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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萧逆找准机会给司笙扔了把砍刀。
捞住砍刀,司笙眉目一凛,反手砍了一刀,那人手臂登时见了血,他赶紧退后几步。
同一时间,两把砍刀都没有胜算的女人,及时撤退抽身,跟那人对视一眼,说了声“走”就想跑。
跟司笙交手的那人功夫确实不错,并且忠心护主,凭借血肉之躯护着女人离开,挨了两刀一声不吭,将倒下的人当人肉沙包往司笙等人一扔,拖住司笙等人的速度,然后跟女人迅速逃出,坐上一辆越野车就踩油门离开。
因为瞥见凌西泽手臂有伤,司笙没有追,看了一眼后就回过身,去检查凌西泽的伤势。
“”
感觉到恋爱酸臭味的段长延只觉得牙酸。
“不追吗?”
林逍觉得手有点痒。
人都从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一个都不追这不像是司笙的行事作风啊。
看着司笙对着凌西泽手臂一道口子蹙眉
林逍领悟了:谈恋爱害人。
段长延揉着腮帮子,“段桐星。”
“什么?”
林逍茫然四顾,还当段长延在喊谁。
司笙拧眉:“段二虎?”
“嗯。”段长延点点头,“段二虎两个女儿,姐姐叫段桐星,妹妹叫段桐月。刚刚那个是姐姐。”
司笙勾勾唇,神情有点玩味。
她侧首去看萧逆和司风眠,这俩兄弟明显更关心老张头,现在围到老张头身边,检查老张头的伤势,确定老张头的情况。
老张头受到一顿暴打,现在气若游丝。
“姐,需要去医院才行。”司风眠仰头跟司笙求助。
“嗯。”
司笙微微颔首,给林逍递了个眼神。
林逍叹息:“交给我。”
门外还剩一辆越野车,是对方留下的。林逍拿了钥匙开车,载着司风眠、萧逆、老张头三人赶往医院。
段长延负责苦活累活,报了警后将所有人都捆起来,决定到时候上交给国家。
司笙给凌西泽处理伤势。
段长延绑完人回来一看,牙疼,“师叔,你动作再慢点儿,伤口都要长好了。”
“给你脸上来一道?”司笙冷眼扫过去。
“”
段长延立即闭嘴。
护犊子就护犊子,殃及无辜算怎么回事嘛。
简单处理完凌西泽的伤势,司笙起身拍拍手,终于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段长延看了一眼。
“给我查一下西北段二虎家最近的动向。所有行动,全都要。”
毫不拖泥带水地吩咐完,司笙眉眼戾气一闪而过,很快就将电话掐了。
倚在门口,段长延动了动手腕,问:“找的季家?”
司笙耸肩。
段长延低头,用手指蹭蹭鼻尖。
别人只知司笙在西北势力恐怖,背景强大,却没有一个准确概念——西北四大家族,全部都得敬她三分。
段家、季家,都属于四大家族之一。
大到四大家族,小到地头蛇,但凡是认识司笙的,要么欠了司笙人情,要么经历司笙毒打,总之都不敢轻易招惹司笙。
司笙能在这区域横行霸道,不是没有道理的。
“风眠发的视频。”
没管什么段家、季家,凌西泽玩着手机,将其递给司笙。
司笙接过,眼睫一垂,点开视频。
那是司风眠偷录的视频,不算长,但信息还挺多的。
“图纸!你们的队长!”
“哪有什么图纸,早被销毁了!”
“没备份?!”
“被监督销毁的。”
“你们队长是谁?!”
“用的假名,所有人的来路和去向都是保密的。”
“”
“那就将机关城地址说出来!”
“机关城?”段长延凑上前来,兴致勃勃地八卦,“是你们昨晚说的那个楼兰计划吗?”
“什么楼兰计划?”凌西泽不懂就问。
段长延扬眉,看了凌西泽一眼,哼哼一声还挺高兴的,似乎是说“不知道了吧?亏你还是我师叔男朋友!”,表现得不知有多幼稚。
然而,接下来素来不愿多说废话的司笙,竟是耐着性子,跟凌西泽一一讲明前因后果。
段长延:“”师叔你不要被恋爱冲昏头脑啊喂!
