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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蒋诗诗紧张得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根据书中内容,以及穆王党在朝廷的风评,如果真如七王爷所说的那样,蒋诗诗都能猜到穆王党一旦将她抓住,会对她做些什么,用来威胁太子。
要是太子不管她的死活,那她就完了。
若她真的是太子的软肋,那她和太子都完了。
甭管是哪种结果,都是蒋诗诗不希望面对的。
“本王让底下的人配合你们就不错了,如今这马车里只本王和王妃,你们居然还要查看马车?”七王爷语气颇为不满。
“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难为我等......”官兵头领表面恭恭敬敬,心中却颇为不屑。
一个没有实权,只知道做买卖的王爷,也不知有什么可豪横的?
既然官兵都开这个口了,七王爷已经被架在这,若是他不让人查,反而显得有猫腻。
因此,七王爷只有沉声下令:“掀开车帘,让他们查!”
语音刚落,外头的车夫就掀开了车帘。
官兵头领仔细看了看马车内,确实只七王爷两口子。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七王妃那张圆润的脸上时,不由得从下属手中取过那张画有“女贼”的画像。
见那官兵头领低头看一眼画像,又抬头看一眼蒋诗诗,如此反复了几次,七王爷不耐烦了,“有完没完?再看本王的王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被七王爷这么一呵斥,那官兵才停止对照,跪下朝七王爷解释:“卑职有罪,可卑职不是有意要盯着王妃看,主要是王妃的脸蛋与这画像上的女贼一样圆,卑职这才多看了几眼......”
七王爷身边的护卫忙护主地说:“放肆!七王妃天姿国色,怎能与女贼相提并论!”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妃与本王一样颇有富态,本王当初也就是看中她这一点。”视线落在画了蒋诗诗的画像上,七王爷居高临下地问:“怎么,你有意见?”
好在她家王妃只是和蒋良娣一样圆润,但面相长得不像。
加上蒋良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完全看不出蒋良娣的影子。
“卑职不敢。”官兵头领忙说:“卑职只是例行检查,既然王爷马车内没有问题,便可放行!”
话毕,官兵头领朝挡在城门的下属们大掌一挥,那些人就退到一旁,给七王爷放行。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顺利通过镇江北城门。
直到此刻,马车内的蒋诗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心下来,只是手心却被冷汗浸湿了。
次日清晨,众人彻底离开镇江,抵达扬州边界。
几日后,一行人从扬州最大的码头乘船,直接横渡黄河,于十月下旬抵达京城。
十月二十二日的下午,七王爷把蒋诗诗送到了皇宫门口。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蒋诗诗朝七王爷行礼。
“没法子,谁让本王欠你人情。”七王爷云淡风轻地说。
蒋诗诗:“如今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咱们就两清了。”
这次若不是七王爷出手相助,只怕她会被穆王党抓去。
“我欠你的太多了,没法两清,往后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便是。”七王爷还颇为无奈地说:“这次本王把你带回京城,康王和穆王那头迟早会知道,现在我和皇兄算是一条船上的了,等皇兄回京,你记得让他对我负责啊。”
当初瑶儿差点被康王党毁了,多亏了蒋良娣。
后来穆王党拉拢他不成,反告他的御状,说他漏税,也幸亏蒋良娣提前敲打了他。
否则的话,他们两口子早就完了。
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哪怕他再怎么厌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明知这次带蒋良娣回京,意味着康王党、穆王党会把他当成太子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帮蒋良娣一把。
蒋诗诗:“......”太子都弃她而去了,她又如何能让太子对七王爷负责?
也不知那个男人怎样了,比她先回京?还是尚未回京?
