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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简单的菜肴,配着一瓶老酒。
老佛爷挺直着身子,如同老松,屹立不倒。
叶风随意坐下,与老佛爷碰了一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严力,宋寒都是我最满意的义子,甚至我能有今日的地位,他们功不可没。”
老佛爷带着惋惜道:“只可惜人的野心是无限的,得到的越多,站的位置越高,想要的也就越多,也就越想着再进一步。”
“叶公子,想必你也知道前些年我一直在做慈善,像一条老狗一般乖巧,那时我想退出这座江湖,让紫寒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什么金钱权势我都可以放下。”
“可惜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允许我退出,可恨啊,我的仇敌不允许我退出,可悲啊,我知道我已无路可走!”
老佛爷眼眶中多了些血丝:“混江湖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挂在腰上,当年我一腔热血扎进这座江湖,想的是这辈子我定要轰轰烈烈,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我的名字,留下属于我的传奇!”
“我做到了!我成了屠夫,我成了佛爷!我杀光了我的仇敌!我掌控江东地下世界!我培养的九位义子为我冲锋陷阵!我的话便是江东夜色下的意志,无人可以拂逆!”
“可为此,我失去跟了我三十年的妻子,失去了我刚刚成年的亲生骨肉。”
老佛爷眼眶中含着热泪:“我亲眼看着我的孩子死在我怀里,他还什么都不懂,他刚刚交了一个清纯可爱又善良的女友,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因为我,戛然而止。”
“我杀光了仇敌,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这就是江湖!”
老佛爷猛饮了几杯烈酒,如同宣泄一般,继续说道:“我见过江湖的热血与残酷,体会过身在高位的睥睨与成就,但也深深的感到疲惫,可没办法啊,底下这群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要吃饭,那些被我灭了的仇敌虎视眈眈要找我报仇雪恨,又有新兴的力量想要踩着我的尸体上位……”
“进了这座江湖,就出不去了,这就像围城。”
老佛爷吸了吸鼻子:“我老了,死亡对我而言并不可怕,但我不能让我唯一的孩子因我而死,叶公子,你明白吗?”
叶风点了点头。
“如果我就这么撒手人寰,谁来保护紫寒?严力吗?他只会把紫寒圈养起来,夜夜折磨,发泄自己的欲望!宋寒吗?他会把紫寒献给当年我的仇敌,换取最大的利益。一旦我死了,我在这世上所有的仇恨都会转移到紫寒这无辜的孩子身上,每次深夜,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季紫寒被折磨的画面……”
老佛爷目光重新变得坚毅:“所以我要让紫寒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而这份力量就是江东夜色的话语权!”
“权势,就是我能给紫寒最后的保护!”
“因此,我要除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野心的严力与宋寒,即便他们是我亲手培养出的义子!”
“为此,我只能利用叶公子,很抱歉,一开始我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老佛爷端起酒杯与叶风碰在一起。
“可你应该知道,你女儿厌恶这座江湖,她也没有能力掌控你留下的江山。”叶风沉声道。
“我当然知道,但既然她是我的女儿,这就是她逃不过的宿命。人总是会成熟起来的。”老佛爷轻叹一声。
“叶公子的实力每每出乎我的意料,一统东街西堂南门北院,连败严力宋寒,叶公子无往而不胜!叶公子的出现也让我有了其他的想法。”
老佛爷目光灼灼,甚至有些激动:“我说过的,唐家大势已去,叶公子何必绑在唐家身上,以叶公子的本事,何必当一个人人瞧不起的上门女婿,只要叶公子脱离唐家,我便将紫寒许配给你,如此一来,江东地下世界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不会离开唐言蹊,也不会离开唐家。”叶风不容置疑道。
“那真是可惜了……”
老佛爷微垂着眼帘:“既然如此,还请叶公子交出江东地下世界的一切,我需要将江东的一切完整的交给紫寒,唯有如此,在我百年之后,紫寒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叶风摇了摇头:“我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拿走。”
“叶公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江东实际上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老佛爷沉声道:“我并不想与叶公子为敌,至于这些地盘,我会以其他方式补偿叶公子的。”
“我拒绝。”
“叶公子,你很自信,但你也应该明白,这世界很大,你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若是叶公子再如此自负下去,只怕很快就有灭顶之灾。”
老佛爷眉头紧皱:“先不说唐家招惹的恐怖存在,单单叶公子得罪的死神杀手组织,超级势力黑金,叶公子就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我不能将江东夜色交给你,也不能将紫寒让你来保护!若是叶公子执意如此,就别怪老夫不念旧情了。”
此时的老佛爷浑身煞意,如同一名数十年征战沙场的老将,气势无双,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而且老佛爷的释放出来的气息极为恐怖,远远超越了严力宋寒之流。
面对老佛爷的威压,叶风没有任何变化:“老佛爷又怎么确认看到的我,不是冰山一角?你无法做到的,不代表我也无法做到的!”
“我已经答应季紫寒会让她离开这座她厌恶的江湖,就一定会做到!若是老佛爷还想动手,请!”叶风自信道。
老佛爷心中一惊,深邃的眸子里如有风暴闪烁,沉默好一会才嘶哑道:“既然如此,叶公子不如与老夫也赌一次如何?”
“怎么赌?”
“里间有一密室,若是叶公子能胜过老夫,我便将江东地下世界以及季紫寒全部托付给你,若是叶公子输了,还请交出江东地下世界的一切。”老佛爷沉声道,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