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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的光华将这苍茫的世界映成了金红的颜色,阳光很温暖,却依旧敌不过这世界的苍凉。
那少年又出现在同一座山顶,望着同一个望向。
山上长满了桃花树,阳光下,漫山的粉红,苍劲的风声掠过,漫天都是花瓣。
少年就一个人,坐在山崖边,俊朗的小脸还有些稚嫩,一眨不眨的目光透过纷扬的花瓣看着那大地最东边的方向。
紧挨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道通天龙卷风终年不散,龙卷风周围大地尽是一片荒漠。
听族里的老人说,那龙卷风是当初混沌山化成,神奇无比,里面有着天地间最深奥的秘密,只是谁也进不去,好多人都葬身在那龙卷风里,包括自己的父母。
听说有一次,父母跟族里的人出去打猎,结果遇到了极厉害的妖兽,妖兽追杀族人,族人眼看无法逃脱,便抱着侥幸心理靠近那龙卷风,结果,妖兽虽然没敢再追,可精疲力尽的人们却被龙卷风强大的吸力捕捉再难以逃脱,直到被吸入那灰白的龙卷风里,化成了飞灰。
少年没有见过父母,只是听族人说这些,也不觉得什么伤心,只是对这龙卷风很好奇,这可是天地间最深奥的地方,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所以,他每天早上都会爬上这桃花林所在的山顶遥望那龙卷风,想要研究研究里面到底有什么。
族人说,这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世界,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神奇,只要留心,就能看到奇迹。
“里面要是也能长出这种美丽的桃花树就好了。”看了看自己身后成片的桃花林,少年喃喃自语,“还有这片荒漠,要是也长满桃花树,那从这里看下去,风景一定很美。”
“小娃娃,你在想什么?”忽然,一道和蔼慈祥的嗓音传来。
少年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一颗桃花树上的天空亮起一团光华,一团朦胧的光华,很漂亮像是一团浓缩的彩虹,里面隐隐有一个人形。
“你是神?”少年眨了眨眼,并不觉得奇怪,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神到处都是。
光团里的人好像点了点头,嗓音依然和蔼,“算是吧,那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呃,我在想,那龙卷风里面到底有什么。好像进去看看。还有这片荒芜要是全长满这样的桃花树,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更好看了。”少年回过头,继续看着那龙卷风,说的非常认真。
“呵呵呵呵。”光团里的老者捋着胡子发笑,“小娃娃,你还对那龙卷风有兴趣?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那是天地间最神秘神圣的地方。”少年头也不回地道,“所以我才对它感兴趣,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呵呵呵呵,”老者又笑,也看了一眼那龙卷风,“我可没你的胆量,可不敢对那地方感兴趣。你可听说过盘古巨神,鸿钧老祖?”
“嗯。”少年回头,疑惑地看着那光团,觉得这个神的话很幼稚,盘古巨神和鸿钧老祖谁不知道啊。
“那龙卷风就是盘古巨神和鸿钧老祖出生的地方。”老者又说。
“哇……”少年瞪眼感叹,“怪不得是天下最神奇的地方。”
“呵呵呵呵,”老者又笑,“有些神奇是讲究缘份的,没缘分的人,穷尽所有也无法洞悉其中奥秘的。这样吧,这些给你,这里面有一套功法,剩下的是一些天地间的至理,说不定能帮到你。”
少年面前的虚空浮出两块绿莹莹的玉简。
看着两块玉简,少年那双像是要洞穿一切本质的眼睛闪了闪,歪着头问:“你为什么要送我?我们好像才第一次见,我好像也没为你做什么。”
“咦!怎么能这么说,”老者皱眉,“你为我做了很多了。你可知道你也很神奇,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对那龙卷风感兴趣,想知道那龙卷风里面是何物的小娃娃。”
少年又不解地眨眼,这也算神奇?
