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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众的带领下,姜楚等人在最前排的贵宾席落座了,但眼看都已经过了七点了,面前的高台上却依旧空无一人。
姜楚转头看着洪大爷低低问了一句:“大爷,以前您来时见过这种阵式吗?”
洪大爷笑着摇了摇头:“偶尔也见过几次来这儿巡回搞讲座的棋手,但都是时间不到就早早入场了。像这种让好几百人坐一起干等的,没遇到过。”
“老东西你懂个屁?”杨众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叔叔可是正儿八经的围棋国手,那些只会三招两式的土鸡瓦犬也敢跟我叔叔相提并论?!”
姜楚淡淡道:“你叔怎么样我不了解,但光瞅你现在这副德性,你这辈子的棋艺怕是已经注定没什么进展了。”
“你说什么?!”杨众的一声怒喝顿时回荡在了安静不已的棋馆当中:“就凭你丫刚才下的那一手烂棋,也敢对我的棋艺有所指摘?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楚叹了口气:“本来都不想搭理你的,你看你一句接一句的那些个废话,你小时候父母老师没教给你别人谈话时插嘴是很教养的行为?”
杨众闻言愈加暴怒地霍然站起了身,刚想再骂姜楚几句时,却是发现他已经不急不缓地顺着台阶走到了面前的高台上:“你不是自以为棋艺高超吗?来,你姜大爷陪你下一盘。”
姜楚此言一出立时便引来了天元棋馆当中的一片哄笑之声,先不说杨众棋艺如何,最起码西装革履、人五人六,还像是个懂围棋的文化人。
但反观此刻已经站在棋馆高台上的年轻人,一身宽松不已的运动服打扮,笑起来时还带着一股仿佛浑然天成的憨傻,这从哪看像是懂棋的样子?
“就你?也配跟我下棋?!我呸!”杨众一脸不屑地冲着姜楚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老子他妈一只手都能虐得你叫爹!”
姜楚淡笑了一声:“难道你下棋还得用两只手持子?帕金森?一只手捏不住?”
众人再度发出了一片哄笑,不过这次显然是冲着杨众去的。
“靠!你找死!”杨众一时恼怒之极地也冲上了高台:“既然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个人,那老子就成全你!”
“那就来吧。”姜楚很是随意地坐在了棋桌的一侧。
“啊?你们要当众对弈吗?”
关慕琪从最开始就在看两人争吵,但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反射弧当真不是一般的长。
“呵呵,就这种不入流的渣渣也敢说与我对弈?只不过是单方面被我虐杀罢了。”
杨众挤出一抹极为谄媚的笑意看向了关慕琪:“慕琪你可要好好看着我的棋招,保管对你的棋艺精进大有好处。”
“呃……”
关慕琪怔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面露一丝担忧之意地看向了姜楚:“姜先生,你真的要跟他在棋盘上一较高下吗?”
“我下棋,从来就不会单纯的只下棋。换句话说,从不白下。”
姜楚这话说得倒是也没什么水分,毕竟他真正挪用老道士的记忆去下棋,就只有跟洪大爷赌煎饼果子的那一盘……
姜楚话说至此时略抬眼皮看向了杨众:“说说吧,你想输点什么?”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你这德性有什么可输的?”
杨众哼了一声过后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冷笑:“这样吧,你待会儿输了之后就围着天元棋馆的这间大厅爬一圈,一边爬还要一边学狗叫,怎么样啊?”
“可以。”
姜楚随手取过了黑棋的棋盒,杨众见状登时面露不满之色地劈手又抢了回去:“凭什么你先落子?!我们猜先!那样才公平!”
“只是单纯比较喜欢这个颜色罢了。”姜楚轻笑着重新将黑棋拿到了自己面前:“我让你先下。”
“呵,你让不让先输的都是你!在这儿装什么玩意儿?!”杨众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手上却是格外迅速地依旧摆上了一颗白子了。
与此同时,与这张棋盘同步的大屏幕上也开始出现了这张棋桌上的局面。
棋馆中的众人虽说不了解正在下棋的这两人是什么来路,但看他们如此激进地进行了赌约,倒是也都一脸好奇地开始关注大屏幕上的棋局了。
杨众先手布棋过后看姜楚似乎依旧没有动的意思,不禁冷笑着大骂了一声:“你他妈倒是下啊!刚看老子第一手就吓得不敢落子了?”
而姜楚却只是不为所动地淡淡看了他一眼:“加注吗?”
“加注?!”杨众有些诧异地跟他对视着:“你想怎么加?”
姜楚随意偏头看了台下的关慕琪一眼:“关老师,今天星期几了?”
关慕琪一脸呆萌地回答道:“三呀!怎么啦?”
“可以。”姜楚嘴角微翘勾起了一抹笑意:“我让你三子,你输了多爬三圈,赌吗?”
“三子?!”
杨众仿佛听到了世间极大的笑话一般,在不贴目的前提下,高手对弈能让一先就是极大的优势,每让一子几乎就等于让了几目乃至几十目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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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是拿了国家证书的业余6段高手,现在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说让自己三子?!
“不敢就算了,省得别人说我欺人太甚。”姜楚淡淡说罢之后两指拈出了一颗黑子就要往棋盘上。
“赌!你他妈就等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学狗叫着爬四圈吧!”杨众生怕姜楚会反悔一样,“啪、啪、啪”地又接连在棋盘上落下了三子。
“怎么能这么傻啊!”关慕琪一脸紧张地看向了姜楚:“这不是自找难堪吗?不行,我得去制止他赌这一场!”
“小姑娘,坐下吧。”
眼见着关慕琪要往台上跑时,洪大爷面带微笑地拦住了她:“看棋就是了。”
关慕琪面露急切之意道:“可是……可是我不想他爬着学狗叫啊,他是个好人,不该受这种侮辱的!”
“不会的。”洪大爷静视着高台上飞速落子对弈的两人笑得有些无奈:“活了这一大把的年纪,到今天才算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