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妃英里的审讯技巧

河流之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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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山十三那前后冲突、自我矛盾的供述,彻底让他那杀人凶手的真面目,在人前暴露出来。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异样。

    “不...不...”殿山十三彻底乱了阵脚:

    “对...刚刚是我记错了。”

    “我不是在家里闻到的氯气,是,是在...”

    他大脑一片混乱,连编都编不像样,只能像被逼入死角的疯狗一样歇斯底里地吼着:

    “总之,我不是在那卫生间里中的毒!”

    “你们要证明我杀人,难道不得证明这一点么?”

    殿山十三俨然在绝望中化身为毫无理智的ETC,抓着他唯一能找到的漏洞疯狂抬杠。

    林新一却是不屑地笑了一笑:

    这家伙连编瞎话都编不全,供述漏洞百出。

    即使证据链还没完整到毫无缺陷的地步,到了法庭上,法官也绝对不会向着他的。

    “其实,殿山先生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林新一正在欣赏着殿山十三那狗急跳墙的拙劣表现,而一旁静静看着好戏的妃英里,却是突然悠悠开口说道:

    “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殿山先生,但其中仍旧有漏洞可钻。”

    “如果能请到一个顶级律师团为他辩护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脱罪的希望。”

    “嗯?”殿山十三听得眼前一亮。

    他就像是快要溺死的落水者,努力地抓住了那出现在眼前的稻草:

    “没、没错!大家都听到了吧?”

    “想说我是凶手,你们的证据还不够啊!”

    殿山十三就像是吃了一口士力架,瞬间脉动回来了。

    “妈妈!”毛利兰那精致的脸庞上顿时写满焦灼。

    她现在看向母亲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埋怨,而是有些气恼了:

    “你、你怎么老是替犯罪分子说话呢?!”

    “我们律师的作用,就是在此过程中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保障法律赋予他的权利不被司法机关侵害。”

    “如果一个刑事案还有漏洞可钻,那不是我们律师的问题,而是检方的问题。”

    妃英里这样语气平静地说着让人无法指摘的话,仿佛是将女儿当场了法庭上遇到的检方对手。

    “这...这不就是在抬杠嘛!”

    毛利小姐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她突然发现,自家老妈的职业,竟然会那么让人讨厌。

    “哈哈...不要生气。”

    妃英里冲着女儿笑了一笑,然后才收敛住那种针锋相对的气势:

    “小兰,我很期待你能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刑警和法医。”

    “希望你有一天能用无可置疑的证据,让妈妈这样的律师都找不到漏洞。”

    她的声音里满是期许,但毛利兰却是有些听不进去。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

    “因为妈妈你的话,那混蛋现在都不肯认罪了啊!”

    看着一旁再次嚣张起来的殿山十三,毛利兰的表情很是焦急。

    “没关系的。”妃英里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然后,她转头看向殿山十三,语气玩味地说道:

    “对了...殿山先生,我刚刚忘了补充了。”

    “虽然有那么一丝脱罪的希望,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毕竟是处于一个极为不利的境地。“

    “一般的律师是根本不敢接这种必败的委托的,而即使是我,恐怕也会斟酌犹豫之后放弃。”

    “所以,你估计得请到米国辛普森先生的‘梦之队’,才有可能在法庭上取得胜利。”

    妃英里这种级别的律师,的确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只要证据有那么一丁点不完整,他们就能以此为突破口为委托人做无罪辩护。

    即使证据没有问题,他们也能通过寻找警方办案过程中的程序瑕疵,使证据变得无效。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冤假错案,坏处自然就是,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比如说,妃英里心里清楚,就她女儿那青梅竹马以前办的案子...

    如果让她出手为凶手辩护,基本九成以上都能在法庭上成功翻供,争取到无罪释放的结果。

    而和工藤新一比起来,林新一和毛利兰办案虽然更讲究证据,但细究起来仍旧不是没有漏洞。

    所以,理论上,如果能请到足够厉害的律师团队,殿山十三还真有可能脱罪。

    但问题就是...

    这种级别的服务,很贵。

    贵到连一般的有钱人都承担不起。

    1995年,米国的橄榄球明星辛普森先生依靠这种办法成功脱罪,后来却因为支付民事赔偿和律师费而倾家荡产,甚至还倒欠了律师200万美金,始终没有还上。

    他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不敢找工作,因为他清楚自己只要一发工资,就会被法院强制没收。

    2007年,穷疯了的辛普森先生带着一群劫匪抢劫酒店和赌场。

    这次他没钱请律师“梦之队”,被判了33年。

    “脱罪的可能的确是有的。”

    妃英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殿山十三那绝对称不上阔绰的穿着打扮:

    “但是,殿山先生,你有钱吗?”

