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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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围魏救赵

    “命令前军司马,保存实力,退守到第二道防线!”甘宁沉着的吩咐道。敌人的猛烈进攻让他有些惊异,不过久经战事的他立即显示出来了杰出的指挥才能。锦帆军的优势并不在陆地,而是在水泽地带,当张飞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时,甘宁机敏的选择了适当的后退,他的目的是通过紧缩阵形堵塞可能的漏洞,从而不给敌以可趁之机。

    “都督,大事不好了,后营火起!”正这时,一名士卒惊慌失措的奔跑过来喊道。

    甘宁寻声看去,果见后营有一大团一大团的火苗冲天而起,帐蓬的布幔被点着了!这一定是敌人的伏兵所为。

    “不要惊惶,那不过是敌人的骚扰部队,承渊,你辛苦一趟,率可以上阵的伤兵前去灭火,同时,阻挡敌人进入营寨!”甘宁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看到主将如此镇定,原本心存疑虑的兵士逐渐稳定了下来,丁奉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听到周遭喊杀之声,他连忙让身边的亲卒将自己抬到阵前。

    “都督放心好了,我丁奉就是躺着,也决不会让一个敌卒活着过去!”丁奉一咧嘴露出兴奋又痛苦的笑容,他原本想要支起身作挥臂状,却不想牵动了伤口。一千受伤的士兵,一个躺着的将军,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锦帆军的所有兵士都没有退缩,他们的选择是如此的神圣而无畏,他们无愧于高宠军中第一劲旅的荣耀。

    就在甘宁部与敌舍死激战的时候,主营中的高宠和徐庶等人也在为如何应敌而绞尽心力。

    “宠帅,今晨刘备起数路兵马围攻甘宁将军的左营,现在战况相当危急,我们应当立即派兵救援才是——。”担负着巡营责任的凌统匆匆而入,对着高宠说道。

    “军师,敌方这样重要的兵力调动你怎么没有及时报告?”高宠的声音里隐隐有些责备,如果不是看到徐庶的双眸已布满了血丝,他的呵责会更加的严厉。

    大敌当前,一点点小的疏漏都有可能导致整个战役的失利,尤其是在眼下最紧要的关头。

    徐庶脸上露出一丝惭意,从下半夜起,派出伏间的暗探陆续带回了刘备军的异动,在心底徐庶已隐隐的感觉到刘备即将会发动一场孤注一掷的进攻,只是他一时还吃不准刘备这一次的目标,是继续进攻文聘的右营,还是高宠的中军,间或是奇袭高宠军的后路?

    算来算去,徐庶没有料想,刘备会将目标选到甘宁的左营。其实,这次漏算倒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以徐庶对甘宁能力的了解,刘备把宝押到甘宁身上,实在是大错特错。

    “宠帅,侦察汇总的情报都已收在我的案头,据得悉的消息来看,刘备集中了几乎所有的兵力来进行这次作战,不仅是对岸大营的人马全部出动了,就连汉安的李严、法正也正率部朝这边而来。”徐庶不敢迟疑,恭身答道。

    “刘备倾巢出动了?”高宠探身而起,催问道。

    “确实。除了进攻甘宁营的张飞、刘封两部外,江阳的魏延军也已离开城池,斜插到我们和甘宁两营之间,魏延此举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全力阻挡我军增援。”徐庶道,在长长的吐出出一口浊气之后,他的神情开始轻松起来。

    “哼,想得倒美!”凌统不屑道,对于甘宁的实力,凌统比徐庶更有信心。

    “军师有何破敌之策?”徐庶脸上表情的变化没有逃过高宠敏锐的双眼。

    “围魏救赵——!”徐庶略一思索,沉声道。

    “军师是要我放弃救援甘宁的设想,去袭取刘备的大营?”高宠追问道。

    徐庶摇头道:“宠帅只说对了一半,甘宁将军那里我们还是要派兵救援,否则的话孤军无援很难持久,至于袭扰敌营那是当然,既然敌倾巢而出,我们就正好来一个顺水推舟。”

    “军师之言差矣,我军兵力原本就处在劣势,再分兵的话,局势战场上的优势也没有了,以聘之见,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全力增援,要么挥师进攻对岸敌营。”文聘大声站出,反驳道。

    作为一员统御战阵的将领,考虑问题应该有全局意识,应该当断则断,而不去计较一时之得失,从这一点来看,文聘的表现甚至于比太史慈、甘宁都要强些,如果独立统兵作战的话,也会更令高宠放心。

    徐庶微微一笑,对着文聘的质问答道:“仲业的话若是放在以往的任何一场战役中,都是战例中得出来的经典名言,不过,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随机应变,如果能获得两全的完胜,我们就要努力的去争取,现在,刘备不计后果的倾巢出动,是因为他看到旷日持久对峙下去,对于他来说,只能是败亡一个结果,因为无论在整体实力上,还是在赢得蜀中民心方面,他都不可能胜过宠帅,所以,这一回他是准备破釜沉舟了,我们如果单纯的增援甘宁左营,在未来的局部就会遭到刘备数路人马的围攻,到时候孰胜孰负极难预料;我们如果舍弃甘宁不管去渡河袭营,得到的结果就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锦帆军万一覆没,对于我军的士气、军心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这也是宠帅所不能承受的,这两种结局都是刘备想要的,而不是我们想得到的,好在刘备和诸葛亮在考虑战略的时候,还疏漏了一个看似并不重要但却关系战局成败的事情——!”

