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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找不到她
秦苏墨却并不意外,“温故在哪里?”
是他,沈遇。
那个人却当做没有听到,照样不咸不淡地开口,“沈若瑜是不是长得很像我和沈寂,嗯?”
秦苏墨的下颌线条变得冰冷凌厉,似乎都能清晰地看见骨骼在震怒。
良久,他到底还是认输,“你想杀沈若瑜需不需要我替你顺手办了?你早就知道了不如明说,他确实在我这里。”
沈遇却只是冷笑着,“在秦宅大开杀戒是不是不太好,你家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血吧?”
秦苏墨只是重复着,“温故在哪里?”
“找不到人的滋味很着急吧。”他似乎在感慨,温温凉凉,字眼随即却显得发狠,用力的,一字一顿的,“秦苏墨,耍我很好玩吗?相信你所以什么都告诉你,没想到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去相信一条狗,至少它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沈若瑜落在你我手上都不会好过,你把温故还给我,我替你杀人。你的手照样干净,你父亲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沈遇,你应该也不愿意背几条人命吧,这对你来说,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呵呵,我也没有想到为了换一个温故,你都能做到这个份上。”
早知道如此,他也不必费尽口舌去刺激那个女生,把她赶跑了。
“只不过,亲手解决掉一个小孩儿,这叫滥杀无辜啊,换做是谁知道了都无法接受吧,再加上温故那么喜欢他。你不就是不忍心她伤心难过才一直瞒着我吗?秦苏墨,你他妈有本事怎么不继续瞒下去,嗯?”
秦苏墨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压抑着嗓子吼道,“姓沈的你他妈还要废话到什么时候?”
他胡乱地扯开衣领扣子,踢走挡在前面七零八落而显得非常障碍的桌椅。
《星空》是沈若瑜和他一起完成的,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不紧不慢地用了两个下午的时间。
他说,要给温姐姐当生日礼物。
现在却随着桌子被踢开,“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就像是完美无瑕的瓷出现了裂痕,一道一道,缓缓的,越来越多,马上就要分崩离析。
秦苏墨大步走近书房,在保险柜前按下了一连串密码,门被打开,里面静默地躺着一把左轮手枪,银白色的金属泛着寒气逼人的光。
他取出,冲着玻璃窗连开了三枪,火光在空中炸开,动静巨大。
振聋发聩的声音足以让楼底下跪着的仆妇们惊叫连连。
秦苏墨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就冒汗,“人死了。”
电话那头,是持久弥长的沉默。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你一遍,温故在哪里?”
“你神经错乱了,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操你妈沈遇,你敢说停车场那些不是你的人?你耍我?”
“…。我妈和你妈葬在一个墓园里,你挖她老人家的坟也别忘了看看你母亲。哦对了,温长如那个女人也差不多死了有好几年了吧。”
果然,秦苏墨一语凝噎。
沈遇继续温温凉凉地说着,“那些确实是我的人,我也没对温故做什么,就是请她喝了杯咖啡,随便说了点话而已。”
秦苏墨又是一句干净利落的粗口,通过电话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愤怒。
“你他妈离温故远一点,她没什么脑子容易被骗,看不出来你的人面兽心,兴许你对她笑笑就把你当做什么温柔小天使了。”
“你去死吧秦苏墨,老子人面兽心也比不过你杀人放火做足了无耻的事。”
沈遇怒极反笑,“你都要结婚了我还不能去恭喜一下新娘子?你到底是有多小气才会以为我想挖你墙角,当齐乔是死的?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大可以继续调监控查我。”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温故,失踪了。”
这几个字,丢尽气焰,听上去居然带着几分身心疲惫的苍凉。
沈遇似乎愣了一愣,“再和你说一遍,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请她喝了杯咖啡。”
“我找不到她。”
“…秦苏墨,你这是在向我表达你的无助彷徨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温故不见了?那么多危险的情况我还要一个一个地去想,我他妈宁愿是你绑架她来威胁我!”
“。。我没有绑架她。”
“她从十八岁以后就再没离开过我。”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自己主动走掉的,没有谁去绑架她。”
“不会。”
温故能走到哪里去?明明前几天还抱着他一直在哭,明明她那样依赖他。
“别那么丧气行不行,事到如今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事无巨细地保护一个人真的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好事?还有,温故好歹也要二十一了,不至于没有半点社会常识,人家没你想得那么弱智。”
“她要生日了。”
沈遇受不了他这一副要死要活的语气,“至于吗?再等等兴许就回来了。”
终于,一阵沉默之后。
男人突然爆发出一句,“你他妈闲的没事带她喝你麻痹的咖啡,没有这档子事她早就坐上张平的车回来了。如果温故少了一根头发丝,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沈遇还未来得及反击,那人便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谁知道那个女生拿着支票去了哪里呢?
他的那些话果然听进了心里,沈遇倒是涌起了一丝半点的负罪感。
以及,秦苏墨是把他当傻逼了吗?几声枪响就能诓他沈若瑜死了。
说句实话,沈遇起先确实打算让人绑架温故威胁他来着,奈何秦苏墨的手段他也了解,自己不一定占得到便宜。
于是,他只能想办法让温故离开,她走了,沈若瑜对秦苏墨来说完全可有可无。
就算这件事算他不厚道,但沈遇觉得他说得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错,半骗半实话,谁叫她全听信了。
至于去了哪里,只有那个女生自己知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气温骤降到零度,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不过是个把小时的功夫,地面上便积起不厚不薄的一层雪霜,风劲很大,带着冰凉的雪渣子刮过人的皮肤,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