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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道：“数钱，数什么钱？”
石强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看，明明给了我钱，他们却说只让我们表演五天，这怎么行呢，我不赚这个亏心钱，所以啊，我们演完了七天。嘿嘿。不赚亏心钱。”
我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石强在说什么，至于他的说法和我知道的有一些细微的差异，但这点并不重要。我顺着石强的话说道。
“是啊，你做得对。人家给了钱，自然是要演满时间的。”
石强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睛却依旧看着月亮：“是啊，我们歌舞队之所以这么出名，就是因为我们从来不惨假水。”
“是的，做生意就要这样，对了，你们一般演出些什么啊。”
我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石强，这次石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口道：“但是钱不对啊，我们演了七天，却只收到六天的钱。”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么聊很容易把天聊死的。算了，还是吸引他的目光，用梦术让他回忆当时的场景吧，刚做好决定，石强又开口了。
“最后一天是单独给我的钱啊，可是钱呢。”
最后一天单独给的钱！难道那场出事的演出，不是他们为了报复而自己演出的，是有人给了钱让他们演出的。我隐隐觉得方帅似乎搞错了什么。
“最后一天也是那主家的老大给的钱吧？”
石强的头微微偏了一下：“我忘了，奇怪，是谁给的钱呢，我怎么忘了，怎么会忘呢？”
石强开始不断的重复，我没有着急，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边的方帅小声开口：“店长，事情有些不对啊，要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就是……。”
我点点头，我明白方帅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石强等人很可能最后遇到的那个给钱的人其实并不是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够解释石强他们为什么会演那出戏了，很可能就是对方的要求。疑点太多，最关键的是，那出戏到底演了什么。
我现在恨不得将石强的头给打开，好好的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石强依旧就在喃喃自语，方帅已经开始催促我继续询问。
“石强，那人是不是让你们一直表演一出戏啊？”
石强的声音戛然而止，终于低下了头看向我。
“对，一直演一出戏，晚上12点开始，大家都冷得不行，却没有一个人走，都看着他们的表演。王萍她们演得真好，把角色都演活了，他们都不像是他们了。”
“王萍，是演员吧，他们演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演的是什么，奇怪，我怎么又忘了。”
我没有在询问，直接发动了梦术，一时间周围的景物飞快的旋转变化，最后定格在了两只手上。
这是正在交易的两只手，视线中，一只苍白而细长的手臂正飞快的回缩，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只有那只黝黑的手拿着钱向着身后挥舞。
“加钱了，再演一场。”
接过钱的人，正是石强。
“强哥，还演啊，上次不都得罪人了？”
“没事，这次台子都不用搭，弄两太师椅和一张木床就行，对方加钱了，好好干，到时候我带大家吃大餐。”
“啊，不搭台子，演什么啊？”
石强却没有找回话，而是叫过来三个人：“你们好好演，一直重复就行了。”
明明没有说演什么，但是三人仿佛都知道一般，点了点头。
场地开始布置，三人也开始化妆，通过其他人的交流，我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地主打扮的是个女的，叫做文佳，地主婆打扮的则是一个小年轻叫做石磊，也是石强的侄儿，最后扮演新娘的是王萍。
三人默默的化完妆，就开始了表演。
石磊和文佳端坐在太师椅上，而王萍则盖着盖头坐在木床上。
石强叫了开始，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动，一个中年人拿着乐器委屈的看着石强：“强哥，这，这是演什么啊，我们不知道怎么配乐啊。”
“奏婚乐，声音控制一下。”
中年人一愣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无奈的点了点头。婚乐开始，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演出的是什么，甚至连什么时候排练过都不知道。
而表演已经开始了。
“哈哈哈。”文佳发出类似男声爽朗的笑声。当笑声结束后，石磊顿时阴阳怪气的接口道：“感谢参加吾儿的葬礼。”
周围顿时一阵哗然，音乐也停了下来。
