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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看着尸体胸口的金簪,看看宁诗婧又看看尸体,迟疑着上前一步:“这凤簪……”
那处理尸体的小太监有眼色的很,听到这话忙把金簪拔出来,搁在自己衣摆上擦干净血迹,又拿手帕包着赔着笑递过来:“姑娘您请。”
瑞珠接过来,想递给宁诗婧又怕血气弄脏了她的手,顿时有几分无措,小声道:“娘娘?”
宁诗婧皱了皱眉。
她倒不是觉得血气怎么样,只是这簪子到底夺走了一条人命。
这对主仆真是娇气的很。
钟玉珩坐在一侧,见到这一幕顿时掀起唇角笑了笑,淡淡的伸手道:“给我。”
瑞珠一愣,又小心翼翼地看他,触电似的赶紧收回目光,瞧了瞧自家娘娘。
宁诗婧这才发现,这位钟大人实在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竟然已经衣襟敞开地露出白皙却又肌肉紧实的胸膛,长袍脱了半边。
她忍不住怔了怔,道:“你这是做什么?”
脸却情不自禁红了。
钟玉珩仿佛被她训斥的一呆,而后才无奈苦笑道:“娘娘以为我要做什么?自然是上药了。”
说罢,那长长的眼尾满含着深意,暧昧勾人地打从她脸上刮过去:“娘娘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臭太监,撩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明明自个儿都不算是男人还这么骚气。
宁诗婧心底里吐槽,脸却越发的红了,就连瑞珠也不好意思地垂着头,不敢再冲钟玉珩龇牙咧嘴。
明明衣冠不整的是他,他倒是坦然的很,那带着薄茧的如玉手掌往前伸了伸,拖长了声调:“愣着干什么?把这簪子给我。”
瑞珠老老实实地递了过去,不敢看他。
宁诗婧却不禁好奇:“你要这簪子做什么?”
“娘娘用过的金簪,臣自然是要贴身妥帖安放了。”他勾起嘴角,暧昧地递过一个眼神,含笑道:“也好日日睹物思人,以慰藉我的相思之苦。”
若是往常,听到这话瑞珠怕不是要跳起来抢过来。
然而这会儿她却面色复杂,咬了咬嘴唇一时不该做什么反应。
经过谈判,宁诗婧却反倒更放得开,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钟大人也不怕哪一日摔了一跤,被这簪子戳破了心肝肺。”
“多谢娘娘提醒。”仿佛完全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咬牙切齿,钟玉珩喜滋滋地道:“娘娘说的是,臣回头一定小心拿着细布裹着。臣这条贱命不要紧,娘娘的心意臣却万万不敢辜负的。”
去他的心意吧,这个混蛋!
宁诗婧气得牙痒痒,气冲冲地往主位上一坐,冲着瑞珠道:“瑞珠,来给娘娘我上药。”
让这位九千岁自个儿给自个儿上药去吧!他不是能耐吗,要什么别人伺候。
瑞珠脆生生的应了,小跑着跟过来,瞧见她脖子上被剑划开的口子和干涸的血迹,又是倒抽了一口气,狠狠地瞪钟玉珩一眼。
被排挤的钟玉珩正给自己上药,见状顿时乐了:“你这小宫女瞪我干什么,你家娘娘就脖子上流点血,我都没用力呢!我胳膊上开这么大口子我说什么了吗?”
“那又不是我们娘娘划得。”瑞珠嘟囔了一句,心疼的瞧着宁诗婧雪白玉颈上的伤痕,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将血迹擦干净了,才又上了药。
宁诗婧毕竟伤的轻一些,缠了两圈就罢了。
转头去看到钟玉珩正皱着眉。
也得亏他胳膊上被切开这么大一个口子,还能谈笑自若地在这里贫了这么久。这会儿宁诗婧才发现那伤确实很深,几乎快要见到白骨。
只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倒是没见再有血流出来,金疮药倒进去血肉模糊一片。
见她看过来,钟玉珩眉头皱的更紧,微微侧了侧身子,嘴上却依旧含笑道:“娘娘娇贵的紧,要是吓坏了臣可就罪该万死了。”
“公公要是把练嘴皮子的功夫挪一半到拳脚上,也不至于受这伤了。”宁诗婧瞪他,转而却还是有几分不忍,冲着瑞珠道:“去拿烈酒过来。”
瑞珠疑惑不解,还是乖乖去了。
钟玉珩额头上疼出大片的冷汗,嘴上却还言笑晏晏:“臣如今的情形,怕是不能与娘娘痛饮了。”
宁诗婧懒得搭话,将宽大的袖子挽上去半截,劈手夺过他手上的毛巾,在温水里洗净了才帮他清理伤口附近的血液。
动作看着凶狠,落下去却极轻,犹如她那颗柔软的心。
钟玉珩任由她动作,嘴角的笑意加深,渐渐蔓延到眼底,那双幽深的眸子扫过她一双凝白的藕臂,跟着她小巧秀气的手挪动。
这手的感觉他是知晓的,最是柔弱无骨不过,活似面团捏成的。
瑞珠拿了一小坛烈酒过来,宁诗婧清理完他的伤处,冲他扬了扬下巴:“大人可千万忍着些。”
而后扒开泥封,毫不犹豫的将酒冲着他的伤口上一倒。
钟玉珩的大掌猛地收拳,死死地握住,脸色跟嘴唇刹那间煞白煞白,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宁诗婧看他一眼,忍不住感慨他还真是条汉子。
——虽然缺了点零件吧。
而后拿了上好的金疮药,重新为他上药,轻手轻脚的给他包扎好。
这回钟玉珩却什么都没问,待她包扎完毕,才含着笑意穿上袍子,问道:“娘娘纡尊降贵为臣包扎伤处,臣该如何感激娘娘?”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宁诗婧淡淡的将东西递给身后的瑞珠,闻言冷淡地看他一眼,白皙的手掌翻过来朝上,递到他眼前:“倘若钟大人感觉到不好意思,就给点谢礼吧。”
她生的极美,全身上下都是教养出来的嫩滑娇贵,无一处不让人感受到她的柔美娇嫩。
她的手小小一只,骨肉匀亭又手指细长,钟玉珩看着近在眼前的手,鬼使神差的反手握住,几乎升起落下一个亲吻的冲动。
他的手温度很高,宁诗婧忍不住皱了皱眉,歪头道:“钟大人?”
钟玉珩如梦初醒,陡然回神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又握紧了几分,感慨道:“见到娘娘的手,臣才知道什么叫做柔荑纤纤,素手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