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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儿睡足了觉,养好了精神,这一日效率极高的跟着庞统挨个看工程。
庞统是个技术施工人员,解说的很是详细,只是有些专业词汇要询问一边才能明白,苏思儿将要问的都问了过来,得到的回答记录在册。
他们两个倒是默契,一问一答,一看一写的,苏思儿在五点半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苏思儿很是轻松,向庞统问附近的风景胜地以便去观赏,庞统笑着向她说了好几处地点,本来庞统要作为向导,亲自带苏思儿去的,可最后要走时,他被其他工作人员叫住了,工地上有些机器需要庞统来操作。
“苏小姐你看……虽然五点半大家就可以走了,不过这会儿……不然你在这儿等等我?马上就好。”庞统有些为难。
苏思儿连忙摆手:“不了,工作要紧,你去忙,我还是会说些简单语句的,做个游客足矣。”
苏思儿临走前,在休息室的桌上留下了一个信封,上书:给约迈德。
里面放有庞统给她当翻译和介绍工程的酬金,她耽搁了他两天的工作,必须要补偿上,况且这两日苏思儿能看得出庞统对此工程很是尽心尽责,是个出色的工程师。
她出了未来城的工程建造地址,便找了家商超买了份地图,把刚才庞统介绍的必须要观赏的景点划了出来,对拦截到的司机,指着地图的上圆圈,说道去这里。
苏思儿就像个初来乍到的游客似的,买了部相机,看见什么就拍什么。
有时候拍拍建筑,有时候是朵夏木中的花,更甚者,拍些在街上懒散趴着的动物,她走的缓慢,并不着急,穆梓蓝说过她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就是说明今天不会再用到她,所以苏思儿不用担心会不会有突如其来的工作。
似乎这个国家的国花便是矢车菊,这种小太阳花非常受这里人的喜爱,他们认为这花有吉祥的寓意。
她很久没放松过了,此前在国内一直沉溺在工作中,像个陀螺转不停。
当然,她的繁忙公事,也更大程度的缓解了她心里的某些焦虑,分散了她对个人私事上的注意力。
现下借机出差,来到异国他乡,看着来来往往不同的风土人情,倒也是个散心的好机会。
她走累了,就会随处找家咖啡屋,点杯喝的,随意坐在咖啡屋外的露天椅内停下片刻。
咖啡屋外的栏架上,放置着各种报刊和军事杂志,苏思儿随手翻了翻,意外的发现一份德汉双语的报纸,这实在难得,苏思儿放下咖啡,将报纸抽出来看。翻到内版看到某条新闻时,苏思儿恍如当头雷电劈过。
那新闻稿的题目是,国内的一个有名人士,将要在这里最负有盛名的教堂举行正式婚礼仪式。
然后就配上了一副男俊女娇的照片。
图片下面,是对男人和女人简单的人物介绍。
不过这篇新闻更多是在写教堂的细节,颇有向游人介绍风景的感觉,诚然,这座大教堂苏思儿早有耳闻,是著名一道风景线,很多游客来这里除了会去观看凯旋门,也会去这座教堂参观。
苏思儿略带波澜的看完整篇新闻,忽然的,她就笑出来了。
逃了这么长时间,不去看他的新闻,不去追逐有关他们的任何事迹,她都以为自己像那天对白莫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可是过去发生的事,又哪那么容易放过自己,苏思儿看着新闻上那张配图,嘴角的笑抑制不住的加深。就是这张照片,仍是这张配图,她在国内见过这张照片后,就从根本上死了心,也再不想看见有关任何他们的图片。
可笑的是,在这么异国的地方,她居然又与他们相逢相遇。
新闻稿上的配图,就是秦政和沈芸妲的那张订婚照,国内的媒体在报道他们的订婚仪式时,就是采用的这张照片。时过境迁,大半年的时间,外媒的报道居然还在采用此照片。
他们终于要正式结婚了,这篇新闻真真切切的向苏思儿表明着,他们就在这里,就在离苏思儿不远的地方。
兜兜转转的,苏思儿从来不去查找他们当初出了国,会去哪里完成结婚典礼,可到头来,还是让她知道了。
世事的可叹就在于此,你越想躲避,它就越如影随形,不定时的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碰出,给你一击。
苏思儿早已控制住了对他的感情,可此时此地,毫无心理准备的再次看到关于他们的婚事,仍是给苏思儿带来些许波澜,她闭闭眼,将报纸整整齐齐叠好,重新放在栏架上。
原来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坐在车里的人影,果真是她,苏思儿还以为是她看错,现在看来,这世界果然是小。
冥冥中分要让他们重新在此地相遇,是要让苏思儿彻底看清事实,完完全全的将他摒弃脑后吗?
不能说不是落寞的,所谓爱情,只是头脑昏热后的许诺,遥想当初,苏思儿慢慢敞开心扉,就在接受了秦政的时候,突发意外,在她被沈芸妲算计流了产后,她就已经对秦政失了信任。
现在看来,她那时接受沈芸妲的挑战,应承下赌约,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能死心的更快,她那时与秦政已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之所以在秦政弃她而去,选择了沈芸妲后,苏思儿能够那么快的接受现实,就是因为她已经对爱情失去期盼。
“你让我对所谓的爱,失去了所有的期许和信心,秦政,你很有本领。”
苏思儿对着日落余晖喃喃说了句,低头啜饮了口咖啡,满嘴的苦涩直透心上。
不能说不是落寞的,这落寞缘于哪里,却是连苏思儿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一杯咖啡未饮尽,苏思儿也再无什么心思逛下去,于是起身打车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苏思儿放满了整整一缸的水,将全身浸泡在水里,浴盆内的水由温热逐渐转为微凉,苏思儿却不想起来换水,她一动都不想动。
也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的澡,直到指尖被浸泡的皱巴巴,她才恍然感知到洗澡水早已冰冰的发凉,她起身即觉冰冷凉意,裹上浴袍,只略略擦了擦头发,吹也没吹,便湿淋淋着趴在床上。
翻来覆去大半夜,苏思儿的头隐隐发着疼,她强逼着自己去入睡。
第二天苏思儿模模糊糊的半睡半醒,只觉得头痛加重,浑身一点力气也无,眼皮就像黏在一起,沉重的令她无法睁眼。