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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嗯。”
海东看了看四周,顿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想挪脚却挪不开。
将妻子的尸体放进汽车后座。旋转钥匙,车子开上了公路。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或许他还可以让自己的妻子活过来。
汽车行驶在高速路上,海东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一个信念。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可以去找他。海东将车停在了路边。考虑了下还是把妻子留在了车上,毕竟抱着她行动很不方便。况且还不一定就能找得到他。
走进上次那个男人进入的小道,穿过一片低矮的树林,眼前是杂草与杂木混生的地带,四周似乎没有什么人居住的痕迹。
海东抬脚时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正准备起身,拿起一看,竟是一只手臂,手臂连着一副白骨。那是一副成年人的骨架,白骨上密密麻麻的蚂蚁正搬运着他们过冬的粮食。
白骨倒下的方向正对着自己进来的路口。海东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开始凝浊起来。一个回去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但很快又被压下,来的路上他早已下定决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自己也要让妻子复活。
随着天色逐渐暗去,不远处开始依稀看到昏暗的光亮,海东随着昏暗的光亮寻去,眼前出现一木质的小屋,小屋很简陋,只是简单的堆砌而成,外面覆盖着帐篷和茅草。不知名的鸟叫让小屋走近时产生强烈的诡异感觉。
海东撩起帆布,房间没有窗户,只在周围靠着墙角点了一排排白蜡烛,里面倒是没外面看起来那么小,甚至感觉还很大。
海东看向烛台时顿时吸了口凉气。蜡烛下分明是一个个销去天灵盖的头颅,头颅里满满浑浊的液体。林东好奇的探过头去。
男人道:“那是尸油。”
海东被突然冒出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又撞上身后的石桌,寻声寻找。
男人:“你来找我何事。”
海东看向男人,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坐禅。身后有个巨大的透明圆柱体,圆柱体很大,浑浊的液体里一具没有皮肤的尸体在里面旋转,下方接着一根塑料管子,管子又分成许多小管子穿插在其他的瓶瓶罐罐当中,海东发现这些罐子里泡着的是不同月份的胎儿。
男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男人半眯着眼睛,有点不耐烦的斜眼看向海东。
海东仔细望去,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半个月前他遇到的男人。
半个月前:
夜,甚是戚戚,不知名的虫叫夹杂着又一虫叫从荒丘里冒出,唧唧复唧唧,只有当黄光扫来,才嘎然肃静,伴随远去的车声,一声虫鸣,陆续又是一声,片刻又恢复了小小的喧闹。荒丘下的一盏路灯,挣扎了许久,最后化入黑暗之中。
草已野了许久,哪怕不久前被推开,也都很快站起。不远处裸露的顶上,横七竖八的倒着石碑。咯吱咯吱。小东西听到声响钻回洞里。这里原本只是个普通的贫瘠的山头。
不知是哪一家最先把死去的人葬在了这里,后来又有一家,再后来越来越多,而且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死的都不一般。都是些死于非命的人。附近的人都还很迷信。不是寿终正寝的是不可以进祖坟的,会影响村子的风水。当然还有不迷信的。
来这里搞些东西去卖的也不少,因为通了公路的关系,周围的人家都挺有钱。加上土葬的传统。不知不觉养活了一条产业链。
海东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出一个脏字。最近的生意着实不好。白白跑了几圈,勉强赚回些油费。高速公路上没多少车,因此车速很快。车灯照在树上时,看到树在风中摇曳,玻璃窗缝隙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海东打开广播。电台里播着些流行歌曲,海东胡乱的调了几下,关了。
海东在县城开长途。偶尔也会帮忙做些短途贴补点家用。这年头世道不景气。大钱小钱的勉强能维持家计吧,前些天接了个远活,去趟临近的城市。一去又要十天半载。
海东叹了口气。唯一让海东欣慰的是自己的老婆。想到妻子时,海东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海东的老婆叫秀芳,是他当初城里开出租时认识的。当时秀芳打车,开到一半发现没带钱,海东看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公路上挺危险,也没要钱坚持要送到家。没想到第二天秀芳跑到海东的公司来付车钱。两个人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不久就登记结婚。一晃竟然也在一起四五年了。
婚后不久海东就坚持让秀芳做起了全职太太,自己宁可累点,也舍不得让这么漂亮的老婆干活去。
前几年老家通了公路,看很多人家搞长途赚了不少钱,海东为了让老婆过的宽裕点,就改开了长途,唯一的坏处就是聚的时间少了。
右侧沿马路的山丘上猛地闪过一黑影,海东急忙踩刹车。海东头探出窗外,右轮外翘着一条穿蓝裤黑布鞋的脚。海东一惊,正在解安全带的时候从那山丘上又下来几个人,扛着锄头,竹竿之类的工具。那几个人过来看了看海东,又在车厢里张望了几眼。
“走,跑不了多远。”
林东叹了口气,好在不是打劫的,这种黑灯瞎火人烟罕至的地方,出点事都没人知道,海东想起自己刚才撞到了人,急忙下车查看。
走到车前,海东仔细检查了几遍却连个鬼影都没。想到鬼影两字的时候海东自己也咯噔了一下,看看周围,呼呼作响的风声里夹杂着不知名的虫叫,风吹在手臂上,都能感觉的自己的手毛竖着。抬头看了看那远近闻名的乱葬岗。黑压压的乌云像阴魂不散的怨气。
“切,自己吓自己。来一个,灭你一个”
海东吹吹气,平稳自己的情绪,围着自己的车仔细又检查了一圈。除了车后的两道长长的刹车痕。连一个鬼,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海东捏捏鼻梁。许是自己太累了。上午在公司还睡了一会海东在车轮下发现压着一张黄纸。弯腰去捡,手里的黄纸不知是谁剪成了个人形。上半身留在了车底,手里的是腰以下的部分。
海东随手将纸一抛,纸顺着风飘走不知去向。估计是从上面刮下来的。
打开车门,海东一抬头,整个人不由自主一颤,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
“唔唔唔,吓到你了吧。”
那人闷声闷气的笑笑。侧头看向海东。
海东:“你你是谁!”
海东的手摸向座位下面,那里有自己防身用的扳手。
“年轻人,不用害怕,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
海东发现男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张嘴,仔细一看不禁吓一跳。男人的嘴被很粗的黑线缝着。其他的地方到和普通的中年男子没什么区别。披着件灰色的大衣。向下看去,那蓝裤子黑鞋不正是。
“别担心,我没死,那只是我的障眼法。”
海东:“他们为什么追你。”
“为这个。”
男人举起布袋子,晃了晃。里面似乎装了个西瓜,圆圆的。
“送我去罗家村口那荒地。”
海东没有说话,调整了下情绪,哆哆嗦嗦转动钥匙,汽车在尾气中扬长而去。
“多少钱。”
海东:“不用了。”
男人嘿嘿的笑笑,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走了回来:“我看你印堂有股浊气,看在你也算替我解了围的份上。到时候来找我吧。”
男人说完转身走进小道,不久便不见踪影。
“哼,莫名奇妙。”海东调转车头一发动,看来那男人是个盗尸贼。装神弄鬼。
一晃半月,竟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