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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俊缓步走出中军大帐,一阵寒风如刀割一般吹在脸上,仰起头看着那漫天的乌云,原本就很是压抑的心情变的更加抑郁。手掌习惯性的摸去腰间,每每手指摩擦着那块佩玉都会让他焦躁、抑郁、悲伤、愤怒等等这类异样的情绪平复下来。但是今天,他只摸到了捆绑腰间的束带。
“不知道他们两个怎样了!”他仰头无声的直问苍天。缓步在军营中行走出了一个又一个请安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此时的他不由的怀念起在草甸上与上官婉儿初遇的那一刻。
独自站立在那块草甸之上,此处遥望而去,左手面就是华岳王朝的边塞要地,右手面则是祁燕国的军队驻扎之地,一个是铜墙铁壁般的石墙要塞,一个是漫漫无际的军帐大营,两者之间那一块巨大的空旷之地,在明日不知道将有多少英魂命丧于此,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将妻离子散。齐俊一步一个脚印的踩踏着那即将漫过脚面的积雪走到了草甸的最高处,这里就是那日与上官婉儿相遇的地方。他弯下腰伸手在地面上捧了几捧,将一大捧松软的积雪在两只手中用力的揉捏着,直至将其捏成一个白白的雪球后,在手中掂了两掂,猛然一转身,向着身后不远处的半人多高的草丛中丢去!
“你还不打算出来么?”齐俊手掌向着腰间悬挂的弯刀摸去,左手攥住弯刀的刀鞘,右手已经搭放在了刀柄之上,下一刻随时都有可能寒刀出鞘。
沙沙沙,草丛一阵乱晃,一个全身白衣甚至连头发都隐藏在白色帽中之人缓缓走出。一张面颊之上带着一副黑底白喙的鸟样面具。如果上官婉儿再此必定会喊出,黑翼这个词汇来。
只见此人没有丝毫惊慌的在距离齐俊五步之遥处站住了脚步,向着他微微躬身行礼后道:“我家主人有个问题想问大汗!”
“你家主人?”齐俊双眼微眯,盯着眼前之人,看他的衣着不难判断出其是一个非常好的斥候,白色的雪地配以白色的衣衫,沉稳的呼吸敏捷的身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临时起意弯腰去捡拾雪块还察觉不到那草丛中隐藏着一个人!由他身上落满的积雪来判断,此人已经隐藏于此处的时间颇长。
“羽翼阁阁主!”
齐俊低头寻思了一下,羽翼阁这个总部设在华岳王朝的一个颇为出名的秘密组织,又或者可以说是刺客、暗杀者的组织。是又为钱而服务的组织,只要你不伤害其本国的利益,他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当然要价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当然,价格要价高自然成功率也是相当之高的!当然他们的阁主也是一个非常有趣之人,其可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但是性格却是洒脱至极,很多羽翼阁接手的事情,他说不干就不干,不管你给多少钱,而有些事情,你没求到他头上,他反倒追着你死皮赖脸的要帮你做。甚至有时宁肯倒贴钱的去做这种亏本买卖!
如今这个羽翼阁居然找上了自己,齐俊不禁觉得好笑,虽然说这祁燕国现在于华岳王朝大战将即,这个敌国的刺客组织找上自己这个大汗,似乎有些不妥,但是齐俊想了想自己这个大汗也只是一个傀儡的,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随后微微点头道:“问吧!”
“请问韩凌和上官婉儿现在何方!”
“恩?”齐俊皱了皱眉,脚步微微向前踏了半步:“阁主……”
白衣男子再一次躬身道:“大汗莫要怀疑,我家主人与韩凌及婉儿小姐乃是密友,昨日要我等营救,但是未能寻到其踪迹,因此今日派我来查询!”
“南面……我给了……”
“您给了他们什么?”
“不,没什么,或许他们去了南面……”
“谢大汗!”
白衣男子如一道白烟般瞬间消失,齐俊转头看向南面,心中暗道:“婉儿,希望他们能帮到你吧!”随后缓缓的向着军帐方向走去。
一间小小的帐篷内,夫子双手背与后方,嘴里低声念着:“南方……原来他们是去了南方!”
“是的夫子,大汗正是如此告诉属下的!”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单膝跪于夫子身前,膝盖的一旁赫然放着那一副黑底白喙的鸟样面具。
“你个废物!昨日夜晚你干什么去了?蓝翼救人你跑哪里去了!”夫子猛然转身一脚将这个单膝跪地之人踹翻。
那人连忙翻身再次跪好,急忙解释道:“夫子,属下入羽翼阁时间过短,如今只是外围之人,实在是……”
夫子抬脚再一次将这人踹到,嘴里骂道:
“你个蠢货!”
“你个废物!”
“老子养你们不如养条狗!”
每骂一句就狠狠的踢上一脚,骂的越凶下脚越狠,胸口、腹部、小腹、下阴只要是他脚掌所能触及之处,他都狠狠的踢上了数脚!丝毫不理会脚下之人如何翻滚哀嚎!不管地上之人蜷缩到何等状态,夫子的脚掌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寻找到空隙,狠狠的踹去!直到那人再也无力翻滚哀嚎,蜷缩在那里低声哼哼后,夫子才停住了脚喘息着站稳身形,看着那半死不活之人冷哼一声道:“记住,如果下回还给我带不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转身快步离去了。
唰……一道身影如烟般由帐篷的缝隙飘进,眨眼间一个身着劲装分不出男女的人形蹲在了那个蜷缩于地面之人的身旁,只见他利索的将那人身体翻转过来,一手托起他的脸部,另外一只手拿出一块巾帕在他脸上擦拭了几下,直到将那张布满血污的脸庞擦拭的勉强可以看清模样。仔细的端详了片刻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原本握着巾帕的手掌微微一翻,一道利刃由袖中滑出。一只手捏着此人的下巴,寒光一闪,鲜血直喷而出,那块原本消失了的巾帕又一次出现,被紧紧的按压在了那人咽喉部的伤口之上,随后就见那人手中利刃十分灵巧的在那男子的面部钩、挑、分、割、划了数下之后就被收回!
‘嘭’的一声轻响一把乳白色的粉末喷洒在这具面部血肉模糊的尸体之上,眼见着尸体随同衣物都化为脓水被那枯黄的草席所吸食干净后,他才满意的一扭身,消失在这茫茫的军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