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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旻儿,你受苦了
白穆的视线在她发卷的头发上滑过,强忍着好奇,忠诚地建议道,“王妃,回去之后,让人把头发拉直了吧。坊市的百姓已经在下赌您有没有被雷劈死,虽然您没死,但是您这头发,看起来就像被雷劈过似的。”
事实上,她的头发确实是被雷劈过的。
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是头发已经卷成了泡面头,如果不是白穆提醒,她还真没察觉到头发的异常。
不过嘛,拉直头发,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白穆只见王妃伸手在头发上一抹,一阵青光闪过,本来乱糟糟像鸡窝的头发瞬间笔直顺滑,隐约还带着一阵清香,他顿时惊骇地睁大双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偏偏慕容泠还朝他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和善,“你敢说出去,吃了你哦。”
白穆浑身一抖,忍不住看向自家主子,奢望能够得到一丝袒护,结果他注定失望了,主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他就知道,自从主子娶了王妃,他就失宠了。不过,仙女会吃人吗?难道说,王妃真的是妖怪?听闻狐狸精最擅于迷惑人心,难道王妃是只母狐狸?
看着懒洋洋地窝在主子怀里的王妃,再看一旁毫无察觉的其他士兵,白穆突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和寂寞。
主子的贴身侍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闹市进宫,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京城的人都知道秦王和秦王妃都回来的,秦王妃是妖怪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笑话,那天的九道大雷,劈得惊天动地,举城皆知,哪个妖怪能躲得过去?
还未进入正坤殿,听到消息的宣武帝已经急匆匆地跑出来,看着穿着粗布衣裳的秦王,他顿时老泪纵横,“旻儿,你受苦了。”
厉苍旻的情感确实比以前淡薄了,以前宣武帝对他上下其手,他还会不好意思,当然,以前可能是装的,现在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了,非常淡定地站着,看着老父亲流眼泪也毫无波动,只是轻轻淡淡地开口,“父皇,儿臣没事。”
作为关心儿子的父亲,宣武帝不相信自家儿子进一趟森林就神智恢复了,他与那群士兵产生了一模一样的反应——这是被雷电吓得更傻了。
他立马迁怒地看向慕容泠,他在圣旨中盛赞儿媳,不过是为了安定人心,虽然祥瑞重要,但是他的儿子更重要。
他家的儿子,都是为了找她才进去森林的。
还未等他发火,厉苍旻就开口了,“父皇,儿臣想去看母后。”
宣武帝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快去吧。你失踪的消息,朕本想瞒着你母后,却被多嘴的宫人泄露出去,她急得病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她。”
侥幸逃过一劫的慕容泠,到了凤鸣宫后,又遭受了一番皇后的眼泪攻势。比初见,她的生机愈发稀薄,哭着哭着就喘不过气来,慕容泠趁着给她顺气的功夫,暗自查探一下她的筋脉,顿时一惊,她的体内,居然都是毒。
“旻儿,你先退下,母后有话与你王妃说。”
厉苍旻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令下去。寝殿内只剩下了两人,一直在儿子面前强撑的皇后顿时无力地靠在软塌上,“你都知道了?”
慕容泠不知道她问的是哪样,含糊地应着,“是的。”
“今日旻儿过来,神色与以往不同,本宫就明白过来了。”
到底是亲娘,皇后一眼就看清了自家儿子的底细,她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容色愈加疲惫,“旻儿五岁中毒,直到十八岁出宫开府,一直神智不开,当了十三年的傻子。本宫身体虚弱,皇帝繁忙,难免看护不周,旻儿他……吃了很多苦。”
慕容泠沉默地看着她,大概猜到她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十三年来,他神智浑噩,懂事也不过是这几年的功夫,如何懂得人心险恶?况且敌人在暗,本宫又鞭长莫及,只好嘱咐他,出了宫继续装傻,莫让人有心人察觉到端倪。”
一下子说了这么长的话,皇后一时缓不过气了,闭眼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他天性纯质,装疯卖傻不过是情势所逼,若是你觉得受到了欺骗,要怪就怪本宫吧。本宫看得出来,旻儿他,很喜欢你。”
若是之前,慕容泠还可能会相信皇后的话,但是现在……恐怕皇后也不知道厉苍旻身上的变化吧。
“皇后可是上一任的葬花宫宫主?”
“是的。”
慕容泠若有所思,“葬花宫可曾有一位叫白清离的宫主?”
“那是葬花宫的第一任宫主,葬花宫的宫史,只有历任宫主才能查阅,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追踪刺客到郊外,那刺客说葬花宫的宫主是女人,在得知厉苍旻的身份后,慕容泠就猜到皇后是上一任宫主。再根据厉苍旻修炼的功法,可以推算出,白清离就是葬花宫的宫主。
想必那部功法,与厉苍旻手中的寒霜剑一样,都是宫主信物。只是组织传承终究比不上血脉传承,恐怕千年来,葬花宫根本就没有一个能修炼的宫主,直到遇到了厉苍旻。
那么不管是中毒垂死的皇后,还是中毒失智的秦王,原因恐怕都不简单,赵王和皇贵妃,又在其中担当了什么角色?
她不知厉苍旻已经追查到了仙盟,暗自推算着幕后黑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皇后语气的变化,直到她再次发问,“你娘的人是不是来找你了。”
慕容泠被惊得回神,“我娘的人?”
“你长得与你娘很像,她是世外天宫的圣女,本宫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皇后神色怅然,“本宫再次见她,已经是镇国公夫人了,她似乎在躲人,与昔日的联系都断得干干净净。”
自从在寒潭中知道有个老祖宗叫慕容凝鸢后,慕容泠就猜测原主娘就是她血缘后辈,至于为什么不是慕容贲,只能说基因是强大的,仅凭镇国公的相貌,还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儿,看慕容华就知道了。
慕容泠还以为她娘是逃离家族,没想到她背后的实力居然是什么世外天宫。
“世外天宫,那是什么地方?”
“世外天宫啊,隐世不出,但凡出世,总有风流俊才威震江湖,你娘就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