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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陵在内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师,被诸多富豪名流奉为座上宾,为他们开光、布置风水、寻穴定脉等等,而且还是道教协会的名誉会长。
他眼里怎么会有白宁这种根本没有听过名字的小人物,说不定是被十一局的人拿来做替死鬼的。
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微妙了起来。
清风一步迈出,赶紧跑到客厅的沙发旁,使劲的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上带有明显的讨好之意,说道:“师傅,您坐。”
张道陵对清风的做派很是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然后看着诗秋雅。笑道:“秋雅,站着干嘛,快坐,在我面前就不用拘谨了,毕竟我跟你父亲也是老相识了。”
至于白宁,则被他直接給无视了。
他们师徒俩,一进来房间,有点想要反客为主的意思,而且故意做出的那一副高傲的姿态,让白宁觉得很不爽,顿时对着这两位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可不是一个忍气吞声迁就别人的人,脸色渐渐冷淡了下来。
诗秋雅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原本只是想要给白宁引荐一下张道陵,这样明天的斗法的时候,也有一个帮手。
但是她不明白,原本对自己和和气气的张道陵,怎么一见白宁就变成这副高傲的姿态。
这是跟人的地位身份有关系的,比如诗秋雅自己,她是十一局的人,还是十一局凝元二境诗万史的女儿,所以张道陵才会对他和和气气。
可白宁只是一个什么破顾问,这种世俗身份除非高到一定境界,否则想他这样的世外高人,又怎么会看的上呢。
而且,白宁一看便是没有背景靠山,要不然刚才诗秋雅介绍的时候,就会主动介绍出来。
再加上,他看不出白宁的修为境界,认为白宁修为低微,或者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什么背景,自己没有能力,而且估计在十一局内部也不欢迎,甚至受到排挤,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派来做这份苦差事。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废物,一点价值都没有,他如何能看的上?
聪明的人,永远都在看碟下菜。
他们这些修真之人也不例外。
术法有千般变化,人心却亘古不变。
这才是张道陵对白宁如此轻视的真正原因。
而那个叫清风的年轻道士常年伺候在张道陵身边,自然看出来了自己师傅的心思,所以对白宁也就不客气了起来。
“喂,那个谁,你赶紧给我师傅沏杯茶,记住了,要正宗的西湖龙井,我师父就爱这一口。”清风指着白宁,很不客气的说道,就好像在吩咐一个下人一般。
诗秋雅的脸色顿时大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白宁先开口了。
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两位喧宾夺主的师徒,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放肆!”清风被气的不轻,脸色涨得通红,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怎敢如此跟我说话。”
他们茅山派也是正儿八经的道门大派,自己师傅那也是内地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想要结交在自己师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再说,这次明明是十一局有求与他们,让白宁给倒杯茶,还是看在了诗秋雅的面子上,是给了白宁脸了。
要是自己师傅一开心,明天说不定就会帮他们一把,起码不让他们输的太难看。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白宁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竟然还敢出言不逊,真是给脸不要脸!
张道陵的脸也冷了下来,满脸的怒意。
“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是朋友。”诗秋雅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她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本来是想办一件好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白宁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们?”
还别说,真是这样的,刚才她只顾想把白宁引荐给张道陵,只说白宁是十一局的特别顾问,负责这次的玄学交流大会的事宜,忘了把白宁的其他身份给介绍了。
她此时才想起来,难怪刚才张道陵他们一进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的趾高气扬,估计是见白宁年轻,才如此的轻视他。
“哼,就算是高管富甲,在我师傅面前也毕恭毕敬,执弟子礼,就算你再有身份,难道还比的上他们?”清风鄙夷地说道。
“我不是高官高官,我也不是一省首富。”白宁不怒反笑道。
“哼,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不是!”清风讥讽道。
“但是,就算是高管富甲见到我,也得毕恭毕敬。”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白宁很平静的说道:“他们都叫我白大师。”
“白大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叫大师了,真是可笑!”
清风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没有注意到,在白宁说完话之后,张道陵的脸色猛然大变,不可思议的盯着白宁,喃喃道:“白大师?蜀都白大师?!!”
相对而言,修真者比起武者更加的出世,也更加的独立和隐蔽,通常都会在那种深山老林中独自修行,再加上人数比较少,与世俗界接触不多。
当然了也有那些风水术士,行走在世俗界当中,不过他们也只是接触达官贵人,富豪巨商,一般不接触普通人。
所以张道陵并不知道白宁的真实身份,不过他隐隐也听说过,蜀都最近崛起一个什么白大师,风头很盛。
而且传说很年轻,看来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男子很大可能便是蜀都白大师了。
此时的他全都想明白了,难怪这次十一局这次只派了两个人来,本来他以为是无人可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请到了高手。
白宁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认出我来了。”
小道士清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道陵一巴掌打倒在地。
清风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傅会打自己,他一脸委屈和不解的问道:“师傅。”
他根本不知道此时张道陵心里到底有多恐惧,后背都在发凉。
白宁的战绩很彪悍,刚出道便斩杀了冉天道,就连范无冈都对他俯首称臣,这二位可都是凝元期的修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如此说来,白宁杀他岂不是也很简单。
此刻的他早就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自己刚才无意间竟然招惹了这位白大师。
他赶紧从沙发山站了起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拱手说道:“原来是蜀都白大师,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这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告辞。”
话音刚落,他给清风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传来白宁冰冷的声音。
“你们就这样走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张道陵和清风的脚步为之一顿,张道陵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缓缓转身,看着似笑非笑的白宁,讪笑道:“白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宁冷哼一声,道:“什么意思?这句话恐怕应该是我该问你吧。”
“你们师徒二人跑到我这里,我未曾有失礼之处,可你们所作所说,可曾把我放在眼里。”
“要是让你们这样走了,我的脸又往哪放?”