“段二虎家”凌西泽很快将信息串起来,“是想查你——也就是银大师的。银大师擅长机关术,机关城也跟机关术有关,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司笙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能吧。”
按照这么算,“银大师”跟机关城(楼兰计划)或许有关系。但是,她确定自己没接触过什么楼兰计划,不过按照她继承易中正机关术这一块来推理,那么极有可能是易中正跟楼兰计划有关
老张头是楼兰计划的工程师之一。
易中正也当过工程师,所以,有没有可能
司笙眯了眯眼。
凌西泽很快做出联想,神色多出几分凝重。
如果易中正联系视频里说的图纸那易中正给他的那份“司笙的嫁妆”
凌西泽看了司笙一眼,眸色沉沉。
“”
哪怕是他们一言不发,段长延都感觉自己被隔绝在外,心情微妙极了。
*
警察下午才赶到,了解情况后就很敷衍地将他们带走了。直至司笙又打了通电话,且将司风眠拍的照当做证物交给警方,他们才算正视起来。
三人跟着去了趟警局。
之后,又直奔医院。
老张头吃了不少苦头,浑身多处骨折,但好歹捡回一条命。司笙抵达时,他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养伤,哼哼唧唧地指挥司风眠给他喂粥。
司笙一进门,老张头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看了眼拿着粥碗的司风眠,司笙拧眉问:“不去赶飞机?”
“赶不上了,”司风眠解释,“跟学校请了假。”
司笙“嗯”了一声。
萧逆立在一旁,喊了声“姐”,然后又恢复他淡漠神态。
段长延和凌西泽随后进门,段长延被扔到门口站岗,凌西泽随手关了门。
病房里氛围突变,一下就变得紧张严肃起来,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子窒息感。
“你要保命,还是要保密?”司笙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冷眼盯着老张头。
老张头:“”感觉刚出狼窝,又如虎口。
任凭一个遵纪守法、有怜悯道德的女孩子,都不会在看到一个重伤在床的老人时没一句慰问,而是张口就问这么两难的问题!
等了几秒,司笙有点不耐烦了,蹙了蹙眉头,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们都是良民,不会对你动手,而且能保你平安。但换做上午那帮人,就不知道了。”
老张头思忖再三,嗫嚅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凌西泽拎来一张椅子,放到司笙身后。
司笙顺势落座,翘着腿,手肘往椅背上一搭,懒懒抬眼,“我对你没兴趣,就想知道,他们图你什么?”
“”
老张头觉得这是一个意思,并且她想知道的更多,可是看她那一身土匪架势,只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反驳。
经历了一遭生死,很多事也看开了,老张头沉吟半晌,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道:“他们想找到机关城。”
“目的。”
司笙简单明了地提醒。
“不知道。”老张头道,“这是保密项目,我们只负责建机关城,而我和我的队员,能知道的只是机关城的一小部分。”
这是常识,司笙不觉得他在说谎。
核心内容只会掌控在一个人手上。
有的机密项目,哪怕是参与者自己,从头到尾做完他们的任务,都不一定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老张头又说:“他们问的地址,我并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是在楼兰遗址附近。扎营地点距离真实地点有一定距离。”
“至于上午那群人”老张头一顿,“我不知道他们的来路。”
司笙哂笑:“都要你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舔舔干燥的唇角,老张头解释道:“我知道有人在找我们,尤其是当年设计图纸的总队长,并且想找到机关城的地址,重启机关城。”
“机关城里有什么?”
“不知道。”
“”
司笙问得火冒三丈。
一问三不知。
还以为是个关键人物,结果连个工具人都算不上。
凌西泽垂眼一看司笙,察觉到她升起的恼火,手一抬,放到她肩上示意她冷静,尔后垂下薄薄的眼皮,冷眼盯着老张头。
“”
老张头被这收敛的气场唬得又是一惊。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找你们?”凌西泽淡声问。
他的气势是收着的,没有司笙表露的明显,但一举一动下藏匿的危险,同样让人毛骨悚然。
老张头如实回答:“我跟一个同伴私下里有联系。他跟我说的。但后来联系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凌西泽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半年前。”
原本老张头住在林逍开民宿的村里,因为这一件事,他才决定离开,回到老家。没想到的是,躲了半年,他依旧被找到了。
“他们怎么找到的你们?”
“不知道。”老张头说,“没有什么是绝对保密的。”
哪怕萧树一个人,都能搜集信息找到他们,何况是一大群人呢?
该问的都问完了。
剥开一层迷雾,看到的,只是更多的谜团——
段二虎家找机关城做什么?
范长城也在找银大师,最终目的是不是也是机关城?
他们费尽心思、耗费财力物力找这个机密项目,是不是机关城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司笙冷着脸站起身。
老张头仰起头,颤颤地问:“你们真能保护我?”
