,太子肯定会言语训斥的。
可是就在刚刚,苏侧妃当众揶揄小主,就连向来冷冰冰的虞良娣都帮小主说了几句话。
可太子呢,居然就跟没听见似的,还打断了帮小主说话的虞良娣,与苏侧妃并肩离开了。
这些情况,便是她瞧了都替小主心寒,更别说小主了。
呵,看来小主说的对,人心都是会变的,男人的心更容易变。
在这后宫哪有什么盛宠不衰,从来都是雨露均沾,新人笑来旧人哭......
**
太子回宫这一日,前朝只知道太子去给皇帝请安,父子二人还畅聊了一上午。
只是,谁也不知这对父子聊了些什么。
众人只知道这日下午,皇帝下令户部拨款到好几个地方,用以修建水利。
再就是下令削了蜀王的藩王之位,还派刑部的人将蜀王押到京城实施腰斩之刑。
不仅如此,建元帝还严惩了蜀地数十名官员。
那些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斩头的斩头......
除此之外,常州、镇江、扬州...及黄河一带的数名官员、水师,也被建元帝下令整改,直接换了一批人......
倒是那楚王,建元帝一道圣旨加封了楚王父子的爵位,还扩大了楚王的封地面积。
另外,建元帝称病,让太子在他不清醒时代为监国!
皇帝的一番操作,在朝堂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是穆王党,人心惶惶。
怀王气得当天直奔穆王府,找穆王紧急议事。
“大哥,这阵子咱们不是一直在拉拢朝中官员么,原本太子没回京时,许多官员都有意加入我们,结果太子一回京,父皇直接让他代为监国,那些官员立马翻脸不认人,与咱们撇清关系,简直一点信用都没有!”
说起那些官员的嘴脸,怀王就来气。
之前那些官员以为太子会死在回京路上,自然是模棱两可地应下他们。
现在太子不但回京,还获得了监国的资格。
而他们穆王党,不但损失了蜀王这一员大将,还损失了许多虾兵蟹将,那些官员就来个翻脸不认账。
比起激动的怀王,穆王倒是一脸淡定,“那些官员个个都是审时度势的人精儿,临时反悔也不足为奇。”
“太子今日肯定没少在父皇面前上眼药,否则父皇也不会一下子严惩那么多官员,那可都是咱们的人!”那些官员都是穆王党多年积累的人脉,却被父皇一日之间处理了多半,怀王颇为心痛。
“还有那个楚王,早在太子回京前,咱们就在父皇面前给楚王世子上眼药,父皇却一直拖着不处理,我还以为是父皇这几日脑子不清醒,结果太子一回来,父皇就嘉赏了楚王父子。”
“那楚王世子可是一直在楚地称王称霸,说他自个是楚地的土皇帝,各方面也都是按照帝王规格进行,就这父皇也能忍?还嘉赏他们父子俩,该不会是真病糊涂了吧?”
“你以为父皇糊涂,其实父皇心里门儿清。”穆王把玩着扳指,淡淡道:“之前咱们告了楚王世子的御状,父皇一直没处理,估计是等着太子回京,打算问太子情况的,毕竟太子这次去了楚地。”
怀王:“楚王都成太子走狗了,太子还会说什么实话,肯定是包庇那楚王世子了。”
穆王:“太子自然帮楚王父子说了好话,父皇一方面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父皇刚处置了蜀王,而蜀王的父亲曾陪父皇打下了江山,父皇怕落人口舌,说他不仁不义,便嘉奖了楚王。”
“此举就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他没有亏待藩王,也不会无故惩治藩王,一切都只是蜀王罪有应得罢了。”
父皇这个人啊,便是病糊涂了,也精明着呢。
“且不说这个,这次太子回京时,咱们没能取他性命也就罢了。”怀王可惜地拍了下手,“倒是那蒋良娣,咱们的人在镇江城内城外严加把守,没想到还是让她插翅飞掉了。”
“关键帮她逃离镇江的还是老七,老七口口声声说是厌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一心只想做他的买卖,先后拒绝了咱们和康王抛出的橄榄枝,结果呢,却帮太子送蒋良娣回京,人家哪是不想参与朝政,分明是瞧不上咱们,想依附太子!”
他们能收买各地官员谋害太子,而太子底下的门客也遍布各地。
双方交战,让太子死里逃生也不是没可能。
可蒋良娣不过一介女子,当时蒋良娣身边也只数十人护送她回京。
若没老七掺合进来,他们铁定能捉到蒋良娣,用她威胁太子!
穆王:“既然老七成了太子党,往后咱们对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唉...最近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儿......”怀王颇为心累地揉了揉眉,“大哥,之前在争储这方面你总说不急,现在父皇病重,把监国权都交给了太子,你若还不急着采取手段,这天下很快就是太子的了!”
“争储这事本就急不得,之前父皇身体康健,就更是急不得。”说到这,穆王素来温润的眸子突然变得阴狠起来,“现如今父皇病重,咱们确实要采取一些手段了,只不过,还需要等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夺嫡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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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宫的太子正坐在书房,听着黄得昌汇报事情。
“殿下,您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康王党和穆王党大肆收买原本依附于咱们的官员,康王党还好,能收买就收买,收买不了的,也就作罢。”
黄得昌佝偻着背,毕恭毕敬地汇报情况。
“穆王党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怀王,手段残暴,心狠手辣,挖不了的墙角,他就直接毁掉,就您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先后杀了忠心于咱们的三个官员了,也杀了康王党不少官员。”
“导致许多不愿意依附他们的人提心吊胆,只有迫于压力依附于他们,不过,如今你回京了,愿意依附于他们的官员少了,想必他们也会收敛点......”