至于那个叫清风的年轻道人此时一脸迷惑,不知道自己师傅为何变脸如此之快,而他的右侧脸颊有着一个很清晰的巴掌印,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师傅?”
张道陵挥手打断了清风,盯着白宁,脸色凝重,沉吟片刻,才说道:“那你想怎样?”
“让他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
白宁从酒店房间的保鲜柜里拿出来一瓶红酒,砰地一声,用起酒器打开橡木塞,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他像是吃定了张道陵一样。
他这人一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既然刚才那个叫清风的小道士如此的羞辱他,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个小道士。
这十个响头还是便宜他了。
张道陵脸色阴沉似水,白宁这样做,是完全没有把他和茅山派放在眼里,相当于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他冷冷说道:“白大师,我茅山派也是有头有脸的修道门派,您这样做恐怕有些过分吧。”
白宁抿了一口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冷笑道:“你们茅山派和你张道陵要脸,难道我就不要脸了吗?”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的徒弟长个记性,以后出去不要这么嚣张,否则可不是磕几个头的事了。”
见张道陵面露迟疑,他笑道:“他不跪也行,不过...”
后面的白宁没说,不过想来张道陵也能猜出来。
在白宁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清风第一眼看的是客厅中间站着的诗秋雅。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果他也算是君子的话。
清风虽然是个道士,可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到年轻貌美的女性,心里自然有些小想法。
他刚才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强势,故意辱骂白宁,未必没有朝诗秋雅炫耀的意思,来展现自己的优越感。
此时的清风也明白,眼前的年轻男子恐怕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要不然自己师傅也不会如此的凝重。
但他并不会认为自己的师傅会同意白宁的要求。
他虽然不是茅山派的首席弟子,可也是掌门弟子,如果他当着自己师傅的面,朝一个人下跪,丢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脸,还有他师傅和茅山派的脸。
如果传出去的话,他茅山一派还如何立足。
而且说实话,在诗秋雅面前,他又怎么会朝人下跪了,那可真是丢死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他脑海里思绪翻腾的时候,却猛然听到自己身旁的师傅厉声喝道:“跪下!”
“什么?”清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
张道陵看着清风,面有不忍,但是还是沉声说道:“跪下,磕十个响头!”
“师傅!”清风先是扫了诗秋雅一眼,才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道陵。
“我让你跪下!”张道陵厉声喝道,把清风吓了一跳,就算是客厅中间的诗秋雅也是心中一惊。
房间之中,只要白宁一人面色如常,他端坐在真皮沙发之上,品味着上好的红酒,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师傅,这是为什么?”
清风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不愿意在诗秋雅面前丢下这么大的人。
“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张道陵没有回答他。
这时的清风感觉自己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有被人逼着向别人下跪的一天,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情同父子的师傅,真的是好讽刺啊。尤其是在不远处,还站着自己一个心怡的姑娘。
在她面前,自己要朝一个男子下跪,而且还要磕十个响头。清风心里,被苦涩和悲伤淹没,都快要窒息了。
可他要是不跪,又能怎么办呢。看自己师傅的样子,如果自己不跪,恐怕他会亲自动手,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跪下。
扑通!
清风重重的跪倒在实木地板之上,面如死灰,他不敢想象诗秋雅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
恐怕在她心里,自己是一个懦弱而又无能的男人吧。
砰!
他的头猛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怨恨,他恨自己的师傅,为何刚才非要逼得自己下跪,不出手相助。
连自己的弟子都保护不了的宗门,还算是什么宗门。
他最恨的便是白宁,这个让他在诗秋雅面前颜面尽失的男子,自己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他心里怨恨的立下了誓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对我所作的一切,也让你尝尝下跪的滋味。
此时的他全然忘记了,要不是他刚才故意挑衅白宁,又怎么会有这一出。
他这叫自作自受,又能怨的了谁。
砰!
砰!
砰!
清风重重的磕在了之上,而且速度很快,甚至地板上都粘染了血丝。
等他磕完头的时候,直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他还是猛然便站了起来,强撑着身体,充满怨恨的眼神深深看了白宁一眼,便转身要走,
“等等!”白宁叫住了他。
清风缓缓转过身来,一脸铁青,还夹杂着怒气,瞪着白宁,没有说话。
白宁轻轻抿了一口高脚杯已经快要见底的红酒,左手曲指一弹。
嗖!
一道针形光芒,朝着清风激射而出。
“小心!”
在白宁出手的一瞬间,张道陵就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但还是晚了,针形光芒快若闪电,直接射入了清风的下腹处,刺破了他的丹田。
清风捂着肚子,额头上浮出豆大的汗珠,身躯还在颤抖,一脸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被废了!?
那他以后还怎么报仇!
张道陵扶着清风,凶狠的盯着白宁,咬牙道:“白宁,你不讲信用,说好了磕十个头,你就放过他,你现在为何又动手。”
白宁淡然说道:“我是说了让他磕十个头,但是我没有就这样绕过他。”
他做人一向都是,斩草除根,又怎么会留下尾巴呢。
最后清风怨恨的眼神,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
“你!”张道陵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最后深深看了白宁一眼,冷哼一声,便扶着清风走出去了。
等他重重把房门关上之后,看着面如死灰的清风,狠狠道:“你放心,师傅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他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清风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呆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张道陵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清风从走廊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