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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函才不管刘丽芳的心情，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刘女士请吧，我就不送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每个动作都充满礼数，可就是这样彬彬有礼的人，却让刘丽芳胆颤。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不知道在输什么，很快，刘丽芳重新抬起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厉总，百分之七十这个要求不现实，我可以将泽辰名下不动产权的百分之三十归到舒恬名下。”
厉函显然没有打算谈下去的想法，淡漠且疏离的开口，“说完了？”
刘丽芳见他转身要走，腾地一下站起来，“厉总，你这么帮舒恬争财产，对你有什么好处！”
厉函脚步顿住，舌尖在口腔里顶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目光沉下来，沉吟片刻，男人幽幽开口，“因为我……”
‘咔哒’
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舒恬喘息着出现在办公室内，张毕琨急忙在后面跟上来，“厉总在会客，您不能进去……”
舒恬看着屋里的两人，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语气不善的质问刘丽芳，“你怎么在这？”
张毕琨见舒恬走进去，刚要过去拦被厉函一个眼神制止，后者心领神会，退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厉函转身，睨了一眼刘丽芳手里的手机，“你给她发的信息？”
刘丽芳五指紧了紧，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呆的时间越长，越感受到男人身上骇人的气场，竟不敢亲口承认了。
刘丽芳转眸看向舒恬，“小恬啊，我今天过来是想跟厉总说一下你和泽辰的事情，那天晚上在红鼎，其实泽辰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别往心里去？”舒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若刘丽芳不是长辈，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谈，这是公司，在这里说不合适。”
刘丽芳见舒恬态度强硬，跟之前在唐家判若两人，觉得她是靠厉函撑腰才底气这么足，心里恨不得抽她耳光，面上却和和气气，“小恬，我知道你恨泽辰，可你们夫妻一场，走到今天就算没有情分，也有个旧情，哪怕现在分开了，可曾经的感情也是真的，你不至于逼得泽辰走投无路啊！”
舒恬面色铁青，“不念旧情的是他，不是我。”
“是泽辰有错在先，可……”刘丽芳说到这看了一眼旁侧的厉函，“可这段视频发出去，泽辰就毁了！”
舒恬有些听不明白，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视频？”
“你不知道？”刘丽芳有些意外，下意识朝厉函扫了一眼，后者脸色无异，只是目光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刘丽芳这种老油条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往前一步，差点没扑在舒恬身上，“小恬啊，我就说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那天在红鼎你被人为难的监控被厉总铐下来了，说是要公之于众，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公布了，泽辰这辈子可就完了，我就他一个儿子，如果真的出个什么事，还怎么过啊！”
舒恬对这件事完全不知道清，距离红鼎那次意外已经过去大半月时间，她有意无意的不去想那晚，原来厉函拷了监控回来。
如果真如刘丽芳所说，这点一定会成为官司的关键。
可她也明白，这段视频有多么重要，不仅仅是离婚，唐泽辰或许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她的初衷是报复唐家，却不包括将唐泽辰送进大牢。
厉函始终没说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舒恬，仿佛在等她一个回答。
刘丽芳见舒恬不说话，知道她心里犹豫了，想到唐泽辰的以后，暗自咬牙，竟然直接跪在了舒恬的脚边。
舒恬吓了一跳，刚往后退了一步，刘丽芳忽然拽住她的手，“小恬，我知道是泽辰对不住你，但怎么说我们曾经都是一家人，你真的忍心这么做吗？我可以替泽辰答应你，这件事之后让他好好配合，你们离婚这件事我也会说服他不再去找你麻烦，这件事你就放他一马吧！”
舒恬脸色紧绷，“你先起来。”
“求求你了小恬，哪怕看在你曾经喊我一声妈的份儿上……”
刘丽芳后半句还没说完，厉函已经走到舒恬身后，长臂横过她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也让刘丽芳那只抓着舒恬的手落空。
刘丽芳仰头看着两人，男才女貌竟有几分般配，她悻悻收回手，硬挤出几滴眼泪，哭的不多倒是声音不小。
厉函耳朵被吵得疼，拿过桌上的内线电话，冰冷的开口，“叫保安把人带出去。”
刘丽芳一看厉函要赶人，有些慌了，豁出去的用膝盖往前移了几步，眼底闪过精明的厉色，“小恬，你就帮泽辰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你恨，可你忍心看着孩子没有爸爸吗！”
舒恬的心被刘丽芳左一句右一句说的摇摆不定，她是不想让唐泽辰好过，他都对自己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更何况，厉函为了她的官司费了这么大劲，她这样轻松的原谅刘丽芳，于他来说也不公平。
可刚才她说什么？
孩子？爸爸？
大脑恍惚了一瞬，舒恬猛然记起唐泽辰之前电话里说的那句话‘蒋梦瑶怀孕了’。
身形晃了下，这句话无疑说到了她的软肋，纵使她再恨唐泽辰，再恨蒋梦瑶，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孩子是无辜的啊……
当年舒长磊被审判，被带走，她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陪在身边，她岂不是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办公室里有片刻的安静，厉函垂眸扫过女人略显苍白的面容，转身想要去拿桌上的手机，却被微一双微凉的小手扯住。
“厉函。”
男人脚步停住，连同空气都凝结了一般，锐利的眼眸对上她的，不等她开口，他便先一步出声，“你想好再说。”
舒恬一颗心提起来，扯着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开，瞳仁晃动的厉害，半晌，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你把视频……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