见蒋诗诗情绪有些低落,七王爷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行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得赶紧回去歇着,你进宫吧。”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声,“记得帮我把各地特产转交给芝姐儿。”
这一路上,她也给林芝瑶备了些当地特产美食。
就这样,蒋诗诗在宫门口与七王爷就此别过。
到了皇宫门口,黄得昌拿着太子腰牌进了宫门,一行人步行回到东宫。
当天,诗月阁的奴才见到蒋诗诗,欢天喜地的。
蒋诗诗也给奴才们带了礼物,让春杏和春桃一一发下去了。
回到东宫,少不了要晨省。
次日清晨,蒋诗诗就去了苏侧妃那晨省。
到了苏侧妃寝宫,被禁足的卢美人早就过了禁足期,已经早早地到了。
卢美人一见到蒋诗诗,就起身行礼。
蒋诗诗摆摆手,示意卢美人坐下,自个也找了个位置入座。
没多久,薛良娣也来了,她见到蒋诗诗就笑说:“蒋妹妹,昨儿就听说你回宫了,便想着今儿晨省能见到你。”
她和蒋诗诗同等位置,又素来与蒋诗诗要好,便挨着蒋诗诗坐下。
蒋诗诗:“嗯,昨儿下午回宫的。”
薛良娣刚到,阮侧妃就扶着宫女的手到场了。
众人纷纷起身,朝阮侧妃行了礼。
阮侧妃叫了“起”,最后将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蒋妹妹,许久不见,我这一直盼着你回宫呢。”
蒋诗诗朝阮侧妃浅浅一笑,“多谢阮侧妃挂念。”
“我也一直盼着你回宫呢。”薛良娣侧着身子打量着蒋诗诗几眼,“蒋妹妹,瞧着你比出宫前瘦了许多,想必这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还好,只是去了太多地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这次出宫,蒋诗诗确实瘦了好几斤。
主要是大部分时间在赶路,伙食不大好,只偶尔在客栈歇脚时,才能吃上一顿热乎饭菜。
再就是一路上危险太多了,整日提心吊胆的。
加上帮太子剧透避祸多次,蒋诗诗频繁遭到了严重的剧透惩罚。
虽然剧透惩罚不会危及生命,但吐血吐的多了,身子骨就比较虚。
“她有什么可辛苦的。”就在薛良娣说话时,苏侧妃扶着宫女的手从侧门出场,“太子殿下尚未回京,真正辛苦的,恐怕是现在还陪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安危的虞良娣。”
苏侧妃在上首坐下,鄙夷地看着蒋诗诗:“不像有些人,只顾着自个。”
“苏侧妃有所不知,不是我只顾自个,是殿下嫌我体弱是个累赘,便主动与我分开了。”蒋诗诗也算是摸清后宫打嘴仗的路数了。
要是在后宫炫耀太子的宠爱,肯定会拉仇恨。
可要是在后宫诉苦,虽然得不到同情,但起码不会招恨。
她这次出宫陪侍太子,已经够招人嫉妒的了,索性告诉大家,是太子弃她离去的,反正她说的是事实呀。
果不其然,只听苏侧妃说:“虞良娣身材好,武功又高,别说殿下了,便是我身为女子,也喜欢虞良娣那样的人陪在身边。”
“......”只要不拉仇恨,蒋诗诗随苏侧妃怎么说。
倒是太子,这次回京时,起初她在太子前头。
后来,由于她私下与黄得昌串通,多次给太子剧透避祸,透支了身体,养身子时耽搁了行程,便落在太子后头了。
本以为太子会比她先回京的,不曾想,太子至今还未回京。
想必是回京路上遭到穆王党、康王党的追杀,所以才落在她后头了吧?
也不知太子会不会像书中所写的那样,回京时伤痕累累,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不过,甭管怎样,太子要回京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
约莫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在东宫慢慢地走。
经过唐美人寝宫时,一片安静,甚至还有点阴森。
蒋诗诗不由得问:“唐美人现在如何了?”
记得她和太子出宫前,唐美人患上了胃癌,又因爱生恨,勾结穆王党在寝宫埋下诅咒建元帝的桐木偶,栽赃到太子身上。
又因为嫉妒她得宠,在她的诗月阁广撒毒蝎,想毒死她。
最终,这位被太子从侧妃贬为美人,一直禁足于此。
“......”被蒋诗诗这么一问,春杏神情严肃,看着唐氏院子时还有些许恐惧,“小主还不知道呢吧,这位前阵子殁了。”
“殁了?”一想到唐美人得了那样的病,蒋诗诗对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她只是问:“是病死的?”