“能。”
司笙果断扔下一个字。
她往门口走,但手触到门把的那刻,倏然转过身,斜乜着老张头,“在你们团队里,可有一个姓易的?”
易?
老张头愕然睁眼,身形一顿。
*
坐进开了冷气的车里,司笙耷拉着眉目,表情很冷,有点烦躁。
凌西泽倾身给她扣好安全带。
继而伸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一捏,“都揭秘了,不开心?”
司笙缓缓将眼皮抬起。
根据老张头所说,他们是隐姓埋名的,但多数姓氏不会改变。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负责整个机关城图纸设计的总队长——也就是唯一一个知道机关城所有结构的人,就姓“易”。
而,根据司笙这边对“银大师”的推断,得出“易中正就是易队”的结论,几乎没有疑问。
也就是说——
四十多年前,易中正参加了个机密项目,是总工程师。因为意外工程中断后,易中正低调撤出,没什么人知道他这一段过往。
往后一仰,司笙拧拧眉心:“感觉对老易一无所知。”
“”
想到那份图纸,凌西泽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扭头看向凌西泽,司笙忽然想到什么,“我是不是被当棋子了?”
“也不算。”凌西泽道,“你才是各路大佬欲要争抢的关键人物。”
——所有人都想找易中正,现在易中正不在了,那么继承易中正机关术的司笙显然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司笙暗自磨牙。
反正还是一棋子。
假古董的事没解决,又蹦出一个机关城。这两年她可真是时运不济。
笑笑,凌西泽转移话题,“吃火锅?”
“啊。”
凌西泽这么一提,司笙还真饿了。
“我带了火锅底料和食材。”
“哈?”
司笙一怔,想到昨晚跟凌西泽说的——想吃火锅。
凌西泽又说:“加了冰袋放泡沫箱,应该还没坏。”
“行。”司笙点点头,将手机掏出来,“我让人腾个地儿。”
凌西泽:?
凌西泽还想着“腾个地儿”,是怎么个“腾”法儿。结果司笙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开始指挥凌西泽开车,绕来绕去的来到一家火锅店外。
“”
看着“xx火锅店”的字样,凌西泽心情有点一言难尽。
这时,老板热情出来迎接,“笙姐,你来了。包间收拾好了。自带食材是吧,我给你们搬?”
司笙习以为常,点点头,将体力活儿都交给老板了。
凌西泽:“”真有一种当压寨夫人的感觉。
二人进包间,之后又将地址发给段长延,等他们准备开吃时,段长延也带着俩弟弟赶到了。
五人一桌,把今儿个一天的事都抛诸脑后,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火锅。
最后赶到的林逍只来得及喝上一口汤。
“亏我对他期望那么高,还以为是世外高人,合着就知道这么一点消息?”
林逍的幻想破灭了。
“嗯。”司笙吃饱喝足,享受着凌西泽递来的餐后水果,懒懒问,“段桐星呢?”
林逍无奈,“我的人本来都追上了,不过段二虎家的人跟他们接应,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接走了。”
虽然他们都没有积极主动的追,但林逍派的人去了,并且尽职尽责。眼瞅着要将人追上,却看着人逃了,实在是怄火。
司笙倒是看得很开,“这里关系势力错综复杂,证据又不足,抓到了也弄不死他们,无所谓。”
在警局拘留什么的,对于他们而言,不痛不痒。
没什么意义。
除非能一招就弄死他们,不然没有必要非得将他们抓到手。
包厢清空,但人没有走,他们聚在一起闲聊。
话题都是跟“机关城”“楼兰计划”相关的。
司笙跟凌西泽时而说几句悄悄话,时而吃着水果点心,看似对这话题漠不关心,但思绪却一直在转。
直至——
她又想起师姐冬颖。
身为易中正的徒弟,冬颖提过“楼兰计划”一事,司笙估摸着她是知晓内情的。
上次拿手机的时间不多,给冬颖打电话没人接,现在想起,司笙没有耽搁,当即又给冬颖拨了电话。
然而,依旧没人接听。
还是关机。
?
司笙皱皱眉。
很快想到冬颖的儿子,司笙一犹豫,试探地给冬至打去电话。
这次电话接了。
但,不是冬至,而是冬至的助理。
“喂,笙姐。”
助理一开口就是哭腔,抽抽噎噎的,听起来跟冬至被绑架了似的。
司笙问:“冬至呢?”
助理:“冬至冬至被绑架了!他们嫌我碍事把我扔下了,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呢。”
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