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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恬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早上起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到现在胃里空空如也,饿的有些难受。
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探上去床面的温度也是凉的。
他人呢?
舒恬穿好鞋子下床,一楼没人,又爬上三楼,还是没人。
想到他高烧着的身体,心里难免担忧,拿过电话打给他。
忙音响了几声对方就接起来,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醒了?”
“嗯,你去哪儿了?”
厉函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放在油门上的脚加了点力气,“出来办点事。”
“办事?”舒恬拧眉,“你现在生病发烧了,你出去办什么事?”
“公司的事。”
“你现在在哪?”舒恬一边说一边穿衣服,“用不用我去接你?”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在家等我。”厉函怕她真的跑出来,特意随口交代一件事给她做,“帮我熬点粥。”
“粥……”舒恬走进厨房将冰箱打开,看着里面的食材,“你想喝什么粥?”
其实厉函哪里是想喝粥,他现在难受的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随口扯了个,“松茸鸡丝粥吧。”
“好,那我现在熬,你回来就差不多能吃了。”舒恬还是不放心他,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你自己开车吗?”
“嗯。”
“那你路上开慢点,别急着……”
“我知道了。”男人无奈又纵容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别担心,嗯?”
舒恬这才点头,“好,那我在家等你。”
……
四十分钟后,宾利添越驶进御景园大院,车子停下,男人拉开车门一身寒气的朝别墅大门走。
指腹触在指纹锁上面,‘滴滴’一声房门打开,刚走进门口便问道不远处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气。
“你回来了?”舒恬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身上还系着蓝白格子相间的围裙,头发松散的盘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赘在颈间,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柔和。
厉函只觉得一身戾气都在看到这张面容是消失殆尽,他换下鞋子,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有些晃。
舒恬凑上前,踮起脚尖触上他的额头,顿时心惊,“你……”
这温度烫的能煎鸡蛋了。
厉函扯掉她的手,要去抱她,被舒恬躲开,没有任何商量的拿过桌上的手机直接打给了令君泽,“令医生,厉函高烧不退,您方便过来给他看一下吗?”
电话那头,令君泽揉着脖子的手顿住,“高烧不退?怎么搞的?”
舒恬瞥了一眼径直走进厨房的人,“不知道,估计是最近太累没休息好吧。”
“那可能身体里面有炎症。”令君泽无声喟叹,“我现在过去,你先让他躺着休息,不用担心,不是大问题。”
“好,那麻烦你了。”
“客气。”
挂了电话,舒恬直接去厨房里逮人,看到某个拿着勺子偷吃的男人,心情有些阴郁,“你去楼上休息吧,待会令医生过来了。”
厉函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但是面对舒恬,他是一个不喜欢都没有。
就算她擅自主张打给令君泽,他也没有丝毫的不悦,耐心纵容到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地步。
“你扶我。”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撒起娇来,眼睛都不眨。
舒恬看着他因为高烧甚至有些泛红的脸,一时心软,走过去架起他的胳膊,扶着他往二楼走。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手臂都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背上划,舒恬看了他几眼,面上依旧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好不容易进了卧室,舒恬半哄着才催着他换完了衣服。
厉函躺在床上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小女人,心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一把拽住她的细腕,“唐家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处理。”
舒恬眼波微动,看向他,没说话。
“舒恬,别的你都可以不在意,唯独一点,你必须要坚定——”男人语气坚肯,“那就是站在我身边。”
他足够强大,足够有力量,可以替她遮风挡雨,唯独怕他的坚持换不来她一样的心意,那么他做的这一切就都毫无意义。
舒恬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坚持,心头动容万分,是啊,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她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这样的理解,而是陪在他身边的信念。
舒恬被触动,小手反握住男人的大掌,力气不大却让人无法忽视,“我知道了。”
她会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想让她离开的那天。
……
令君泽过来的时候,刚结束了一个学术交流会离开,时间紧就没回院里,所以田桑桑也跟着一起过来。
舒恬对田桑桑的印象很好,自然乐意,热情的招待着。
房门推开,扑面而来的一股阴沉气息,令君泽走到床头,将输液器挂好,给他测了体温,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九,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厉函听到这扰人的声音,双眸带着疲意睁开,“医生都像你话这么多?”
“啧!”令君泽话说的同时已经配好了药,“我这是关心你,关心则乱懂吗?”
针帽拔开,将空气推出来,尖细的头部插入静脉中,看到鲜红的回血后将注射器放开。
浅黄色的液体落下来,滴滴答答,速度不算太快。
令君泽固定好针头,做完一切才开口问他,“我听舒恬说你高烧跑出去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男人有些干燥的唇边微抿,“去找唐国峰了。”
“唐国峰?”这个名字,令君泽并不熟悉。
“唐泽辰的爹。”
“哦,他啊……这种事你交给下属做就行了,自己亲自去,还发着烧,你对舒恬也真是面面俱到了。”
在令君泽还有厉函这帮子人的眼睛里,唐泽辰和唐国峰就是一个不入眼的小喽啰。
这话虽然没错,可厉函听着就不太顺耳了,总感觉令君泽今天来就是为了损他的。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心情不好直接下了逐客令。
令君泽挑眉,不跟病号计较,正收整医药箱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敲响
得到允许后,门推开,田桑桑走进来,将手机递到令君泽面前,“院长,舒小姐让我问问您这些东西都能吃吗?”
令君泽手中动作一顿,很想翻个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行。”
“好,那我跟她说。”田桑桑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厉函忽然出声喊住她,“田小姐。”
田桑桑脚步一错,转过身,将信将疑的指着自己,“喊、喊我吗?”
“嗯。”床上,厉函微微坐起半个身子,视线意味深长的扫过令君泽的脸,又重新看向她,“你们令院长没谈过恋爱,但他对你有很有意思。”
WTF?!
话音落下,令君泽和田桑桑两个人都惊呆了,特别是令君泽,“你说什么呢!”
他什么时候对这个丫头有意思了,他怎么不知道!?
厉函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跟田桑桑说,“他不会表达,你心里有数就行,出去吧。”
田桑桑几乎石化,走出屋子的时候甚至忘记关上门。
令君泽心头犹如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他真的后悔给厉函打针,就该把他活活烧死!
烧成植物人,脑炎,慢慢折磨!
“你看我做什么?”厉函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淡定样,“自己把人带我家来,怎么想的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