春杏摇摇头,“那唐氏不是患了胃脘痛么,太子殿下又禁了她的足,没有太医给她看病,又没有止痛的药喝,她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每次她发病时,院子里便发出惨痛地叫声,听得人瘆的慌。”
“听说太子还让人特意监督唐氏,不允许唐氏自杀,一直到了八月份的时候,唐氏实在承受不了病痛折磨,偷偷砸碎了吃饭的瓷碗,割腕自杀了......”
“......”如此说来,唐氏是受尽病痛折磨而死的,这让蒋诗诗想起唐氏曾让太子痛快的赐死她。
可太子却说,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即便唐氏做的不对,也得留唐氏一命。
当时唐氏就说太子假装仁义,实则冷漠歹毒。
蒋诗诗倒不觉得太子歹毒,毕竟唐氏害太子在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可她蒋诗诗不但没害太子,还多次帮太子避祸,太子却能不辞而别,说分开就分开。
就这一点,她觉得太子确实够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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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三日后的清晨,太子便回京了。
回京的第一时间,他就带伤去给建元帝请安了。
如今建元帝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只有清醒时才起来批阅重要公文。
有些时候,甚至是躺在床上,由官员念出公文,他再打手势做决策。
今日太子回京时,难得碰上建元帝清醒的时候。
父子二人在龙渊殿畅谈了一个上午,还一起用了午膳。
直到下午时,建元帝要午睡了,太子才从龙渊殿离开,带着虞冰等人回了东宫。
早在这之前,东宫妃嫔便知道太子回京,早早的在东宫门前翘首企盼。
等到太子出现在东宫门前时,妃嫔们纷纷行叩拜大礼。
众妃:“妾身恭迎殿下回宫!”
裴玄凌扫了妃嫔们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两位侧妃身上。
然后,他走到两位侧妃之间,先后虚扶了两位侧妃。
蒋诗诗起身后,看着太子被妃嫔和奴才们簇拥在中间。
男人看起来很疲惫,胡子拉碴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纱布,温雅俊朗的脸上有几条浅浅的伤痕,似是被利刃划破的。
就连脖子上、手背...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些许伤痕。
更别说被衣服所遮住的地方,伤口肯定少不了。
不过,看太子这样子,也不像书中伤得那般重,应该还不到英年早逝的地步。
那就好...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要给太子陪葬了。
“殿下,您身上怎的如此多的伤?”阮侧妃一脸心疼。
苏侧妃被太子扶起后,上下打量太子身上的大小伤口,并抬手抚摸太子脸上的伤,一副心都要碎了的样子,“殿下,您不是去巡视水利吗,身上怎会有伤?”
“回京路上遇到几个刺客,不妨事。”裴玄凌一脸云淡风轻,还客套地同两位侧妃寒暄:“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你们二人打理东宫辛苦了。”
阮侧妃温柔一笑,“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殿下在外奔波才最是辛苦。”
“阮姐姐说的对,咱们打理后宅算不得辛苦,殿下去往各地巡视水利,那才是最辛苦的。”苏侧妃抬头,朝太子明媚一笑。
紧接着,阮侧妃还对虞冰说:“虞妹妹这一路也辛苦了,你一个女子,不但陪侍在殿下左右,还保护殿下安全,简直让我等叹服。”
“我自幼喜欢习武,这次和殿下出宫,做我自个喜欢的事儿,谈不上辛苦。”对于阮侧妃的抬举,虞冰冷冰冰地回。
“虽说你自幼喜欢习武,但你一个女子陪着殿下出生入死,也着实令人佩服。”苏侧妃斜斜瞥了眼边上的蒋诗诗。
“不像某些人,非但帮不上殿下什么忙,还病怏怏的,完全就是个累赘,幸好殿下早早的与她分开了,否则还不知被她拖累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