“我要走了,祝你能解开心中所有迷惑。呃,还有好几个小娃娃要度化呢,人族要复兴了,得多收几个徒弟壮大我西方教。”
又跟少年说了一句,那光团就飘走了,边飘还边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者。
看着走远的光团,少年耸了耸肩帮,感觉这神都有些神经兮兮的,又将那两块玉简拿走,便继续坐在松软的地面上从各个方面研究那龙卷风。
几年之后,少年长大了,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俊朗的面容很有灵性,尤其那锐利深邃的目光,总是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所以,在部落里他没有几个朋友,大家总觉得跟他在一起,自己像是透明的。
少年依然每天上山遥望那龙卷风,已经养成习惯了。
这一天,他正走到山下的时候,看到一位女子倒在山脚下,像是昏迷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下子愣住了,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魅惑气息,很粗野,很浓烈却又无法形容的气息。
女子丰满妖娆,虽然脸色苍白,但毫不影响那绝美的妖艳。
少年有些失神,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该去看看这女子是是死是活。
女子还活着,只是受了很重的伤,她很可怜,苦苦哀求少年帮她,并答应以身相许,说的少年面红耳赤的。
他的部落里也有女孩儿,也有婚配的男女,只是他们看上去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没什么新奇,可见到这位女子,少年却有了另外的感觉。
这女子说要跟他生生世世一起,少年怦然心动,一下子连研究那龙卷风的兴趣都没有了。
他瞒着族人,在深夜将女子偷偷藏进了部落之中,为了给女子疗伤,又每天按照女子所描述的药材四处去寻找采药,甚至不惜偷族长的药材。
但少年并不觉得累,反而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每天回来,看到美丽的女子对着他娇笑,或者直接依偎在他的肩头,他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幸福感。
小时候也听过很多传奇的爱情故事,说那是天下最唯美的东西,就像那龙卷风是天下最神圣的东西一样。
少年感觉他现在就拥有了这最唯美的东西。
可后来有一天,一切忽然就变了。
一帮魁梧强大的巫族找到了部落,扬言要带走这位女子。
“她是我的,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挡在女子面前,面对一应高大的巫族强者,少年强撑着勇气说。
“咯咯咯咯。”身后的女子却发笑,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少年七上八下。
然后,少年就感觉到了女子冰冷的玉手将自己推开。
“傻小子,你的白日梦可以醒来了。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本名神荼,乃巫族大巫,就你小小蝼蚁人族,也配说我是你的?这么些天本大巫跟你呆在一起,已经是你三生都修不来的荣幸了。”以俯视的姿态望着少年,美艳女子笑着说。
望着那与往日截然相反的眼神,少年又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那充满嘲讽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刀,少年的心瞬间就凝结了,甚至自己都能听到咔咔的声音。
少年愣在了原地。
“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就跟这个臭小子在一起?都干什么了?”一位魁梧的巫族男子怒吼,然后轻轻挥手,少年就飞出老远,幸亏被有些修为的族长接了下来。
巫族男子更怒,说要杀光整个部落,族长和一应族人就跪下来磕头求情,那男子这才哈哈大笑,在不追究,带着人走了。
少年被逐出了部落。
在那桃花林里静静地坐了三天之后,少年起身,往那通天的龙卷风走了过去。
还是那天空,还是那阳光,还是那满天飘摇的粉红花瓣,少年却突然觉得一切再没有什么意义。
几天滴水未进,他脸色憔悴,衣衫褴褛,长发散乱。
就这样一直走,无神的目光里,整个天地都在扭曲,变的那么不真实,变的那么可怕,让人好像逃离。
他第一次有胆量逼近那龙卷风,甚至有些渴望,渴望那被化成飞灰之后的感觉,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感觉,他需要这样,因为他现在好难受,需要中断所有思绪。
终于,他看到了那龙卷风柱,没有任何的迟疑,他走了过去。
闭着眼睛,走进去了,能感觉到耳边风沙飞旋的恐怖呼啸声,可是去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不是说,这龙卷风能把一切撕碎吗?
于是他又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又重新相信了神奇。
呼啸旋转的龙卷风,遍布数百里的龙卷风,如洪水一样的灰白沙流竟然自动裂开一条通道,没有一丝风的通道,甚至有一种很温柔的东西在其中无形的蔓延,通道尽头,是一道刺眼的光幕,看不到光幕那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