    “什么事情?”高宠和文聘不约而同的追问道。

    徐庶分析的头头是道,让帐中所有的听者都好奇起来,他们纷纷向徐庶围拢过来,都想急着知道刘备进攻计划中疏漏了什么问题。

    徐庶不慌不忙,提笔朝着案上竹简写下一个字:水。

    高宠眼睛一亮,脱口道:“军师是想说刘备和诸葛亮疏漏了我们可以从水路增援甘宁左营。”

    “是呀,我们可以用战船载了援兵去甘宁营中救援的。”文聘高兴的击掌道。

    徐庶写罢,将笔一掷,道:“其实这不能算是刘备计划中的疏漏,按他同时将擅长水陆作战的魏延布置在我营与甘宁左营之间的行动看,对于我们有可能从水路增援他们是有所考虑的,但他们却忽略了江陵军水战的真实实力。”

    江陵军就是文聘的部队,在整训完成之后,这次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与名声威扬的锦帆军相比,他们的名气多半倒是来自于文聘这员主将,实际上,诸葛亮派遣两大主力之一的魏延阻挡援兵已经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的举措了。

    “军师说得不错,必要时候我们还可以用舰炮来掩护船只前进,比起敌人的刀枪弓箭来,舰炮的攻击范围可远得多,上一回在江州没怎么派上用场,这一次就让魏延好好尝尝厉害!呃,我这话实在不是有意羞辱,请严颜将军勿怪为好。”刘晔不好意思朝一旁脸色涨得通红的严颜谦意道。

    高宠听着众人说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起身朝徐庶深施一礼道:“原来这一晚上军师就在想着这个方案吧,是我刚才错怪你了,诸葛亮处心积虑谋划计策,要找出他的破绽着实不易,好在只要我们同心携力,戮力而为,就一定能让敌人败兴而回。文聘严颜两位将军,你们速回营中调集人马增援左营,凌统,你率宿卫营随我出征,奔袭刘备的大营!”

    “宠帅,是不是让严颜老将军随你出征,增援之事有我一部就可以了!”文聘见高宠仅带宿卫营去袭营,连忙谏道。

    高宠直视文聘,自信满满的说道:“仲业,不要争了,与袭营相比,你的增援的任务可重多了,要知道我那里不过是一座空寨,而你将面临魏延这个强劲的对手。”

    双鱼滩北,落雁岭。

    魏延勒马看着脚下左营中冲天而起的大火,心中一阵的落寞。

    “将军,不出你的所料,高宠军开始从水路增援了!”一名斥侯急急赶来禀报道。

    “弓弩手速速埋伏到岸后的隐蔽地方,等我命令!”魏延吩咐道。

    沱水并不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在双鱼滩这一带河道被分割成左右两股,左面是主航道水流相对宽深,右边则是泄洪通道,河水仅没过膝,依照魏延的计划,弓弩手埋伏在左冀,对通行的敌军船只射击,等到敌人向右侧靠近时,伏袭主力乘隙杀出。

    江东战船的影子越来越近,不知为什么,魏延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前来增援的是高宠,还是文聘,也或是两个一起来?高宠——,荠州口的那一个落荒而逃时尤能力杀韩玄的年轻少年已在魏延心底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三百步——。

    二百步——。

    应该再等一等,弓弩的射程在一百五十步至一百步内效果最佳,魏延希望的是一击重创的战果。

    “轰——!”未等魏延发令,从敌方战船上忽然射出一块飞石。

    石如流星,直奔沱水左岸的魏延军伏袭地。

    “啊!”被巨石砸中的兵士发出嘶裂悲惨的声音。

    “不好,被敌发现了,全军出击!”魏延脸色一变,令旗挥舞处,鼓声阵阵,伏袭在沱水两岸的魏延军士卒一个个跃起,涉水向河道中央的敌船扑去。

    船上,傅彤手舞足蹈,差一点蹦跳起来,他对着身边的张嶷道:“伯岐,怎么样?我说这岸上有敌人没错吧,我估摸着这头一炮就砸翻了不下十个。”

    张嶷笑了笑,他可没有傅彤这么高兴,因为他已经看到四周如潮般涌来的魏延军卒。

    “增援部队继续前进,载有舰炮的船只留下歼敌!”后阵,文聘的旌旗左右挥动,示意着下一步的行动。

    “妈的,便宜魏延这小子了,伯岐我们走!”傅彤看着迫近的敌军,手痒痒的说道。

    傅彤和张嶷组成的混合先头部队的任务是摆脱一切干扰,迅速赶赴锦帆军受困的左营,对付魏延的任务将由后面的文聘亲自负责,与他并肩作战的还有老将严颜。

    激战的场面遍布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在左营后冀,丁奉正苦苦的抵挡着刘封的进攻,一千伤兵被他分成了轻伤和重伤两部分,轻伤的担任游击阻敌的主力,重伤动弹不得的则被安排到一些固定的防御地点,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据点,除非战死,不得离开。

    “将军,辎重营失陷了,二百弟兄都——,都阵亡了!”一名失去一臂的都尉跌跌撞撞跑得丁奉面前,哭咽道。

    丁奉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辎重营是后营防御的要点,那里的二百兵士都是重伤人员,刘封拿下那里,就意味着可以毫无阻拦的穿插到前营,与正面攻击的张飞形成前面呼应的态势。

    “有动弹的,都跟我上!”丁奉提刀摇摇晃晃的站起,过多的失血让他的身躯极度虚弱。在丁奉的带领下,一群身躯残缺的锦帆军伤兵跌跌撞撞的前进着,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身形憔悴,但却斗志不垮,勇猛无畏。

    死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已没有了砍杀的力气,但他们还有抱着敌人同归于尽的信念。

    在这一群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士兵面前,刘封感到了无法释怀的恐惧,他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和未来在等着他。

    “撤退!”当终于夺回辎重营时,丁奉的全身到处是血洞,大大小小足有数十处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