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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两个男子激烈不已的争吵声从那家古董店中传了出来,很快便让店里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好事之人。
而姜楚此刻也是面露无奈之意地停在了原地。
“干嘛?你也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苏雨霏见他这副模样时显然是有些误会了。
“这热闹……不凑也得凑啊……”姜楚叹息一声迈着小碎步往那家名为“古岳轩”的古董跟前凑合着:“这店是我岳父开的,毕竟都是自己家的事,躲不开的。”
“哈?!真的吗?”苏雨霏俏脸之上因此而露出了一抹坏笑:“我听说你岳父岳母好像不怎么待见你的啊!”
姜楚顿时无语地瞅了她一眼:“所以你是想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格外待见我的那个岳父吗?”
“无耻啊……居然还威胁我。”
苏雨霏讪笑了一声,但却依旧有些为姜楚鸣不平:“你家里的事我多多少少的也让我哥替我查了一下,怎么说呢……”
“你那正牌老婆对你怎么样我也就不评价了,毕竟你可能就是天生喜欢那种调调。但你那老丈人和丈母娘吧……真的那你当过自己家人?”
“不,是真的拿你当过人?!”
姜楚沉默了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为人一世,说什么以德报怨都是虚招子,我也确实没有那么些多余的同情心去施舍给本就不值得同情的人。”
“可我就只有一个老婆,我老婆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爹,今天的事有恰好让我赶上了,你让我还能怎么办?”
“随便你好了!张口老婆闭口老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人家的上门女婿啊?!”
苏雨霏原本都还好好的,此刻却是突然炸毛一般冷哼着将头转向了一边,连理都不再理姜楚了。
姜楚无奈,此刻也确实不是安慰她的时候,只能苦笑一声暂且没有去管苏雨霏,自己分开人群挤进了古岳轩中。
林岳在黄金古玩市场能够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古董店,在他人看来已经是极为值得艳羡的事了。而且历来买卖都不错,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多生意场上的愁事才对。
但此刻的他,本就虚弱不已的身体竟是已经气得颤抖不已了,手指着面前一人厉声呵斥道:“你休想!那只不过是一个做过手脚的残次品而已,我才不会按照你一百二十五万的定价赔给你!给我滚出去!”
姜楚在人群中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时不禁一愣,没想到逛这一趟古玩市场,居然还能又碰见老相识。
蔡雄。
这家伙自从在谢家的古宅当中被自己吓走之后,似乎便再也没有敢露过面,没想到这刚过了没几天就又出来得瑟了,而且貌似还坑到了自己岳父的头上。
蔡雄此刻自然不知道姜楚在场,依旧一脸冷意地嗤笑了一声:“残次品?我这三足青釉笔洗可是正儿八经南宋汝窑烧制的,你老东西到底识不识货?!”
林岳那张皱纹堆累的面孔间此刻已经涨得通红了:“可你没说这东西是碎了之后重新拼粘而成的!那不是残次品又是什么?”
“哈,笑话!真正完好无损的南宋汝窑是你这百十万就能买得到的?做你臭不要脸的白日梦去吧!”
蔡雄一脸奸诈笑意地斜了林岳一眼:“自己老眼昏花,错把残品当了完好无损的货色去捡漏,结果刚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打算反悔,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这里,上头还有你老小子按的手印,敢他妈不付老子,老子不光要砸了你这破店,还要告到你倾家荡产!”
“诸位都上眼瞅瞅,这可是明明白白签下的购买合同!一百二十五万,少一个子儿,老子就把这狗日的全家都给弄得不得好死!”
同行是冤家,来这儿看热闹的大半都是附近店铺的古董商,看到林岳遭难时自然是忍不住落井下石地说着风凉话:“做生意要诚信啊!哪有签了合同不给人钱的道理?”
“就是说呀!自己打了眼那就是自己废物,连这点事都扛不起来,有什么脸继续再在这行混?”
“我说老林,你要实在赔不起的话,不如把你这古岳轩盘给我啊!看在多年老邻居的份上,我说不定可以考虑多给你仨瓜俩枣的。”
哄笑之声顿时响成了一片,而林岳的脸上早就没有半分血色了,发疯一般猛扑向了对面的蔡雄:“你……你这个骗子!我跟你拼了!”
“滚你的吧!老不死的玩意儿!”蔡雄满面凶恶之意抡起了巴掌,照着林岳的脸上就扇了过去。
但就在此时,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手却是犹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了他的腕子:“有话说话,动什么手呢?”
蔡雄翻眼皮瞅了一眼,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名戴口罩的年轻人。
“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我是这家古岳轩老板的女婿。”
姜楚摸了摸自己从旁边顺来的一次性口罩,略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林岳一眼:“岳父……您还好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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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八年,即便姜楚此刻蒙住了大半张脸,林岳还是一眼便把他给认了出来:“你这个又蠢又傻的玩意儿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滚!!!”
一抹无奈之意在姜楚的脸上一闪而逝,自己这位老岳父骂蔡雄时都没说有这么精神……这是有多恨自己?
“您先去旁边坐会儿稳定下情绪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店里的事不是吗?”姜楚好言劝慰了几句之后,总算是让林岳面色铁青地退到了一旁。
但蔡雄此刻却是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着:“今天谁来都不好使!要么马上给钱,要么老子立马拆了这个破店!”
“呵呵,蔡老板何必这么着急呢?咱们有话好商量嘛!”姜楚微眯的双眼当中闪过了一丝玩味之意:“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您卖的货?”
“你随便。”蔡雄冷笑着把展柜上的一个锦盒随手扒拉到了姜楚的跟前:“反正不管怎么看,这一百二十五万你们都给定了!”
“嗯……好东西。”
姜楚在上下翻看了几眼盒中的汝窑笔洗之后,竟是颇为赞赏地连连点着头:“这件玩意儿,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