之前殿下一直没能回京,那些官员以为殿下会死在外头,多数官员是愿意依附穆王党的,只少数官员坚持忠于殿下,穆王党便拿那些少数人开刀。
现在多数官员都不愿依附穆王党,就连那些已经依附的,都开始偏向太子殿下,穆王党总不可能把那些官员通通都杀了。
而且,现在殿下在京城,他们想要对付太子党也得掂量着点了。
倒是那康王党,康王远在西部边关,只九王爷在京城,只怕康王党要遭殃了。
呵,外头都传怀王手段残暴,穆王贤良宽仁。
因为穆王素来待人温润和善,甭管皇子还是内外朝臣,或是底下的门客下人有求于他,只要他办得到的,他都会伸出援手,从不袖手旁观。
依他看,那穆王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实则也是个狠心的主。
怀王和穆王素来相好,他就不信怀王做那些恶事时,穆王会不知道?
说不定,怀王做的那些事情,还是穆王所指使的呢!
不过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罢了。
裴玄凌:“既然他们费劲心思收买咱的人,咱也收买他们的人。”
“那要是拉拢不过来的官员呢?咱们也毁掉他们吗?”在黄得昌看来,穆王党敢杀太子党官员,他们必须得杀回去才行!
“......”闻言,裴玄凌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黄得昌,“穆王党拉拢官员不成,就将官员除掉,孤若是同他们一样,岂不是和他们是一类人了?”
“殿下说的是,是奴才想岔了,您和穆王党根本就不是一类人......”黄得昌连连点头,忙改口道:“再说了,您身为储君,如今又有了监国的权利,便是您不拉拢官员,他们也想臣服于您。”
“更别说您若是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肯定会加入太子党的,哪像穆王党他们,拉拢个官员那么费劲,不择手段。”
裴玄凌:“记住,官员是拿来用的,而不是用来杀的。”
“奴才记住了。”黄得昌应下了,“可那几个被穆王党杀掉的官员,难道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就此作罢,穆王一党杀害朝廷命官,此事孤肯定要让人上报父皇的,但不是现在。”
今儿回京时,他已经在父皇面前给穆王党上了眼药,父皇也惩治了穆王一党。
若他又急着向父皇告他们的御状,只怕会引起父皇的反感,觉得他想趁机将穆王党逼到绝路。
而这种事情,也只有让父皇去处置。
他若是私下报复穆王党,说不定还会被穆王党反将一军,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裴玄凌:“对了,你从库房拿些银子,孤抽空去那几个官员家中慰问一下。”
黄得昌:“是。”
裴玄凌:“还有蜀地那边,你飞鸽写信过去,让底下的门客把那几个道观全端了,再把那些被祸害的女子通通放了,至于那些道士,格杀勿论!”
之前那些道观有蜀王在背后撑腰,现如今蜀王被削藩,还要被押到京城施刑。
还有那些矿场主,也被抄家处死,这个时候清除道观那些孽障便容易多了。
“是。”说起蜀地,黄得昌不由得想起在蜀地死里逃生的情形,“这个蜀王,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当初咱们在蜀地时,若不是蒋良娣无意间帮您避祸,只怕咱们就栽在蜀地了。”
当然,他也是有意想帮蒋良娣争宠的,“唉,这次回京路上,蒋良娣也不容易,先后遭到了穆王党的......”
“孤让你说这些了?”裴玄凌打断黄得昌的话。
“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黄得昌自顾自地掌嘴。
这次他平安护送蒋良娣回宫,完成了殿下交给他的任务,殿下便再没提过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儿,照常使唤他这个奴才。
这让他觉得蒋良娣在殿下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只是小两口之间闹了点矛盾,他想从中化解一下。
没想到这才开口提起蒋良娣,殿下就如此反感。
“殿下,阮侧妃在咱们前院设了家宴,妃嫔们都已经到了。”就在这时,小全子进来禀报。
“知道了。”裴玄凌起身,抬脚朝堂间走去。
“殿下大安。”见太子出场,妃嫔们齐齐福身行礼。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随意道:“自家家宴,不必拘谨,都起罢!”
众妃:“谢殿下。”
既然太子都出场了,阮侧妃便让宫女太监开始上菜。
每次家宴,妃嫔们的心思根本不在用膳上。
等到菜都上齐了后,只有蒋诗诗一人埋头吃东西。
其余妃嫔不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诗诗在东宫已经是出了名的吃货,她也就不再拘谨,敞开了肚子吃。
在蒋诗诗专注干饭时,妃嫔们已经按照老规矩,开始给太子献礼,庆贺太子平安回京,又获得了监国权。
顺便,还能借机邀宠。
毕竟太子在外素了好几个月,光是在苏侧妃那歇上一个下午肯定是不够的。
她们自然要各凭本事,争得今晚侍寝的机会。
蒋诗诗作为东宫妃嫔,也早早的给太子准备了颇有深意的礼物。
不过,得高位妃嫔们先送了礼,才轮得到她。
首先,阮侧妃脸上带着温柔地笑,语气温柔地说:“殿下,您此番巡视各地水利颇为辛苦,妾身闲暇时作了一副您巡视水利的画,以解相思之苦......”
语音刚落,阮侧妃身边的宫女就打开了一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