    “我...”殿山十三彻底傻了。

    他就是一个学校的橄榄球教练而已。

    人家一个大牌橄榄球明星都被榨干了,他一个小小的学校教练,怎么可能请得起顶级律师?

    所以,面对妃英里的灵魂质问,殿山十三直接就崩溃了:

    犯罪还得看有没有钱?

    这个社会也太真实了!

    作为一个在东京都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中产阶级,殿山十三发现,自己的挣扎根本毫无意义。

    有漏洞又怎么样?就他这点身家,钻得起吗?

    这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玩得了的游戏。

    “殿山先生,要是没钱的话,还是请你乖乖认罪吧。”

    “在认罪过程中主动配合一些,说不定还有可能得到减刑。”

    妃英里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平静,但话语里却有种莫名的嘲讽。

    其实她心里最清楚,并不是每个案子,都非得检方提供一个毫无缺陷的、让人“杠无可杠”的证据链的。

    只有能付得起天价律师费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受这最顶级的待遇。

    所以妃英里知道,家境看着一般的殿山十三,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翻盘的希望。

    后来,还听到殿山十三的衣服上可能留着死者毛发和皮屑。

    妃英里心里清楚,有这种程度的证据,业内就已经没有几个人,敢接这种案情对委托人如此不利的“必败”官司。

    再后来,林新一揭露殿山十三的氯气中毒症状,殿山十三还当众说出那种自我矛盾的供述。

    妃英里就更是确定,现在即使是让她出马,恐怕也没有把握为这位殿山先生脱罪。

    到了这一步,殿山十三就已经是必败无疑了。

    “还要再坚持么?”

    妃英里的话语仿佛有魔力。

    她先前一句话就让殿山十三找到了希望,此刻又是几句话,无情地将其推入深渊:

    “与其为了支付律师费而破产欠下高利贷,说不定,进去坐牢会更舒服一点。”

    “更何况,以你的身家,很可能借了高利贷也支撑不起。”

    听到这话,林新一和毛利兰都不禁向这位法律界的不败女王,投来了一种“长到见识”的目光:

    原来还有这种逼人认罪的审讯方法。

    他们之前都没想到这茬,以至于白白地跟那嫌疑人抬了那么久的杠。

    现在回过头仔细想想,按照社会上的财富分配规律,恐怕只有站在那金字塔尖的一小撮人,才有资格跟他们抬杠到底。

    “唔...妈妈说的没错。“

    虽然毛利兰本能地觉得,这种按钱分配的正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但既然形势对己方有利,她还是附和着母亲的说法,对殿山十三劝道:

    “殿山先生,你还是认罪吧!”

    “配合认罪可以适当减刑,还能省很多钱呢。”

    打官司倾家荡产,不打官司,立省100%。

    “我...”殿山十三的脸都憋黑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且,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最后输,竟然是输在没钱上面。

    “你们这些混蛋...欺人太甚!”

    杀人时幻想着自己可以脱罪,而现在牢狱之灾已经不可避免。

    绝望之下,殿山十三彻底陷入疯狂。

    他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壮汉,此时一发起怒来,看着就像是一头炸毛的棕熊。

    “让开...给我让开!”

    殿山十三如同发疯的蛮牛一般,丧失理智地向咖啡厅门外冲去。

    而妃英里就挡在他面前。

    这位美丽的女士看着柔柔弱弱的,似乎一碰就会跌倒。

    但此时此刻,她那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却悄然变得凌厉,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而这把刀并没有来得及出鞘。

    因为那殿山十三还没来得及冲到妃英里面前...

    “妈妈!”伴随着一身焦急的大喝,毛利兰的身影一闪而来。

    她侧身踢出一记鞭腿,纤细的小腿就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攻城巨锤,重重地撞击在了殿山十三的胸膛上。

    “啊!!!”一声痛呼,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

    殿山十三那魁梧如熊的身形倒飞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砸烂了半面墙。

    “正当防卫!”

    “这是正当防卫!”

    林新一如条件反射一般,站出来解释道:

    “这凶手竟然对两个羸弱无力的女性下手,实在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胡...胡说八道!”

    殿山十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忍着剧痛,愤慨无比地说道。

    “这...这也是正当防卫?!”

    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在打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

    要不是他也是练过的,就刚刚那一下,命估计都没了。

    “这就是正当防卫。”

    妃英里走上前来,悄然将毛利兰护在身后:

    “不服的话,你可以请律师起诉我们。”

    殿山十三:“......”

    他在悲愤和痛苦中,彻底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