“说错了吧。”
“应该是说错了。”
“唉，反正也没人看。”
……
“继续。”石强不满的看了乐师一眼。
中年人苦笑一下，音乐再次响起，因为音乐骤停而呆如木鸡的石磊等人表情再度生动了起来。
仿佛真的有很多客人来一般，石磊、文佳开始不断的招呼，只是地位应该很高，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太师椅。
很快，两人开始招呼并不存在的客人吃喝，光是看两人的表现，几乎就和真的一样，但是这毫无情节和逻辑可言的表演，让周围的人昏昏欲睡。
但石强却看得津津有味，而在表演的几人，更是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我和方帅都没有说话，站在梦境中看着眼前的一幕。
渐渐的，有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明明工作人员都看得瞌睡的表演，周围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眼中不时闪过几丝古怪的目光，低声的交流着这什么，只不是声音太小，只能模糊的听到什么作孽、活该之类的话。
而且我注意到，出来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至于年轻人或者小孩则一个都没有。
表演仍在继续，王萍始终坐在一边如同雕塑一般，而石磊和文佳则坐在太师椅上热情的招呼，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就在方帅第三次问我是不是可以快进的时候，终于发生了变化。
不存在的客人们仿佛一个个开始离开，当石磊两人招呼完后，站了起来，一同走入了新娘的房间。
地主婆装扮的石磊指着一侧的空地开口道：“今天新婚，留下种后，你就去陪我的孩子吧。”
说完，石磊向外走了几步，做出一个关闭房门的动作，而文佳扮演的地主，则走到石磊刚才指着的地方，手抚摸在半空中：“孩子，别怕，留个种，爸就送她来陪你。”
说完文佳看向新娘，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就仿佛是盯着猎物的恶狼。
天空猛地黑了一下，周围的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围观的人，都因为剧情的变化而变得有些兴奋。
月亮再次出现，地主打扮的文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客厅，正在和地主婆打扮的石磊争执着什么，只是语速太快，夹杂着乡音，让人分辨不出。
很快，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再次一同走入了新娘的房间中，文佳带着淫邪的笑容看了一眼新娘，就和石磊一同围着并不存在的什么东西一阵活动。
我看懂了一些，似乎两人给儿子找了一个活人当老婆，最后却为了留种，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在干什么，我是一点也没有看明白。
真相仿佛就蒙着一层纱，只能让人隐隐约约的看见。
很久之后，文佳终于停了下来，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这样孩子就不会出来吓我们了。”
孩子，他们刚才的行动是针对他们孩子的，我心中一动，却突然看到周围的景物开始如同水纹一般波动起来。随即耳边一声轻响，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石强的面前。
而现在石强双目流下鲜血，正痛苦的捂着头惨叫。
“快走，有人来了。”
方帅叫了一声，我也隐隐听到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急忙跟着方帅往花台中一躲。
来的是精神病院的救护人员，一个个慌张的替石强检查其身体，而这个时候，石强虽然一直在惨叫，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石强没有任何挣扎的被带回了病房，见人走远，我才开口道：“最后那些动作你看懂了吗？”
方帅有些犹豫的点点头：“好像是棺材。”
“棺材？”我眉头一皱奇怪道：“什么棺材。”
方帅重复了刚才看到了几个动作：“你不觉得这就是钉棺材的动作吗？”
我想了一下，果然，最后的动作的确很像是在钉住棺材，有了一个印象，前面的很多动作都能和棺材联系起来。
“看样子你猜对了，那么他们最后说那句：这样孩子就不会出来吓我们的意思，很可能……。”
我的话没有说话，方帅就接着道：“很可能两个人将自己的孩子困在了棺材里。”
“不对啊，不是说留种吗，但是过世的老人有这么多的子女还留什么种？”
方帅一咬牙：“我再去调查，另外店长您看还能不能让石强再次进入梦境？”
“我试试吧。”
我们没有离开，一直等到医护人员远去，才去接触了石强，只是石强估计吃了什么镇定剂之类的东西，整个人完全没有知觉。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分头行动，方帅现在去调查过世老人的情况，而我则回到小店，明天一早以探望的名义，再找石强施展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